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舒痕膏的推出,芙蓉坊的口碑又上了一层楼,每天的销量涨了不少,东凑西拼的都填到茶园那边去了。
起风了,陆远峰一叹,事情太多了,今年他不打算回青阳了,就留在医馆这边吧。
县城那里就他一个人,医馆这里至少还有阮小纪这么一个亲人。
虽然阮小纪过年的时候得回去,但总比呆在县城强那么一点点。
阮小满跑得那么快,他还有事情没说完呢,明天再说。
舒痕膏的推出让他尝到了甜头,他想再推波助澜,把舒痕膏打造成不可取代的镇店之宝。
当阮小满听到陆远峰想要再改良舒痕膏的配方,她的第一反应便是,“你疯了。”
“说了你也不懂,你按照我的意思照做便是了。”陆远峰白了阮小满一眼,头发长见识短的,她哪里清楚经营之道,就只有点小运气而已。
“现在这效果不好吗?换上名贵的药材,你打算卖多少钱?”阮小满咬牙。
他一句话说换便换,可她得做多少功夫才敢确保万无一失啊。
还有,什么这药材的药性总有相近的,只不过是把便宜的换成贵的而已,哪有他说的那么轻巧。
动一发而牵全身,这是相当于让她重新做一个新的舒痕膏出来,虽说有了经验,但还是很麻烦的。
“一百两,所以这药材不能太名贵了。”陆远峰轻描淡写地说。
六十八两只是起步价而已,一百两还不是终极目标,这价格一点一点的升上去才好玩。
但见阮小满呆若木鸡的样子,陆远峰不想告诉她自己的打算。
“我这算不算助纣为虐?”阮小满忽然傻笑。
陆远峰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鄙视,“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她不就是开个小玩笑而已,那么生气干嘛,不过这个玩笑有点不合时宜,而且陆远峰这人可不会和人说笑,阮小满乖乖闭上了嘴巴,感觉自己被他的眼神摁在地上摩擦了好几百回了。
“我尽快。”阮小满怏怏不乐地说道,都快过年了,也不让人安心过个好年。
看到阮小满闷闷不乐的样子,陆远峰心里有过刹那的后悔,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卫宁带着莫录去收账了,这事其实他去有点不大合适,他年纪有点小,但这也是对他的考验。
莫娘子在作坊里表现得很好,成了第一个全才的女工。
阮小满还是有所保留的,至少研制新品和调配依然是自己亲自动手。
莫娘子提上来是打算让她接替魏大娘的位置,但她这方面还有待改进,且魏大娘没那么快退下来,可以容她慢慢学习。
医馆里,这边没有多少事情,显得他有点无所事事,陆远峰呆不下去了,虽然仓促,但还是让钟二贵送他去县城。
留仙楼那边,学子大多准备回家了,客栈的生意也冷清了许多,就附近的街坊帮衬着,留了几个人看着就行了,眼下就他一个吃饭的。
胡大志回家了,店里还有新来的账房先生可以暂时管着点,这留仙楼他是打算开到大年二十八才歇息几天的。
元丰商行里积了几封信笺,钟二贵已经歇息了,陆远峰仍在挑灯处理文书,如今的他已经不用每次下笔都字斟句酌了。
但这封来自青阳的信笺却是让他执笔忘字,灯芯烧了半截,雪白的宣纸上却是只多了一点墨而已。
他爹来就算了,连他二叔和小叔都要过来可就有点难办了。
他们这边还有亲戚,说是表叔的儿子要成亲了,他们回来喝喜酒的,也是大年初六。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爹说的那句,他们想见见阮小满。
他能不让他们来喝喜酒吗?
不能。
他能不让他们看看阮小满吗?
也不能。
这边的亲戚他不大熟悉了,陆家很早便搬到青阳了。
因为路途遥远,不是谁都会宴请他们的,也不是什么宴席都会宴请他们的,这次只是因为表叔去青阳办事,顺道去了趟陆家而已。
陆远峰打了个盹,微不可闻的叹了叹气,放下了手中的笔,离开了书房,回房间歇息了。
这事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样和阮小满说,他们可不仅仅是来看阮小满的,而是来看看她身后的元丰商行。
这芙蓉坊的口碑太好了点,连他爹他们都知道了,他这是该高兴还是该高兴。
想了那么多还是没有个答案,陆远峰竟忘了将这事告诉阮小满。
医馆里就他和卫宁,还有魏大娘,莫录和傅采禾,还有钟二贵在隔壁房子里住着。
“今天大年初几了?”陆远峰惯例问卫宁,第一次闲的不知道今日是何时。
“大年初三。”卫宁调整了一下脸部肌肉,一本正经地说。
“才大年初三啊。”陆远峰泄气了,日子那么的煎熬,那么的漫长。
“要不我现在就去把阮小满接回来吧。”卫宁好心建议。
有其他人在,喊陆夫人不行,喊阮姑娘也不合适,还是直呼其名好了,陆远峰交代的。
“多嘴。”陆远峰瞪了卫宁一眼,“等她喝完喜酒再说吧。”
“是。”卫宁面无表情了,内心却是很是抓狂,恨不得把他们俩关一屋里,坐实了这对小夫妻的关系。
他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两人相处的方式看得他上火,也操碎了心。
陆远峰虽是这样子说,但阮小满的喜宴还没吃完,应该是说只吃了早点没多久便被卫宁接了回去,直接去了元丰商行。
阮小满下了马车,人还是懵的,卫宁又不和她说发生什么事了,害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而且阮小纪还不让带来,陆远峰会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见她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陆远峰人没见着,倒是看到陆镇棠、陆镇海和陆镇兴迎面走来,阮小满顿时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什么情况?
是她眼花了吗?
可是天色还没黑透,她眼神也挺好的,不应该会认错人。
“咳咳。”卫宁轻咳。
阮小满这才回过神来,不甚自然地和他们三人行礼。
“你怎么还这般打扮?”陆镇海看着阮小满那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服,甚至可以说是失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