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夏觉得有必要和弟弟谈谈人生。
“弟弟,爹娘不在家,我这个当哥哥的应该要替爹娘好好管管你了。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算数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去上学了?好好读书识字,长大了去考状元,像舅舅那样当个好官。”陆怀夏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是你也没去考状元啊,而且舅舅也没能考上状元。”陆怀志有点小疑问。
“我是哥哥,爹娘又不在,我得赚钱养着这个家。
家里有我,你就安心去念书考个状元回来让舅舅看看你比他厉害呢。
爹娘看到你这么厉害他们一高兴说不定就不离开家了。
我听说那些高门大户里的老祖宗都是不出门的,就呆在家里面管着一大家子。
所以你就放心去念书吧,哥哥我会照顾好这个家的,不会让你操心的。”陆怀夏深感责任重大。
“可是家里就我和你两个人啊?”陆怀志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这不是多了个小嫂嫂吗?反正你专心念书就对了。
等你考上了秀才还可以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地让爹娘或者是舅舅带上你去外面见识一下。”陆怀夏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像挺吸引人的。陆怀志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于是陆怀志踏上了人生的第一个拐点,起早贪黑地念书。
而陆怀夏也开始了养家糊口的日子,在小女娃来到陆家之前他可没这样子的自觉。
但他发现他的媳妇儿还没有名字,这白白嫩嫩,香喷喷的小女娃得有个名字,还不能和他同一个姓。
陆怀夏看到院子里的白玉兰树花开了,一树繁花,给小女娃起了个名字,就叫白玉兰。
他也不是真想把她当自己的媳妇,但比起半月湾那些疯狂的女人,他发现还是他的白玉兰比较可爱。
去半月湾的实地考察也从原来的半年一次改为一年一次,他得为他的小媳妇儿守身如玉。
说了他已经有了媳妇儿,那些女人还是像狼看到羊一样不放过他,有事没事往他跟前凑。
事实上除了半月湾的女人外还有他的两个小表妹也是这样。
虽然是亲戚,但他还是不欢迎她们登门,就算见面了也是能躲就躲。
她们这是等不及他弟弟长大了吗?
陆怀夏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那个傻弟弟,可别中了女人的圈套,他可不想有了糟心的弟媳妇,然后弄得家宅不宁。
拿着白玉兰当挡箭牌越发的顺手和称心,陆怀夏觉得有必要好好培养一个合格的陆家长媳。
但效果并不怎么样,陆怀夏看到爬上了高过院墙的石榴树的小媳妇儿,眼皮跳了跳,嘴角抽了抽,拳头握了握,却是展颜一笑,柔声细语地说,“乖,快点下来,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酸辣鸡脚。”
“真的,太好了,谢谢怀夏哥哥。”白玉兰松开双手扑向陆怀夏。
陆怀夏扔掉手里的食盒接住了白玉兰,“不许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我是你未来的夫婿。”
“还有女孩子家家的,别老是上跳下窜的,还有以后不许像刚才那样跳下来,万一我接不住你可怎么办才好。”陆怀夏深呼吸了三四回,这才平静地说道。
他不能生气,不然很容易老的,他已经比她大这么多了,至少表面上得看不到年龄的差距。
一想到这个他就有点怨念陆怀志那个家伙,除了他也没有谁敢在他面前说他老了。
现在陆家上下谁不知道白玉兰是他未来的妻子。
“不会的,我知道你会接住我的,我的酸辣鸡脚呢?”白玉兰笑眯眯地说道。
卫安站在荷塘里,水已经没过他的腰部了,他的好主子啊,下一回能不能看清楚了再扔东西。
记得有一回他踩到了狗尾巴,被那条半人高的大黄狗追了他好几条街,回来的时候他的主子还在喂他的小媳妇吃东西呢。
还有,算了,往事不堪回首,他发誓他绝对不要娶这么小的小媳妇,太麻烦了,太操心了。
看到陆怀夏不耐烦的表情,卫安默默地将食盒扔回给他,然后自己先回房间洗洗睡。
被投喂了将近十年的白玉兰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陆怀夏养的小媳妇。
然而有一天她被陆怀夏的舅舅带走了,带去了都城。
这时她才知道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皇甫将军的遗孤。
十年前她爹为了杜绝外族人的狼子野心,深入敌后,打赢了一场力量悬殊的仗。
但军功被卑鄙的下属抢了不说,她爹还被诬陷通敌卖国,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卑鄙,死里逃生的七叔救了她,把她托付给阮大人,然后去搜集证据想要还她爹一个清白。
不过这一等就是十年,阮大人和七叔终于还她爹一个清白,通敌卖国之人终于得到了应得的惩罚,株连九族。
皇上还了将军府给她,还封了她一个县主。
但偌大的将军府只有她一人,那些奴仆是宫里赏下来的,她一点也不喜欢。
她刚刚从宫里出来,还穿着宫装,也不喜欢。
阮小纪看着皇甫玉兰,示意七叔先下去,他有些话想和她说。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皇甫玉兰,是玲珑县主,我那外甥的话烦请县主不要放在心上。
说起来你才十岁,可他已经二十二了,像他这把年纪早该娶妻生子了,我回头得说说他才行。
县主你放心,你的事在这里没人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拿你来开玩笑。”阮小纪安慰她道。
白玉兰,现在是皇甫玉兰了,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羞于开口。
她早就把陆怀夏当成自己最亲的亲人了,但他们都劝她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可她怎么能忘得了。
夜里皇甫玉兰辗转反侧,府里置办的东西都是崭新的,崭新的好像她只是个客人一样。
骤然知道自己背负血海深仇,却转眼仇人已经被株连九族,没她什么事,皇甫玉兰突然觉得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好。
连恨意都来不及滋生,这大仇已经得报,还多了个县主的身份,她习惯了被投喂,现在突然翻身当主人,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