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那里?”
“而且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金发姑娘不见了,这点让我有点意外。”
“他停在那里,做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看不出来。”晏甄摇摇头,“他的表情……怎么说呢,就是常说的扑克脸,你明白扑克脸么?”
“我大概明白……”徐川笑了笑。
“所以我什么都没能看出来,他在那里站了一会,也离开了。”
“你没追踪?”
“然后你来了啊。”她有点无辜,“你和他之间,我还是能很快做出选择的。”
徐川怔了怔:“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你。”
徐川觉得自己实在没法和这个女孩交流,虽说往日血海深仇还在,自己当时受到的那一寸寸的痛楚恍如昨日,但他无论如何没法对面前的这个她起什么杀心。
难道自己真的变了?
“我其实有点后悔。”徐川把一直插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把手中握着的手枪轻轻放在桌上,“我应该在郑海市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就杀掉你的。”
“现在你下不了手了么?”她笑的妩媚。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杀了你才对。”徐川道,“这次是说真的,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想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没种杀人的人。”
“你要走?”
“嗯。”徐川走到门口,刚握上门把,停下动作回头,“不要再查这个组织了,他们没抓到你的原因,大概只是他们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但这样是不是能帮上你的忙?”
“你帮了我三次,足够我们扯平了。”徐川道,“不要把自己搭进去,随便找个不会被人找到的角落度过余生,也许是你最好的选择。”
晏甄并未考虑徐川的意见,只是微微一笑:“我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到了那时,我们的交易大概就不会只有亲一下这么简单了。”
徐川沉默片刻,转动门把手,开门出去:“再见。”
晏甄望着离去的青年背影,双眸迷离,轻咬下唇。
“再见……”她轻声道。
徐川出了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有两个未接来电,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
他拨回去:“我马上回营地,瞬怎么样?”
“你怎么闷声不吭的就不见了……害我担心好久。”陆飒道,“情况大概稳住了,紧急处理的及时,刚脱离生命危险。”
“那很好。”徐川松了口气,“婉婉也在你身边?”
“她在病房里陪护,我在走廊,刚缴完费。”陆飒道,“你那边怎么样?我可不觉得你真的是去调查现场的。”
徐川失笑:“你是怎么判断的?”
“现场有什么可调查的嘛,都去过两批人调查了。”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现场依旧有调查的价值。瞬醒了么?”
“没有。”
“等他醒了,问问具体的事情过程。”徐川道,“虽然现在基本确认是秦京下的手,但依旧没有确凿证据。”
说完,他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陆飒他是不打算瞒着的,除了某些必须揭过的内容,比如那个莫名其妙的情报交易……
想起晏甄说的下次见面,徐川就有点不知所措,自己到底该怎么面对那个女孩?
正如他所说的,于情于理,他都得杀了对方才对,但他真正面对对方的时候,完全没法抬起枪口。
果然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该下手的。
“你……又去见那个女人了?”陆飒那边怔了怔。
“嗯,她有我们需要的情报。”徐川道,“我又来晚了一步,别无选择。”
“太危险了,不带我的话,带其他人也可以啊。”
“不是带谁不带谁的问题。”徐川轻叹口气,“正因为危险,所以不能带其他人来。白天不同夜晚,白天街道上有行人,居民也都清醒着,同时这里即便再偏远也还是华夏的地界,光天化日下,还是没人敢乱来的。”
“总之……”
“我知道你担心我。”徐川笑了笑,“你忘了我之前是怎么做事的么?孤身一人的话,我的实力可能会超水平发挥的。”
“知道你厉害……但是我总不放心你和那个女人见面。”
徐川有点尴尬,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性的第六感?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徐川道,“放心好了,我这就准备回营地。你们就留在那里照顾瞬,这边的事暂时不用操心。”
“如果有技术方面需要支持,第一时间联系我。”陆飒答应下来,她在这种问题上一向分得清轻重。
“当然。等我回去大家安定下来,我就让大家轮流去接替。”
“很舍不得我嘛?”
“当然,我先挂了,得去看看新营地的情况。还得确保一遍,我们的团队里不会再出现卧底。”
“注意一下方式,最好别……”
“我当然不会严加审问之类。”徐川点头,“放心,在那边也要提高警觉,虽然医院离汉河有一段距离,但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
“知道,目前来看唯一的威胁恐怕是对我有非分之想的那个医生大叔。”
“非分之想?”徐川失笑,“看来我只能祝他好运了。”
“喂喂,你都不担心下我的吗?万一我被那个医生这样那样了怎么办?”
“我倒是蛮担心那个医生的。”徐川笑道,“我知道了,这边有闲暇的话我就过去看你,顺便为了你不被这样那样做一点防范措施。”
“不要杀人哦。”
“有那个必要么?”徐川怔了怔。
“哇,有人都想把我这样那样了你连杀心都不起一下的么?起一下也好嘛。”不过一会儿没见,陆飒似乎就和徐川有了说不完的话。
“……”徐川郁闷,“这不是还没到那个地步么……”
“你还想等到那个地步?”陆飒那边也笑了,“好了好了,不多打扰你,这边不用你担心。”
“好。”徐川点头,挂了电话。
医院。
陆飒收起手机,不远处,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微胖中年人缓步走来,脸上带着称得上“慈祥”两字的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