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应该就是出口了吧。”伊若凝指着不远处的道路说,走出这片树林,二人倒是并没有用多长时间,但是出来后一时间傻眼了,哪怕是在山下,这里也是人烟罕至,不知道何时才能到洛阳城边找个地方落脚休息。
“你不是说你是从洛阳城门那过来的吗?这么远的路难道你是飞过来的。”赵文冲气喘吁吁的问,若是在平时,这点路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眼下他受了伤,浑身痛的厉害,这么一直走下去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之前洛阳城门那发生了暴乱,我坐在马车上,仆人下去问能不能通行,结果马受惊了就一路狂奔到了这附近,然后马车坏掉不能用了,我才在这附近下的车,结果乱走到了林子中就迷了路……”伊若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正在此时,一个老汉坐在一个牛车上缓缓而过,赵文冲眼睛一亮,忍着疼痛快步上前问老汉:“老伯您好,不知您要去何处?能否借您的牛车用用?”
老汉打量了下二人,爽朗的声音响起:“我是要去前面的村庄拉些东西,你们是要去哪?”
“我们要去洛阳城边或者驿站都可以,主要是想歇歇脚然后买一匹马赶路。”赵文冲不紧不慢的回答。
“前面的村庄就有卖马的,赶路是没问题的,只是价格可不便宜。”老汉笑着回答。
赵文冲赶紧把伊若凝从后面拉到面前,“不碍事的,她有钱!”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伊若凝内心一阵诽腹。
“你们这是小两口出来玩,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老汉看着伊若凝打趣道。
赵文冲刚要开口,伊若凝抢先说道:“老爷爷你误会了,他呢,是我家的一个仆人而已,出来带主子玩结果把马弄丢了,我正准备回去责罚他呢!”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啊,老朽我看这年轻人气质非凡,倒不像是端茶送水的仆人呐。”老伯调侃道。
“老伯您真是有眼光,我这气宇轩昂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个仆人。”赵文冲接话说道。
“那你们上车吧,我带你们到前面的村庄去。”
“好的,谢谢老爷爷!”伊若凝则先一步上了牛车,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然后挑眉看着赵文冲:“上来啊,还想不想要这个月的工钱了?”赵文冲有些无语,也只得赶紧上去找了个地方躺下了,“喂,谁让你躺下的!”“我这不是病号吗?这一路颠簸,你不体谅体谅我。”
老汉则笑着摇摇头,认定了这是一对小情侣吵架了,不再理会后面的二人,驾车往前面赶路。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村庄,二人谢过老伯,下车走进了村庄。
“我得先去买点草药,你在这里等我下。”赵文冲说道,伊若凝则紧紧跟在后面,“这个村庄我又不熟,现在恶人这么多,我在这里被人给卖了怎么办,你还这么放心让我留在这里。”
赵文冲嘴角微微扬起,回头看着伊若凝:“那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哼,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小子,本姑娘还能怕你不成?”
赵文冲不在理会伊若凝,眼前便是一个不大药铺,他径直走了进去,“老板,来点上好的矮茎朱砂根和艾纳香,各来两包就行。”
“一共是二钱银子。”老板把包好的中药递过去,赵文冲摸了摸口袋,尴尬的回头看着坐在一边的伊若凝,对方则是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赵文冲弯腰,赔笑道:“姑奶奶行行好呗,我这身上实在是一分钱也没了。”
伊若凝微微皱眉,最后还是给付了钱,然后一边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之前呢,我想要跟你来,你还嫌弃我,结果还是我出钱,我现在都怀疑自己这趟洛阳是不是养了一个小白脸。”
赵文冲拿好药,快步追上伊若凝,解释道:“姑娘你别误会,我真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只是现在手上实在没钱,其实我在长安有个远房亲戚,等去了长安肯定把钱双倍奉还。”
伊若凝则快步往前走去,“不指望你还我钱,到长安的路上你能给我搭把手我就知足了。”
“那是自然,
路上有我,肯定万无一失。”赵文冲回答。
二人到了一个小马市,“两匹马,老板。”赵文冲开口,“哎,我不会骑马啊,有马车卖吗?”伊若凝问。
“马车洛阳城里面才有,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马就不错了。”老板不耐烦的说。
“那老板只要一匹马就可以了。”赵文冲回答。
“……你不会想说让我和你骑一匹吧,我不要。”伊若凝坚决反对。
“这里离洛阳城步行或者牛车要赶好久的路,咱们直接出发去长安,路上肯定能买到马车,你现在犹豫不决咱们可就要在这里过夜了。”赵文冲抬头看看天空,无奈的回答,“据我所知,从洛阳出发,走官道大约两个时辰就有驿站,那里应该能买到马车,眼下咱们先要走一段山路肯定要慢一些,不过天黑前肯定可以到。”
“驿站里的东西,不是只有官府的人才可以使用吗?”伊若凝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有办法。”自己的父亲生前是当朝的骠骑将军,自己拿出凭证从驿站搞到一辆马车并非难事。
“好……好吧,那你路上不许动手动脚的。”伊若凝想起来当日洛阳城门口的事,不觉得心有余悸,勉强松了口。
“我的人品还用怀疑吗?”赵文冲说,“况且我全身是伤,我有贼心也没贼胆啊。”
二人商量好后快马加鞭往长安赶去,其实二人也是各有打算,赵文冲心里想的是赶紧去长安见父亲生前的一个好友,也可以暂时躲避杨骏和北轩府的追杀,到了长安再做计议也不迟。
而伊若凝的想法则相对单纯一些:自己出来好久了现在走散了父亲肯定很着急,再回洛阳不一定能见到仆人不说还可能遇到更多不确定的事,毕竟洛阳城自打司马炎驾崩后就乱了套,谁也不能保证还会不会出之前的事,还不如跟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赵文冲先赶回长安,这半天的相处让她觉得赵文冲还算不错,做事还挺让人放心的,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此次回长安路途遥远,多个人也多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