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猎风声,如鼓如筝,从甄坏耳边淌过。
长达十万丈的扶桑木杖从天而降,落在天罡孤峰之上,忽地又倒转而回,猛的朝天一扫。十万丈长度,长达数百里,原本木杖尽头已经要砸到天罡宗孤峰,甄坏心头纠结不已,若是天罡宗百里孤峰被这一杖砸为粉尘,纵使得了那一颗诸天之心,可天罡宗灵山毁灭在扶桑木杖之下,那也得不偿失。
扶桑木杖末端,已经临到一角云中城之上。
嘣!轰天巨响,云中城宛若玉石雕琢,被十万丈木杖击打,即刻一阵阵摇晃。
两种来自远古千万年前的苍茫气息,于空中混合在一起,貌似是有千万年仇恨,一直存留在大神夸父与叶家先祖之间,即使两人已经死去千万年,只剩下执念存在,都无法抹去当初仇恨。
“叶寒照!把我兄弟之头……还我!”
巨掌之内,再度发出一声怒吼。
纵使甄坏得了诸天之心,将天心之气封印,依旧被夸父执念察觉,追逐数万里,来到天罡宗上空。原本甄坏心头还有些许纠结,以为与那巨掌一战,凶多吉少只能凭着释空神剑破碎虚空逃走,可现在巨掌竟是舍弃了诸天之心,朝着空中一角云中城发动猛攻。
“还我头来!”
木杖貌似是万道惊雷,一重重一幢幢从天而降,夸父手掌舍弃了甄坏,朝着空中一角城池展开了一次无与伦比的攻击。轰隆隆一阵响彻长空的声音,回荡在天罡宗上空,远远的传开,以至于天罡宗万里之内,都能够听到木杖击打在云中城池之内,那一阵阵猛烈的轰击声音。
天罡宗东面近万里之外,就是正道超级门派神霄道宗所在,前不久神霄道宗掌门下令,令门下弟子通通不许下山,就算是在山下的弟子也要全部回到神霄道宗,不许再出现在修真界,这回听到天罡宗方向传出万里依旧清晰可见的闷雷之声。这些神霄道宗弟子终于明白,掌门以及各峰峰座的良苦用心,就连那最骄纵不驯的风无庭,此刻心中一片震惊,若是按照他的念想,要趁天罡宗这一次大难,带领神霄道宗高手前去天罡宗报仇,肯定凶多吉少。
纵使正魔两道超级门派的实力,在蛮神高手面前都毫无优势,更何况是这等远古大神与天尊之战,纵使之时执念残留,可依旧不是神霄道宗所能抵挡。
他们所能做的,只能围观而已,并且是强烈的围观,远远的围观。
忽地从空 中一角城池内,爆射出无匹剑气。
剑气长达三千余里,将夜空照彻得貌似白昼一样,有那东面天空神霄道宗之内的各位天仙后期高手,远远的飞上神霄道宗上空,眼中好似除了那一道剑气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生与死,一剑分判。
三千里剑气的左面,竟是黑暗光泽,无穷死寂,里头没有一丝生灵气息存在,而剑气的右面,就好似生出一个天地来,里头虫鱼鸟兽的气息滚滚而来,尽是勃勃生机。而这两种极端的气息,呈现在同一道剑气之上,却又显得极为和谐,好似原本生与死之间就应该如此呈现在世间,就应该以这种形式存在,而不是泾渭分明将生与死分开。
云中城一角,升起此道剑气。
与剑神叶霜当初施展出的剑气,一模一样,却又蕴含了无比奥妙的剑意,将生与死蕴含在一道剑气之内,此等威能,实在通天彻地。
一剑之内有两种法则:远古生之法则、远古死之法则。
忽地心中一阵悸动,甄坏猛的发现,丹田之内炼狱幽冥塔,忽地猛的震颤起来,无穷无尽的黑色符文,闪现在甄坏丹田之内,将整个丹田都包裹起来,好似一团团黑暗无比的圆球。将丹田之内黑色符文与空中剑气黝黑的那一面剑锋相互印证,一阵阵玄之又玄的信息,呈现在甄坏心底。
神识从天罡宗孤峰顶端升腾起来,朝空中三千里剑气冲去,那剑气黑暗的一面完全呈现在甄坏心头,好似也有无数的符文,组合在剑气之内,只是符文太过密集,重重叠叠完全不分彼此,才看不清每一颗符文的形状,只能察觉到三千里巨大剑锋。
叶寒照,这即是叶家先祖的名字,夸父执念在出现在空中之时,就已经吼出这个名字。
天尊级别的高手,生前更在道君级别之上,即使死后,这等威势,比起甄坏曾在九幽宗山外大战的太和仙君,也要高出千百倍。三千里剑气,滚滚而来,好似星空当中银河暴烈,无数银河星辰之水从空中奔腾而下,乍泄三千里。
剑气与扶桑木杖,一起在空中组成一道帷幕,将夜空闪亮星光,以及那一颗圆月挡住,天地之间貌似就只剩下剑光摧残的锋芒以及木杖重重黑影。
甄坏乃是从夸父话语当中知道,叶家先祖与夸父在千万年前就有仇怨,夸父才口口声声叫叶家先祖将他兄弟的头颅还给他,可惜此时远去了千万年,修真界之内的修真者都无法从历史长河流逝的岁月里头找到事情的真相,唯有日后剥开一层层迷雾,才能完全将千万年以前那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看个明明白白。
修真界的历史,就从未有某一刻是平平和和渡过。
几百年前,甄坏刚刚在天罡宗开始修行,就遇到紫晓宗进入金庭府,恰逢其会得到了百美夜宴图,然后被神剑宗傲剑真人追杀,虽然反杀傲剑真人,也做掉了苦木的性命。可从那时候开始,甄坏就知道有道修真之士,貌似都是一刀一剑杀出来的名声。
七千年前,仙界仙人再度下凡,围剿天下蛮神,被寒武子一剑破碎空间缝隙,夺走了空灵晶石,使得空间通道破碎,仙界援兵无法进入修真界,反而全军覆没。而七千年来仙界形式,也是非常的纷乱,才使得没有仙界仙人下凡,给了修真界七千年较为平和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