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始售卖广告位之后, 《京都日报》的整体工作就算是全体步入了正轨。
看着账目上一日比一日还多的盈利,报社上上下下的人,脸上都挂着显而易见的容。
就连顾砚书也为此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名下的产业全都在挣钱, 独独这家报社是个赔钱货, 甚至赔的还不。
饶是顾砚书名下其他产业都能够做到日进斗金,这样养着报社也觉得有些微微的难受。
跟别说这报社说起来, 还不是顾砚书自己的产业,只能算作是顾砚书帮皇上代为打理。
现在报社能够自负盈亏, 日后无论是他还是温清霄,日子都能好过一些。
报社的人以及顾砚书是高兴了,京中关于《京都日报》刊登广告的事儿, 却逐渐起了一些不好的声音。
一开始,这样的声音并不多。
但不知怎么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 这些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甚至传入了顾砚书和秦戮的耳中。
那一天, 顾砚书不放心刚刚开业没几天的十日醉,准备去巡查一番, 又恰好撞上了秦戮休沐。
王府中没什么事, 两人便直接一起去了酒楼。
因为菜色齐全,大厨手艺过人, 菜色香味俱全,再加上还有几款浓烈的烈酒,自开业以来, 酒楼便一直处于满客的状态。
顾砚书来的时候还不是饭点,酒楼中都已经坐满了客人。
“殿下是不知道,自从咱们酒楼的那四款酒推出来之后, 就在京中引起了轰动,大家就算是不吃饭,也想来喝上两口,都是想试试看十日醉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的。”
注意到顾砚书的目光,石掌柜适时开口解释着,脸上是止不住的意。
四款烈酒定价本就不低,来的客人还都喜欢点上一壶,这些天的十日醉酒楼,用人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手底下的铺子挣钱多,石掌柜这个当掌柜的,自然也觉得脸上有光。
“嗯?那有人买到十日醉了么?”
顾砚书微微挑眉,他知道开业的当天,是没有人达到他定下的规矩的。
那个时候顾砚书甚至还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言论。
比如有说哪有像十日醉酒楼这般卖酒还要设定门槛的?
说不定酒楼里根本就没有十日醉这款酒,这只是酒楼放出来吸引客人的噱头罢了。
但是这个说法,很快便被尝试过半日闲的客人给推翻了。
就不说十日醉,就说这半日闲,就足够浓烈,十日醉酒楼没有必要打造出这种噱头。
若是真有人觉得不服,不若和十日醉酒楼签一张免责协议,直接买上一壶,也让他们也见识见识!
那出了问题死生不论,概不负责的免责协议,谁敢乱签?
那些说十日醉并不存在的人顿时便哑了声,只等着看有没有人在喝了半日闲之后依旧能够保持清醒的,能够让他们饱一饱眼福。
见着酒楼并没有起太大的波澜,顾砚书也就没有给予过多的关注了。
有对于后来的几日,到底有没有人买到了十日醉,顾砚书还真是不太清楚。
而掌柜一听到顾砚书这个问题,顿时便来了精神:
“殿下别说,还真有一位,谢家的谢少爷,前两日便达到了要求,点上了一壶!”
要说这谢无言,也是一个奇人。
开业当天做了第一个点单的人不说,后来被一壶半日闲放倒之后,那叫一个不服气,自那之后的每一天,天天都来酒楼报道。
那模样,就像是不喝到十日醉,就誓不罢休似的!
两日前,谢无言在喝过一壶半日闲后,好歹保持了半清醒的状态,石掌柜见状,也不再拦着,直接让人上了一壶十日醉。
但上酒的时候,也没忘记提醒,这就过于浓烈,让谢无言不要贪杯。
不过即便是石掌柜不提醒,也并无大碍。
因为当时谢无言的情况,根本就喝不下几口了。
后来,这壶酒自然是让跟着谢无言一起来的那些纨绔公子哥儿给尝了个遍。
一人不过一杯,最后一屋子的人,便直接醉地不省人事。
当时在石掌柜将十日醉送进谢无言的包间时,便已经有不人得到了消息,暗中观察着。
后来见到这个情况,那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十日醉,或许真的如传闻中的一样厉害!
顿时,十日醉的名字,又一次响彻了整个京都。
“只不过自那天之后,谢少爷便没有再来过了。”
说到这里,石掌柜有些惋惜,毕竟谢无言前些日子在酒楼消费的时候,出手便极为阔绰。
再加上和谢无言一起的那些纨绔公子,可为酒楼增加了不营收。
了这么一头肥羊,能不让人惋惜吗?
顾砚书对此倒是不置可否,微微向楼下大堂的位置看了一眼:
“那除了半日闲和十日醉呢?”
“回殿下的话,入梦来和火烧喉也卖得不错,只不过可能是大部分人都还不能承受这两款酒的烈度,以还是半日闲卖的最好。”
有很多对十日醉颇为感兴趣的人,在尝试过入梦来和火烧喉后,便彻底打消了尝试十日醉的念头。
毕竟他们连入梦来的浓烈程度便有些承受不住了,跟别说是十日醉了!
这种情况也在顾砚书的意料之中:
“现在酒楼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过两日便让酒坊送些比较清淡的酒加在菜单里面,也照顾一下酒力不好的客人。”
“还是殿下考虑周到。”
“除了这个之外,人在醉酒后总是容易做出一些丧失理智的事,样也容易起冲突,石掌柜在这方面多费些心。”
顾砚书看着楼下大堂中,似是起了口舌,争辩了两句最后又分开的两个客人,出声提醒:
“若是酒楼里人手不够,便同我说,我再安排一些过来。”
对于这一点,石掌柜样没有拒绝。
毕竟有些客人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文质彬彬人模人样,谁知道喝醉之后却是一点道理也不讲。
就是两三个小二一起,都不一定将人摁得住,也是让石掌柜颇为头疼。
随后顾砚书又同石掌柜说了几点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边顾砚书才刚刚说完,楼下便传来了一阵说声:
“石掌柜呢?人在吗?本少爷又来了!”
“是谢爷。”
石掌柜一听到这个声音,甚至不需要到窗边去看,便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顾砚书心下了然,左右他该交代的都已经同石掌柜交代完了,干脆挥了挥手:
“我和王爷随意逛逛,没事你便不用跟着了。”
“是。”石掌柜微微向两人俯身,随后便退出了房间。
石掌柜走后,顾砚书还能隐约听到大堂中传来的对话:
“谢少爷今儿个怎么又来了?我们还以为谢少爷不来了呢!”
“去去去!说什么胡话呢?这儿的酒,本少爷可还没喝够呢!”
“那谢爷昨儿个怎么没来?”
“那还需要问?自然是那十日醉太厉害,本少爷昨儿个还是晕乎乎的!”
“不说了,石掌柜,今儿个给本少爷上一壶入梦来,再来一壶十日醉,打包走!没问题吧?”
紧接着,便是石掌柜的声音:
“谢少爷要自然是没问题,不过还是那句话,不要贪杯。”
接着,石掌柜便引着谢无言去了二楼的包间。
大堂中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看了,顾砚书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扭头看向了秦戮:
“王爷会可觉得无聊?”
顾砚书一做起正事,就容易忽略身边的人,刚刚和石掌柜说到酒楼的问题时,难免便对秦戮有疏忽。
秦戮早就知道顾砚书的这个毛病,丝毫不介意的了:
“还好,看王妃和石掌柜谈话,也很有意思。”
“酒楼中的厨子不错,不若一儿便在这里用晚膳?”
现在距离饭点还有将近两个时辰,若是在酒楼用晚膳,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两个人便能独处一番。
秦戮将顾砚书心中的小算盘看的一清二楚,不过这个提议,也恰好正中他的下怀:
“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顾砚书唇角的容微微变得明显了一些。
原本顾砚书以为自己的好心情可以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岂料扭头,便听到了不知何处传来的议论声:
“要我说,这《京都日报》是做的越来越没有意思了,以前倒也还好,这些天这日报上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说话之人似是特地抬高了音量,即使顾砚书暂时不能分辨声音是从何处来,但也将这一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事关京都日报,顾砚书的脊背不由自主地直了直,想要听一听这人为何这样说。
顾砚书也有每日都看日报的习惯,除了紧跟时事,了解外界信息以及打发时间外,便是起到监督的作用。
要顾砚书来说,这些天京都日报非但没有丝毫退步,甚至还因为各方面已经步入正轨,有不小的进步。
然而接下来顾砚书听到的话,却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因为在那人说完之后,顿时便引来了不人的附和:
“没错!以前我还觉得这日报是个好的,谁知道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
“不知道那六公子是怎么想的!以前的模式多好?非要搞什么广告?现在弄得版面乱七八糟!”
“文人的东西,却沾染商人的气息,简直就是不伦不类,不知所谓!”
……
后面的符合声,也大抵都是这一个意思。
除此之外,还有人直接剑指顾砚书。
说温家书香门第,时代清贵,若非有人胁迫,怎么肯做出如此下九流之事?
而这个胁迫他之人,即便这些人没有明说,但稍稍对报社有些了解的人也知道,除了厉王府外,别无他人。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事情便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这些人居然就已经说到了要从明日开始不买日报,给报社一点颜色看看之类的话。
还说什么报社一日不撤下广告,他们便一日不买报纸,只要让报社明白了他们的态度,清霄公子一定还给他们一片净土!
虽然顾砚书能够听出来,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也险些被这些人给气了: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今天他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不过是刊登一个广告而已,居然就能引起这些人这么大的不满。
即便如此,顾砚书也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倒要听听,这些人还能说出什么惊世之语来。
恰巧这个时候,最开始提及京都日报的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嗯?范公子怎么不说话?在下观范公子这表情,似是有不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