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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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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威廉答应帮着樱儿查她前身坠马的事情,樱儿觉得宽慰不少......因为以威廉的眼光和心思,一定能查到些什么。于是樱儿就安心等待他的结果。

......

这天晚上,书房下班后,樱儿独自拿着灯笼,来到了荷塘。

夜风吹过,只觉得阵阵清凉,听着虫鸣,对着皓月星空,比起白天的喧嚣,荷塘边说不出的宁静惬意......

樱儿驻足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舒坦,她微笑起来,不知不觉哼起了现代谱曲的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樱儿举着灯笼,开始缓缓移动着舞步,在月下起舞......

到了后来,竟然越来越投入,越来越忘情......

她想象着这是三百年不变的月亮,她是三百年后的人,却站在了三百年前,唱着三百年后的曲子,而歌词又是再往前一千年,跳着三百年后的舞步,心里却想着三百年前的人和事......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一曲终了,背后传来一阵掌声,樱儿不禁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胤禛一脸陶醉的地站在身后。

“举头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原来‘邀月’就是这个意境,何等洒脱!”

胤禛一边说着,一边向她走来。

樱儿连忙向他行礼道,“王爷不是安置了吗?怎么这会儿还出来?”

胤禛笑道,“如今一看到你提着灯笼往湖边走,我就提心吊胆的......”

樱儿想到前阵子的事情,不禁笑了出来,“时过境迁......樱儿今天真的只是赏月而已。”

胤禛笑道,“那我更是要出来,否则,岂不是错过了良辰美景?此曲只应天上有,再加上这翩翩舞姿......这才叫做‘闭月’、‘羞花’!”

“樱儿不过有感而发,一时忘形......让王爷见笑了。”

“樱儿,刚才看到你的样子,我总感到你有一种‘我欲乘风归去’的感觉......樱儿,不要走好吗?留在我身边?”

樱儿抬头看着他,又想着灰太郎说要安然踏入那个门槛,心里一酸,几欲落泪......

她凄然摇头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很多事情......怎么可能会尽如人意?”

“傻瓜,只要留在我身边,我会让你‘何似在人间’的。”

胤禛说着拥她入怀,樱儿挣扎了几下又没摆脱,只好低着头惨然笑道,“高处不胜寒......我可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何况我这样的人......也不应有的......”

樱儿闭起眼睛,心中叹息,是啊,谁都可以有,唯独我不能......

“樱儿,可是我有,我就对你有非分之想!”胤禛在她耳边霸道地说。

樱儿的心一热,随即眼里泛起一阵白雾......

这时,她发现胤禛已经吻上了她的额头、脸颊......最后慢慢的、试探着,吻到她的嘴唇......

这一次,樱儿觉得自己似乎真魂出窍,怎么回事?平时对付他的脑细胞都跑到到哪里去了?

不一会儿,她总算回过神来,想拒绝和避让,但是胤禛的反应却更加强烈......

再到后来......樱儿发现自己竟然也鬼使神差的在回吻着他......

渐渐的,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变热,她感觉到天旋地转......

樱儿猛地惊觉起来,退后一步,几似梦呓,“不,不可以......为什么会是你?怎么可以是......你?”

胤禛不明白她的话,她凄凉的神态又让他无言以对......

“樱儿,为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你又在躲避什么?”

樱儿定了定神,“因为你是......就因为你是......王爷......我......我不能......不能.....对不起姐姐......”

“这不是原因!樱儿,其实你心里知道的,这不是真正的原因!樱儿,你究竟在怕什么?”

胤禛摇着她的臂膀,但是摇下的是樱儿满脸的眼泪......

良久,樱儿定了一下神,“我在怕我自己!我在怕我自己!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王爷,樱儿只是一个不知过去、没有未来的不祥之人......王爷实在不该在樱儿这里枉费心思......我姐姐才是王爷的良配......”

胤禛将她抱紧了,“樱儿,这算什么理由?你在说什么胡话?”

“因为我不要......”

胤禛道,“不要?樱儿,你又何必自欺欺人?难道你还要欺骗自己的心么?”

樱儿道,“是的,我不要......我不要从此被命令,我不要从此等着被召见,我更不要从此没有独立、没有我自己,王爷今天只是一时的兴致,终有一天会厌倦的......不,樱儿卑微如草芥,王爷根本不会理会这样的小事,我不要有一天再被抛弃......”

“樱儿,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怎么会抛弃你?”

“王爷,也许你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可是这种感觉就在你内心的某一处!总有一天,王爷会厌倦樱儿的......因为王的心太高了,高到天际......在樱儿够不到、甚至想不到的地方......”

胤禛不禁笑了起来,“你又在说什么傻话?樱儿,难道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心?难道我还不明白自己在要什么?”

“王爷,放了我好吗?放我出府去......”

胤禛愣了一下,“樱儿,其实我的心一点也不高,我只是个寻常的男人......樱儿,我们从今可以风花雪月、可以赏心乐事......樱儿,难道你怕我有一天也会起什么念头、为了些不相干的事情,放弃眼前的你吗?”

樱儿闻言更是泪流如雨,她黯然想,果然你什么都明白,你明白灰太郎为什么会抛弃我,你也明白我怕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你明白我为什么伤痛欲绝,你明白我的痛、我的泪......

但是,你现下真的只是一时的冲动,你只是还没有认清形势,你只是还没有意识到你身上的使命,你只是还没有认识到你肩膀上将要有的千钧重担......我真的不能再和你纠缠在一起了,因为我会迷失自己,因为我会困扰你,我会成为千古罪人,同样,这一切也是自欺欺人......

胤禛见樱儿泪流满面,扶着她的双肩,轻声、但是认真地道,“樱儿,我知道你们仙界的法度......的确,我不可能给你最尊荣的地位......我甚至无法承诺你一个名份......但是我可以保证,你以后的每一天都会精彩、你永远都不会觉得寂寞、无趣......”

樱儿的眼泪还是无法止住,果然你最懂我,我从来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尊荣、地位......相对于三百年,那些都算得了什么!

可是......你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会是胤禛?造化弄人......造化弄人......我为什么要知道你那么多?为什么会知道你的未来!

可是......你的未来,偏偏不可以属于我......

“王爷,放了我吧,樱儿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太平凡了......这一切都是我给搞混了......樱儿太累了,再也负担不起任何重荷......”

“不行,我说过,我永远不会答应的。”

樱儿双腿跪下道,“王爷只是一时的冲动,当不得真的......”

“一时冲动?樱儿,那么我告诉你,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开始冲动了,这样的冲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以后还会再过很多很多年!”

樱儿摇摇头,“樱儿没有过去和未来,会给王爷带来......危险的......王爷还是珍惜身边的人吧,有那么多人值得珍惜......求王爷成全樱儿这个愿望,王爷当初答应过行痴大师的......”

胤禛倒退一步,“你!你......原来你当初求的就是这件事!樱儿,你当初用性命换来的恩赏,就是要离我而去,是吗?”

樱儿还是伏地不起,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只觉得浑身虚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胤禛生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那好吧,你就拿着佛珠,看着我的眼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对我说吧!”

樱儿呆呆地跪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愤愤然拂袖而去......

良久,她才回过神,一低头,发现那个灯笼早就被扔在地下,烧成了灰烬......

樱儿几乎是像个游魂似地,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房间,她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又问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两个人如此伤心流泪。这两个人的宿命早已定论,这就像是在看历史书,为什么她还会柔肠百转,徒增烦恼呢?

......

第二天晚饭前,苏培盛过来说,“樱儿,今天书房里不用伺候,王爷要找人议事......另外,王爷马上就要去圆明园住,皇上还另外交办了几个短差,同样不必你伺候......王爷让你留在王府好好整理一下书房,噢,有好些事情呢......那些佛经要按照王爷诵经的次序,另外那些诗词之类的也要按照年代整理好,还有一些典籍,要根据王爷做的书批整理......”

樱儿呆呆地看着苏培盛,好像什么都没听见,苏培盛传完话,尤为不放心地看了她几眼......出门后,又找到两个嬷嬷低声关照了一番......

......

胤禛果然去了圆明园,又过了几天,文秀房里又有几个人被福晋调去了圆明园。

樱儿在她们的言语之中,听说是王爷现在天天让文秀伺寝,而且只让文秀伺寝......现在文秀房里不够人伺候。

这些话题和言论,文秀房里的所有人都在传说,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因为胤禛这样的举动,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

樱儿对此毫不意外,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这不是她一心想要看到的吗?大功既已告成,那她也完成历史使命了,应该有很大的成就感才是。

......

接连的一个月里,樱儿再没见过胤禛,她想想不见也罢,见了又能如何?最好以后也见不到灰太郎才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樱儿似乎一想要摆脱胤禛,就会去想灰太郎......一想到灰太郎,又会拿胤禛出来理论一下......最后自欺欺人地想着,这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就当是在看D的大型历史片,再好看、再逼真,总有散场的时候,又何必那样投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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