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子指挥宫人在栖凤殿中呈上来各色点心,陆初容道:“皇上还在忙前朝的事情,等皇上回来了咱们就开饭,各位姐妹先吃些点心打打牙祭!”
只见桌上,炭烤的番芋薄片,盐煮的花生蚕豆,薄压的豆饼馍馍,还有煮熟晒干的番薯干,黄澄澄,软糯糯,很是诱人。
太后道:“这都是贵妃亲手种的粮食,亲自做的点心,你们快尝尝!”
陆初容有些不好意思:“瞧着虽粗陋简单,但本宫幼时却十分喜欢,眼下精米细粮吃多了,偶尔也馋这个。”
众人不敢僭越:“请太后先品。”
太后头摇的飞快:“哀家来的早!吃过了!吃过了!你们吃!”
众人不疑有他,谢过太后和贵妃,各自取用,紧接着又不约而同僵住了笑容。
唯有陈嫔有经验在先,选了最不容易踩雷的番薯干细嚼慢咽,虽甜的有些齁嗓子,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陆初容一脸期待的看向众人:“如何?本宫的手艺还可以?”
“啊……”徐妃一边用力嚼着那石子儿一样的蚕豆,一边含泪说道:“好!实,实在是好!臣妾,臣妾甘拜下风!”
他真要败给这蚕豆了啊!不是煮的吗!怎么比没煮的还要硬!能把蚕豆做到这样的境界!她当然要甘拜下风!
焦美人吃一口豆饼直接灌完了一盏茶水:“娘娘的手艺,跟民间,民间百年老号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陆初容双眸一亮,迫不及待的对太后说道:“母后!看来臣妾也有做点心的天赋!你们既然喜欢便多吃点!日后本宫再做!”
众人齐齐一个哆嗦,颤声拜道:“多谢贵妃娘娘……”
不过好在陈元沣很快从前朝回来了,总算救众人于水火。
他先和众人打了个照面便去内室更衣,太后便道:“既然皇上回来了,就先用膳吧,用了午膳,大家各自回宫准备年夜饭也好,贴窗花,贴桃符也罢,有的是要忙呢!”
徐妃道:“我等都带了各自拿手的菜肴点心,也请太后和皇上品鉴一二。”
陆初容起身道:“都在配殿呢,诸位姐妹随本宫一起过来拿吧。”
这哪用得着她们亲自去端,不过看贵妃已经率先起身过去,众人不疑有他,也都跟了进去。
谁知,才刚进配殿,左右大门便被关了个结实。
配殿当中燃着暖炉,里头的炭火也赤红热烈。
徐妃左右看了一圈,有种不好的预感:“贵妃娘娘……”
陆初容在首位坐了,脸上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
小双子带了小太监捧着一只食盒送到她面前,徐妃已是脸色大变:“娘娘,这,这里头是臣妾一大早去御膳房煲的花胶响螺淮杞汤,可是有什么问题……”
陆初容道:“小双子,你试试。”
“是!”
看小双子拿出一双银筷子,钱贵人不乐意了:“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才进栖凤宫的时候不是都验过了吗?缘何还要试?”
陆初容没回她,反是徐妃道:“试吧试吧,为了皇上龙体着想,试多少次也不多!”
小双子打开食盒,将银筷子在里头试了两次,筷尖并未变色。
陆初容道:“换。”
便又有一个小太监拎了只鼠笼前来,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躲避。
小双子舀了一碗汤放到鼠笼之内,那老鼠冰天雪地正寻不到吃的,此刻闻到香气扑鼻便三两下喝光了一小碗,撑的肚圆。
然而没一会,那老鼠便僵直了四肢,口吐白沫,动也不动了。
众人见状已是惊叫出声,徐妃更是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娘,贵,贵妃娘娘!臣妾,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下毒!臣妾没有下毒啊娘娘!”
陈嫔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以她对徐妃的了解,此人作为一根胆小如鼠的墙头草,断然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便也跟着求情道:“还请娘娘明察,徐妃姐姐定是冤枉的。”
“是!是!臣妾是冤枉的啊娘娘!”
徐妃几乎快要吓哭了,不住发抖。
陆初容道:“毒,当然不是你下的,钱贵人不是说了吗,你们的东西在进栖凤宫之前都已经查验过了,若此时有毒,那也是本宫下的才对。”
“娘娘!”徐妃听闻更是吓的魂不附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啊娘娘!”
“你起来,本宫说的是实话,你不必过度曲解。”
宫人扶了徐妃起身,她却依旧双腿哆嗦,站也站不稳,陆初容只得让她坐在一旁。
“近来,你们谁手上可有丢了金银?”
陆初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众人都问懵了。
见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回答,她只得又道:“都不说,那就是没丢,钱贵人,你丢了吗?”
钱贵人忙不迭道:“没,没丢……”
陆初容又道:“那就奇怪了,阿庆手上怎么会有钱贵人的金银?”
钱贵人依旧镇定道:“娘娘说笑了,这金银不是珠宝首饰,一眼便可辨认出是谁的东西,娘娘怎么能说是妾身的呢?”
阿庆从后头出来,帕子上包着两锭五十两的黄金,并十锭一百两的银子。
钱贵人嘴角一僵:“这,这娘娘赏了金瓜子还不够,还要给妾身赏金元宝,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陆初容道:“你别说些有的没的,既不是你丢的,怎么会到阿庆的手上?”
“呦,娘娘若非说这金银是妾身的……”
“不是本宫非要说,而是这些金银自己说的!”
妙思拿了块金子送到钱贵人面前,将金元宝翻过来,她盯着看了半天,才在细微处看到一个小铜钱的印记。
陆初容道:“你们不知道吧?但凡后宫妃嫔所受家中礼贡,在送到各位手上之前,内务府都要先勘验查看,以防有所夹带!所贡金银为了和宫银区分开来,防止丢失滥用,也会做个小小的标记,钱贵人姓钱,便做了个铜钱的印记,钱贵人,你还不愿承认这是你宫里的银子?”
后者一听,双腿一软,整个人便瘫倒在地,狠狠看向阿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妃虽平静许多,却依旧一头雾水:“娘娘,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初容道:“阿庆,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