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小姐……”
待到梅颜夕离开后, 顾砚书终于忍不住,向止戈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目光。
前些年秦戮名不好的时候,私底骂他的人不少, 就是在, 顾砚书也偶尔会听到有人说秦戮的坏话。
但是当着他甚至是止戈的面,就敢如此口无遮拦的, 梅颜夕还真是第一个。
止戈平日里虽沉默寡言,但顾砚书在都已经问到了, 他在沉默片刻后,还是给出了答案:
“由爱恨吧。”
由爱恨?
顾砚书眼中划过了一丝意外,得先有“爱”, 才能“恨”吧?
就梅颜夕刚刚一提到秦戮就止不住翻白眼的模样,顾砚书还真没出来她对自家小鹿有么爱来。
当即便给了止戈一个眼神, 示意他展开来详细说说。
若是可以, 止戈根本不提及场陈年旧事。
而在王妃都已经问到他脸来了,止戈也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事, 与顾砚书娓娓道来。
事情都还要从年前说起。
年前的王爷,容貌已经锋芒初露, 虽不及在般如同陈酒一般, 散发着悠远迷人的酒香,但也因为其稍显稚嫩的脸庞, 极具吸引力。
而梅大将军呢,夫妇俩都是习武之人,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以至于没有养女儿经验的他们,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梅颜夕当做了儿子在养。
很长一段时间里,梅颜夕以为自己与兄长并无任何区, 直到后来初潮来临,梅颜夕才明白了男女之间的性差异与不同。
年前,梅颜夕十岁,恰逢情窦初开,刚消化完自己是女儿身的消息,正值迷茫时刻,便遇了当时的秦戮。
情窦初开的年龄,遇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极其优秀的男子,接来的剧情几乎不用止戈多说,顾砚书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没错,彼时的梅大小姐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便陷入了秦戮那一张完美的脸。
其沦陷速度与顾砚书相比简直是不相。
从小被当作男孩养大的梅大小姐,根本不明白“矜持”、“含蓄”为何物。
她只知道,自己喜欢的就要去努力追寻并且拥有。
于是十岁的梅大小姐,就样踏了勇敢的追爱之旅。
但是很可惜,梅颜夕不是顾砚书,并没有顾砚书样幸运。
彼时的秦戮,早就在战场锻炼了一年,经历过了不少与死的考验。
虽不及在浑身煞气退人三尺,但也逐渐有了百姓们口中“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雏形。
面对少女的一颗赤诚之心,秦戮不仅没有任何触动,甚至还直言梅颜夕是个麻烦。
秦戮彼时所见过的女子并不多,其中大多都是如同如今的京都贵女们般,矜持且柔和的性子。
原本秦戮以为,他只要拒绝得足够果断,梅颜夕就不会再继续纠缠。
但梅大小姐若是个肯放弃的性子,如今也不会因为“剽悍”而闻名京都了。
彼时被拒绝的少女,并未放弃自己的求爱之旅,甚至还有越挫越勇的架势。
竟追求了秦戮整整半年之久。
梅颜夕性子再怎么大大咧咧,到底也是姑娘家,十五岁的年龄,也开始长身体了,时日久了,梅颜夕如此“没脸没皮”的举动自引起了军中的风言风语。
当兵打仗的汉子,嘴没个把门的,偶尔说话也就难听了些许。
么“倒贴”、“丢脸至极”、“也没见殿给她个好脸”、“攀龙附凤”、“小小年纪便如此不知羞耻”等等言语,那是层出不穷。
连带着梅大将军以及梅夫人的名,也因为教女无,受到了些影响。
后来讨论件事的人多了,音大了,话语自也就传入了梅颜夕的耳中。
当时年幼的梅颜夕完全没有到,自己的举动,会让旁人如此议论自己以及父母。
后来,梅颜夕便去找秦戮单独谈了一次话。
彼时止戈并没有被允许靠近,故而两人当时具体说了么,止戈也无从得知。
止戈只知道,那次谈话之后,梅颜夕没多久就大病了一场,甚至还消沉了好一段时日。
待到收拾好心情病好之时,便再也没与王爷说过么喜欢,要嫁给王爷做妻子之类的言论了。
原本事情到里也就算是告一段落,大家相安无事也就过去了。
但偏偏就有那么些人,见梅颜夕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便止不住去嘴贱,偏要在梅颜夕面前提到些事儿。
梅颜夕越是不理会,他们越是来劲儿。
后来被逼急了,梅颜夕直接将其中两个叫嚣的最厉害,也是嘴最脏的给狠抽了一顿。
直言当初是自己不懂事,在懂事了,早就不喜欢王爷了,连带着还说了王爷好一通坏话。
止戈甚至还能将当初梅颜夕所说的话记起来个七七八八。
所说之言,大概便是么“谁会去喜欢一个不懂怜香惜玉,半天都打不出来一个闷响的闷葫芦?”之类,与今日差不多的话。
梅颜夕许是到了自己曾经被弃如敝履的那一颗少女心,那是越骂越来劲儿,最后直接将秦戮从到脚好一顿数落。
骂完以后,梅颜夕的心情是舒畅了不少,心满意足地离开,连带着也没人再在梅颜夕面前提及她曾经追求秦戮的那一段历。
只不过后遗症便是如今顾砚书所到的般,只要一提起秦戮,梅颜夕那张嘴便叭叭地停不来。
一定要将人从到脚好一顿贬低之后,心情才能舒畅,即便是当着秦戮的面,梅颜夕也从未有过掩饰。
至于秦戮为何对此听之任之,后来止戈隐约听王爷提及过。
莫约是当初年轻不懂事,梅颜夕与他单独谈话之时,话说的太重,后来得知梅颜夕回去后竟大病了一场,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便就随着她去了。
听完一段陈年老黄历,顾砚书终于明白为何止戈会说梅颜夕是由爱恨了。
可不就是由爱恨是么?
同时也在心中庆幸,还好实不是小说。
否则就俩人的些发展,按照后那些小姑娘们喜欢的言情小说的套路剧情,接来准是自家小鹿开始追妻火葬场,在被梅颜夕虐了九九八十一遍后,终于获得了原谅,最后抱得美人归。
说不定两个人还要三五六七八九个孩子,到时候哪里还有他么事儿啊?
到里,顾砚书连忙摇了摇,将脑海中那些不靠谱的法给丢了出去:
小鹿是他一个人的,么年少慕艾情窦初开……与他家小鹿没有一点关系!
“虽梅小姐嘴喜欢贬低王爷,其实她心中也并没有么恶意,王妃您将她的话放在心。”
见顾砚书一直不说话,止戈以为他是因为梅颜夕刚刚的举动对她有所不满,低补充了一句。
梅颜夕那张嘴,跟在王爷身边有段时日的人都清楚。
话虽说得难听,但心里却完全不是样的,会样,大多是当初那件事后留的习惯。
若是谁敢将梅颜夕说的话当着她的面重复一遍的话,梅颜夕的鞭子抽得估计比谁都快。
顾砚书能听出梅颜夕的语气中并无恶意,自也就没有将事儿放在心,反而另外一件事,让顾砚书更加不解:
“我你怎么还挺怕她的?”
王爷的老底都被止戈抖了个干净,个问题止戈自是也不,便给了顾砚书答案:
“因为认真说起来,梅姑娘与属算是平级。”
“嗯?”顾砚书眉微挑,眼中划过了一丝意外。
止戈与兴仁平级,皆是朝中从三品都尉,听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却也早就已经甩开了同龄人一大截。
梅颜夕身为女子,在天齐样的环境之,居能够做到与止戈平起平坐,让顾砚书如何不惊讶?
“三年前,梅姑娘帮了王爷不少忙。”
注意到顾砚书眼中的意外,止戈缓缓开口,将三年前的事儿,与顾砚书说了一通。
自从对秦戮死心,并且将军中碎嘴的人抽了一顿后,梅颜夕其实就不怎么爱往军中跑了。
用她的话来说,她不是犯贱,喜欢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事情的转机,出在三年前与戎国一场至关重要的交战之中。
彼时戎国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位处险隘易守难攻。
偏偏那处险隘对天齐至关重要,堪称天齐的第一道防线。
若是不将其拿,于戎而言,天齐简直就是门户大开,只能任其予取予求。
在秦戮之前,在那儿已经折损了不少将领。
饶是秦戮,在试探了两次,了解了其厉害之处之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后来经过十几日日夜不休的辛苦谋划,秦戮发,要将戎所占领的那处险隘拿,只能办法派人深入敌营,而后里应外合,双面夹击,才有希望。
但戎国同样深知那处险隘的重要性,故而守极严,外人要进入,简直难如登天。
唯独有一点……
那便是每隔三月左右,戎国便会去险隘之的城镇中买走一批年轻貌美的女子,带回军营。
些女子是用来做么的,天齐的将士们心中却一清二楚。
若是以此作为突破口,其难度可而知。
但无论是秦戮还是其他将士,都知道,此法虽冒险,但也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有了突破口,让谁去,变成了秦戮等人面临的最大的难题。
要知道在戎,女子的地位甚至比天齐女子更低。
在天齐之中,虽男尊女卑,但女子好歹还算是人。
而在戎,除非父族极其显赫的人家,寻常女子,简直与牛羊等牲畜无异,甚至一些地位卑微的女子,还不及一牛羊值钱。
故而戎的将士绝对不会怜惜女子,也是他们每隔三个月,不得不去“补货”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故而个人选,必须要是货真价实的女子,容貌过关,有胆识,能自保,且不怕死。
但要找到样的女子,谈何容易?
最后还是梅将军主动提出,梅颜夕符合面的所有要求,可让她去。
彼时秦戮等人对梅颜夕的印象还是那个一个劲儿地追在秦戮身后跑的娇蛮大小姐,听闻此言自是不肯同意的。
不仅仅是因为梅颜夕是梅将军的爱女,更是因为此时事关重大,且只有一次机会。
若是选去的女子露了马脚,人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先不说,就说打草惊蛇之后,一条目前而言唯一能行通的路,就算是废了。
梅将军的主动请缨,本就是在实在寻不出人选的情况,万不得已提出的之策。
在见秦戮拒绝的坚定,也就没有再提。
本以为事情便就样过去了,谁知道梅颜夕却不知从何处听闻了父亲为她请缨,却被秦戮也不便拒了的消息。
直接便找了门,质问秦戮凭么以为她不行,连考虑一都没有便直接拒绝了?
她是不符合年轻貌美了,还是不符合有胆识能自保了?
一开始秦戮只当梅颜夕是在耍大小姐脾气,碍于前脚才将人惹得大病一场,不好直接赶人,干脆便采取了无视措施。
结果一无视,简直就是捅了本就气的梅颜夕的马蜂窝,梅颜夕一气之,竟与秦戮动起了手。
也正是一动手,秦戮才发,梅颜夕的身手比他象中的更加厉害。
虽与秦戮本人相比算不得么,但若是放在寻常的习武人士之中,也能被称得是一“高手”了。
个时候,秦戮才知道,为何梅将军此前会为梅颜夕请缨,她的确有个能力。
不过在到梅颜夕一点就着的性子后,秦戮还会打消了让梅颜夕前去卧底的法。
但在边关那种地,就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都少有,更说秦戮还找一个年轻貌美且武功过人的女子。
除了梅颜夕,秦戮一时间还真找不出来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在僵持了半个月,眼见着距离戎士兵“补货”的日子越来越近,若是再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只能再等三个月后。
但彼时已经进入深秋,三个月后,便是隆冬,那险隘本就易守难攻,到了冬日,将士们受天气影响行动不便,在要将道险隘攻,可就是难加难了。
个时候,秦戮才不得不点,答应让梅颜夕去试一试。
之后的事儿就比象中的顺利多了。
梅颜夕表面起来有多不靠谱,在面临正事时,就有多靠谱。
深入敌营不过半个月,梅颜夕便直接超前完成了与天齐将士里应外合的任务。
最后天齐以极小的代价,拿了那一处险隘。
那一仗能够打得如此漂亮,梅颜夕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也正是因为那一仗的胜利,为两年的休战期打了牢不可破的基础。
“那梅大小姐……”
听闻梅颜夕曾在戎的军营中潜伏了长达半月之久,顾砚书意识要张嘴询问。
但很快,顾砚书便反应过来,闭了嘴:
梅颜夕在那场战争中立了功,他却些有的没的,着实是太不妥当了。
“只是受了一些皮肉苦,虽吃尽了苦,但与最坏的情况比起来,倒也算不么了。”
而止戈几乎在顾砚书张嘴的一瞬间,便知道了其心中所。
在对顾砚书意外的眼神后,直接给出了答案:
“戎女子身份卑微,故而对于戎男子来说,一切女子独有的理特征,都会被视为不详。”
比如月事,比如孕事,再比如正在月子以及小月子之中的女子。
在戎,有一禁忌:绝不能触碰身具不详的女子,犯忌者,轻则霉运连连,重则危及性命。
一禁忌,就连戎的普通男子都奉为金科玉律,更说是每日里都将脑袋提在腰间,时时刻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身家性命的士兵了。
也正是知道一点,秦戮才会同意派女子前去潜伏的提议。
因为无论去的人是谁,秦戮都会给其一颗假孕药,为其解决最大的隐患。
梅颜夕吃了假孕药,被带进戎的第一天就被大夫诊出了怀有身孕的脉象,戎的将士自不可能去碰么一个不祥之人。
灌红花汤落胎,也有将近一个月小月子的时间,梅颜夕同样是安全的。
也是梅颜夕所能够拥有的,能够安全完成任务的最大期限。
短短的一个月,梅颜夕需要摸清楚戎的防线布局,以及兵力情况,还有平时守备的巡逻情况。
还需要将些情报,在戎人的眼皮子底送出戎的军营,最后还得在天齐动手之时与他们里应外合,其难度可而知。
好在梅颜夕不仅做到了,甚至比他们所预料的做的更好。
诚戎士兵仗着地理优势放松警惕的缘故在,但梅颜夕的能力与功劳依旧无法抹杀。
况且在那半个月之中,梅颜夕同样吃了不少苦。
梅颜夕只能依仗戎男人不碰身具“不详”之兆的女子的一禁忌,确保自己的清白,却不能因此免受皮肉之苦。
对于戎男人来说,用藤条、鞭子等物去抽打身具“不详”之兆的女子,同样不算触犯禁忌。
那些见梅颜夕容貌出众,见色起意的戎士兵们,在得知梅颜夕身具“不详”,欲望得不到纾解后,手直接没了轻重。
倒是苦了梅颜夕一个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从来只有她拿鞭子抽人的大小姐了。
为了大局,面对样的责打,只能忍气吞地受。
后来天齐取得胜利之时,梅颜夕甚至当场将手最狠的两人给抽成了肉泥,可见其心里有多大的委屈。
止戈甚至到在都还记得,当初梅颜夕与他们会面之时,浑身没一块儿好肉的模样。
就顾砚书脑海中,那个可以一拳打死几个小朋友,五大三粗铁骨铮铮的梅大将军,在到大女儿当时的模样时,也直接红了眼框。
也是因为如此,秦戮后来才会对梅颜夕多有忍让纵容。
否则就当初年少之时那几句失言冒犯,怎么能够容得梅颜夕如此放肆?
“难怪……”
顾砚书眼中划过一丝了。
他家小鹿就不说了,或许对梅颜夕的口无遮拦并不会放在心。
但就止戈对自家小鹿忠心耿耿,维护至极的性子,若是没点原因,就凭梅颜夕刚刚在他面前说的那一番话,就全须全尾地离开。
不过很快,顾砚书便察觉到了不对:
“仅凭戎那一场战事,应当不足以让梅大小姐与你平起平坐吧?”
自己的人自己知道。
就秦戮的性子,或许会因为梅颜夕当初在戎之事在私底对其多有纵容,但绝不会在公事对其有半分让步,更说让其与止戈样的得力干将,平起平坐。
“若是仅有与戎的那一场战事,的确如此。”
止戈微微点,给了顾砚书肯定的答案。
但问题的关键便在于,梅颜夕并不止参与了戎的那一场战事。
在拿与戎的胜利之后,梅颜夕就像是体会到了立功的快乐一般。
身刚养好伤,便向秦戮申请,要求战场。
用梅颜夕的话来说,便是她要多立功,多让秦戮欠她的人情,以后她张嘴骂狗男人的时候,秦戮就反驳她一个字。
个就叫做曾经你对我爱理不理,在你就要对我任打任骂。
秦戮也不知怎么的,竟还真答应了梅颜夕如此离谱的要求。
而后,梅颜夕便成为了秦戮军中的一名铁娘子,短短的一年间,在战场屡立奇功。
杀敌比大多数男子更狠,甚至那股不要命的劲儿,也让不少将士自愧不如。
碍于天齐女子不得入朝为官的规定,秦戮也没有给梅颜夕任何官职,但论功行赏之时,该给梅颜夕的实权,却也一点也没少给。
而后便成了止戈口中,两人平起平坐的情况。
因为在秦戮麾的军队中,梅颜夕的命令,与止戈的话,具有同等的效力。
“那你也不至于对她如此畏惧吧?”
两人平起平坐,不是梅颜夕能压止戈一。
“不是……梅大将军对梅大小姐,格外宠爱吗?”
说起个,止戈也有些憋屈。
他能怎么办?
他也不过是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侍卫罢了。
一句话,顾砚书顿时便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止戈是投鼠忌器,怕打了小的招来老的啊。
着,顾砚书给了止戈一个了中带着一丝同情的目光。
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顾砚书也就不再追着止戈询问个不停了。
恰逢到了顾砚书给秦戮写回信的日子,刚从止戈口中听到了么些与自家小鹿有关的陈年旧事的顾砚书,自是要抓紧机会好好调侃自家小鹿一番了。
当即便笔如有神,直接挥毫泼墨地写了好几页信纸。
说起两人之间的通信往来,就不得不提一句皇了。
自从顾砚书将次皇接到家书后的反应告诉秦戮知州,秦戮就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给顾砚书写信时,便会时不时也顺便给自己的亲爹写一封。
至于为何不每次都写,用顾砚书的话来说,便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过犹不及。
也不知是不是顾砚书的错觉。
他总觉得自从秦戮开始顺带给皇送家书之后,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似乎向提升了不少。
当,不管是不是顾砚书的错觉,反正自从秦戮开始给自家亲爹送家书后,皇的心情倒是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
据温清霄所说,些日子家中父兄都说皇比之以前气势柔和了不少不说,还好说话极了。
在朝中,都将秦戮的家书当做福音来待,私底都快将秦戮给夸天了!
些话,顾砚书也没有忘记写进回信之中,让自家的小鹿也个乐呵。
将书中的回信送去驿站后,顾砚书便在心中开始盘算着:
依照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京城到溢州单程也就需要天的时日。
自家小鹿向来都会在收到信后,会给驿站驿官三天到天休整的日期,再给他回信,也就是说……在莫约十日后,他便能够收到自家小鹿的回信。
而从秦戮一封信中的内容可以出,溢州的堤坝修筑事宜都已经进入了尾,在就差最后的查漏补缺以及验收了。
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十日后的那封回信,会由自家小鹿亲自送到他的手中。
到里,顾砚书的唇角便忍不住向扬了扬:
与小鹿一三月,京都也从仲春走到了仲夏,顾砚书心中对秦戮的思念之情,也如同京都的日一般,愈发地让人难耐了。
而此时的顾砚书怎么也没有到,一次,溢州的来信,比他所预料的,快了好几日。
三日后,丑时初——
厉王府中的寂静,被大门处突传来的一阵急促的敲门打破。
待到敲门落,府中的侍卫便见到了止戈神色匆匆而来,敲响了主院的大门的模样。
在屋内烛火点亮之时,甚至还不等顾砚书打开房门,止戈便直接抬高了音量禀告着:
“殿,溢州八百里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