我?
莫克蒙夫人?
一回想起刚才话题的转向,索索就想笑。
我对莫克蒙夫人有那种意思?那怎么可能!
离了马车,索索没好让亚罗娜在外面等着,便干脆也带上她进了莫克蒙夫人家的庄园。
这一回,小丫头倒是长了点儿脑子。她闭上嘴,只敢小心翼翼地跟在索索背后走——她这是聪明的。毕竟,索索自己虽然是个好脾气的祭祀,但他可不敢保证莫克蒙夫人在听到她那些令人捧腹的蠢话后,能继续保持冷静。
现在想来,夫人她大概也早就做好了将来找一位情人或新夫婿的准备。
毕竟她从前就说过,既说柯南先生不是她喜欢的,又说她自己也知道柯南先生对她没什么感情。
索索猜,莫克蒙夫人她之所以要举办那么多的宴会、舞会还有诗会,目的除享受吹捧外应该就是找一个合适的情人。她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一切——财富、美丽,再加上别人的尊重与崇高的地位。眼下,她最亟需的就是找一个人来将心中压抑着的情感宣泄出去……话说,自己最初遇见她的时候曾见过个打扮得像男人的女人,她莫非就是夫人她的恋人吗?
“……”
走在庄园中,索索尽量保证自己目不斜视。
庄园里的仆人们大多认识他。出于礼貌,索索首先问的是柯南先生的去向——这些人告诉他说,柯南先生就在庄园后边的小花园里,应该是正在享受难得的读书时光。咦?!柯南先生他也读书识字的吗?!
“请带我去见他。”
于是,其中一位仆人引路,索索便带着亚罗娜绕过宅邸往后面花园的方向走。
走了一会儿,仆人说再往前夫人不准他们进去,请祭祀大人海涵。索索远远向远处望,见在苍灰色的天空下,假山和冬青植物在霜寒中碧绿生辉——他简单估摸了后花园的广度,感觉自己就算与亚罗娜在里面转一圈也不会迷路。于是,便欣然允许仆人离去。
“天呐……”从走进庄园开始,亚罗娜便一直是这副目瞪口呆的神情。
“怎样?确实很厉害吧?”
唉,这就是真正的有钱人啊。
莫克蒙夫人说这份产业是她前夫的遗产。
但根据她的说辞,索索却还知道现在这份产业和外面的商产也仍由她勉力经营——这般想来,她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记得上次,自己好像还听人说她是这城里除市长大人外最有权势的人……嗯,是谁说的来着?好像……
哦,对了。
想到这儿,索索沉下了脸。
是波迪。
“主人?”蓦地,亚罗娜走上前来轻声道:“主人,停。你听……”
索索暂时止步。
他疑惑地看了眼亚罗娜,见后者确实是很认真的样子,便止步屏息。
他细细听去……在树丛后,靠近东北侧的方向,好像有什么很轻微的声音。
而且,是女人的声音。
莫克蒙夫人?
索索这么猜。可问题是,这声音很轻,说它如怨如诉好像都有点儿不贴切——准确地说,那好像是女人动了情的声音。
这令他很是尴尬,生怕自己是一不小心撞到了仆人什么的在这儿偷情。不过,一想到自己是祭祀,再一想到倘若真发现有人同情就能告诉莫克蒙夫人,然后看着那俩蠢货被严刑处置时他便振奋起来——回眸对亚罗娜轻做了个“嘘”的手势后,他轻轻提起自己祭祀袍的下摆,继而缓慢蹲下了身子……
“……”
他细细听去,却只听见了一些低声的喘息与嗯咛。
再靠近点儿吧。
一想到之后就能看到奸夫淫妇被鞭打,索索就浑身来劲儿。
踩着略有些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路面,索索小心向前挪步,他伸手拨开蓬松状的冬青灌木,再闭上右眼,瞄向灌木后的那一片甬路——那儿什么都没有。很显然,那两个不要脸的在早冬的光天化日之下做这做那的情侣还在更后面。
索索嘴角微微翘起。
在朝身后的亚罗娜使了个眼色后,他蹲伏着身子,缓步继续前移……
更近了。
听动静,好像不是一男一女,而更像是一对女子。两个侍女在这儿搞?!索索更兴奋……哦不,他更愤怒了。
不要脸!
简直不要脸!真是太可气了!一想到之后就能看到奸妇淫妇被鞭打,他就快乐得难以自抑。
蹲着站定步子,索索稳住气息,他再次伸手拨开了前面那一丛茂密且在叶片上微带着霜的冬青灌木。只一眼,便瞧见在后面的小块草坪上,在已经没了草叶的平地边,靠近这边的冬青灌木的位置上——有个穿着羽白色长裙的姑娘,正喘息着捂着自己的裙底。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裙子底下,还有个看着像男的,但却穿着祭祀袍……祭祀袍?!!
索索吓了一跳,他险些叫出声来。
这一回,他可真不是假装生气,而是真的生气了!
祭祀?祭祀袍?!
首先,那儿的人不可能是安德先生,毕竟他那么老;其次,那儿的人也不太可能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另外两位,且不说他们如果回罗摩铎自己肯定能知道,但就安德先生描述的他们两个的身材身高,就不可能和现在的这个又高又瘦的小子联系到一起!
倘若如此,那这个穿着祭祀服的家伙是谁?其他城市的?不可能!
换言之,这是僭越。
索索气得浑身发抖——这、这可不是说说就能过去的。竟然敢穿着祭祀服搞这种事?这是对祭祀的污蔑!是一种羞辱!他觉得这是绝对不能被容忍的,包括他本人也是——哪怕是与欧丹闺房之密,他也从未尝试甚至想象过穿着祭祀袍和欧丹做那种事!可这个人却……
“呀……祭祀大人,啊、对,就是这儿。”
那衣着朴素,但却颇显高贵的女人嗯咛着。“嗯……你、你这样要是被你妻子,被你妻子看见了……”
倘若不是她正在外面搞这种不要脸的事,索索说不定还真会觉得这人是个……咦?!
蓦地,他瞪大了眼睛。
等等?
莫克蒙夫人?!!
今天,这位夫人并未穿金戴银,也没带她的扇子。可是看那张脸——这人却好像当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位莫克蒙夫人。等会儿?!这么说来,她……
她有情人?!
索索越来越糊涂了。
倘若这人是莫克蒙夫人,那这件事自己就不能再管了。
毕竟,他既没法将她抓起来,也没法像审判犯人似的判夫人鞭刑。虽说她任由她的情人穿祭祀服是僭越…唉,可这种事对勋贵们来说是可大可小的。为了这点儿小事和莫克蒙夫人为敌,犯不上。想到这儿,索索已经怂了,他自知是自己好奇心太重惹的祸,便干脆移开视线,准备权当自己什么都没看……
“别停,对,就是……嗯、呀——!”
这声音羞得索索面红耳赤。
不过,他倒也能理解。
毕竟莫克蒙夫人也是人,而且还是年轻姑娘,会有那种方面的需求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能理解。
所以,他觉着是自己讨厌,他想逃……
“祭祀大人,这样做不行…我们、我们不会被祝福的,我……”
莫克蒙夫人仍在轻声呻吟。
也就在这时,那个“男的”从她的裙底中发出了很虚弱的声音:
“莱娜,你别这……”
闻言,索索一愣。
转身欲走时,他竟突然听见了声不似莫克蒙夫人发出的女声。
“喂,你别出声啊!”
回眸看去时,瘫软在树丛旁躺在地上的莫克蒙夫人,已是一脚将那跪在她裙下“男人”蹬翻:“都说了,你别说话…呼、呼……”
“可是我……”
“男人”面带悲切之色,她沮丧地后退少许,湿亮的嘴唇在阴暗中折射着淡淡的光。
她哀声道:“我还想和你回到从前。我不是他,而且我也不想你一直像现在这样……”
“我都说了,做这种事的时候你别说话。”
可是,莫克蒙夫人却只是愤懑地一挽头发。
她用力往前挺动下身子,再把裙摆收好,将手伸到裙下似是在往上提什么东西:“而且,我喜欢哪个男人你管不着。再说了,你一个女的——总穿成男人的模样,却一点儿都没有男人的担当。真让我作呕!”
“莱娜……”
那个男人打扮的姑娘更加悲伤了。
看着她俩,索索越来越觉着古怪。他眯着眼睛,看向那姑娘穿着的祭祀袍时…嗯,不知怎的,他总好像越看越感觉莫克蒙夫人的假想敌应该是自己认识的某个人。说到底,在这罗摩铎城穿着祭祀袍而且能在莫克蒙夫人和她的情人之间造成裂痕,还好像就是最近的事儿的那个人……
妈的!
都怪你!都怪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索索强行终止了自己的思考。
他掩面而走。不赶快走可了不得啦!这要是被那俩人发现,自己和莫克蒙夫人估计都会羞得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