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快尝尝,我为年夜饭准备的绣球肉糜汤!”
言罢便接了那碗盅,放在桌上。
陈元沣将孩子交给奶娘:“小心,别烫着。”
“不妨事。”
用勺子盛了一匙汤送到男人嘴边,见他喝了,陆初容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如何?”
“味道鲜美醇厚,舌有回甘,甚好。”
“再尝尝这丸子!”分了半个肉丸送到男人面前:“虽然不是我做的吧,但我觉得这味道跟我做的也大差不离!”
后者尝了却摇头道:“跟你比差远了,只能说将就!”
“我就说嘛!年夜饭的肉丸还得我自己亲自来!”
男人险些喷出来,赶紧拉住她道:“大可不必!这年夜饭菜色种类繁多,都靠你一人哪忙的过来,朕觉得御膳房这样安排就挺好,繁琐杂事让旁人来做,你只需掌厨就好!”
陆初容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行。
男人为了表示对她手艺的肯定,三两口吃完了那碗汤。
不知是不是吃的太香,惊动一旁的小太子咿咿呀呀抗议,陆初容招呼奶娘将两个孩子都抱过来。
单独看的时候,两个娃娃都是珠圆玉润白白嫩嫩的,但有了对比就会发现太子明显要结实一点。
“对了皇上,这孩子还没名字呢,您要不要给他赐个名?”
一国之君微微沉吟道:“朕本想给这孩子找个靠得住的人家,让他爹妈来取名。”
“一时半会找不到,也不能一直不取名吧?”
“嗯……”他回头招呼道:“小饺子,拿笔墨来。”
小饺子麻溜端了笔墨放在小几上,顺带逗逗两个娃娃:“皇上您瞧,太子殿下冲着奴才笑呢。”
陈元沣提笔低头,躺在榻上的陈沛果然冲小饺子咧嘴伸手。
“他想叫你抱他。”
小饺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奴才抱了?”
“啰嗦,想抱就抱!”
“哎呦,哪有不想的啊,皇上,娘娘,不瞒您说,就是让奴才天天抱着,奴才也甘之如饴!也就奴才没奶,要是有奶,奴才定要给殿下当奶娘!”
说着将小太子抱在怀里,小饺子笑的眉眼弯弯,还真就一副慈母相。
陆初容也跟着笑了起来,神情之中却多了几分苦涩。
小饺子眼观鼻,鼻观心,犹豫道:“娘娘,奴才要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
“幼时照顾您的李妈妈您还记得吗?”
她猛的站了起来:“她……”
“娘娘放心,大理寺将叛贼王府的家眷仆从全部下狱筛查,一一审过了,这李妈妈除了日常杂活,对叛贼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已由大理寺派人送回她侄子家颐养天年去了!听大理寺的人说,她那侄子也是个敦厚纯孝之人,李妈妈在大理寺的这段时间,时常来送些被褥饭菜。”
一时间鼻头酸涩,她看看小饺子,又看看陈元沣:“怎么都没告诉我?”
小饺子嘿嘿笑道:“皇上虽然没说,但娘娘的事儿,皇上哪有不放在心上的。”
陈元沣却低斥他道:“就你多嘴!”
“嘿嘿!”
男人看她眼尾泛红,又没好气的瞪了小饺子一眼,拉了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朕知道,你虽不提她,心里也惦记,怕朕为难是不是?”
她抿抿嘴,最终点点头。
以前,她虽已贵为贵妃,却不敢照拂李妈妈半分,怕陆康将李妈妈当做筹码来威胁她。
陆康倒后,她亦不敢为任何人求情,陈元沣已经为了她饱受前朝诟病,她又岂会真让他坐实了昏君的骂名。
但她没想到,他都记在心里。
“好了,这不没事了吗?”男人抬手,一边笑一边轻轻按在她的眼角:“不哭,你帮朕想想,给那小子起个名儿?”
陆初容被他转移视线,便收拾了情绪:“这孩子一直安安静静的,不怎么哭闹,不如取个乐字?将来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
男人想了想道:“也可以,不过你这做母亲的,只为孩子寄托享乐也是不成,格局小了点。”
“那皇上以为呢?”
“朕觉得,这个乐字,倒是可以用在他的‘字’上,至于名,也要多方慎重才行。”
“嗯……那威字如何?”陆初容道:“威武强壮,格局大了吧?他幼时多病,长大有一副好体魄,也能保家卫国!”
“娘娘这个名字起的好啊!”小饺子晃着怀里的太子不忘连声称赞:“听着也霸气,往哪里一站,定是没人敢欺负他!”
陈元沣无奈摇头,提笔在纸上写了个‘佑’字。
“佑?”
“佑,这孩子命途多舛,多灾多病,亦和太子同生,愿上天垂怜,庇佑这两个孩子来日路途多平坦,无灾无难至百年。”
“还是皇上想的周到!”
小饺子一旁嘀咕道:“说是叫娘娘取名,到底还是自己给取了!”
男人二话不说就要踹人,小饺子吓的赶忙躲开:“奴才抱着孩子呢!您踢坏了奴才不要紧!可别吓着孩子啊!要是吓着孩子,奴才跟您拼了!”
“你!”陈元沣指着他道:“等你把太子放下!看朕怎么踹你!”
小饺子嘿嘿一乐:“奴才今晚就不撒手了!”
陆初容拿他俩没办法,自顾自捧着那个佑字看的满心欢喜。
“佑,佑儿,佑佑?”她戳戳小娃娃的脸颊道:“也不知该说你有福气,还是没福气……”
陈元沣最后又警告了小饺子一眼,转而对陆初容道:“好了,他命该如此,你能帮的了他一时,也帮不了一世,改日朕便让太后留意着前朝女眷有没有想要孩子的,找户好人家,抱走吧。”
陆初容有点不舍,毕竟养在身边时间长了,她也有些视如己出。
“对了皇上,昨日我还跟陈嫔说呢,问她想不想出宫,若想出宫,就给她找个好身份隐姓埋名,但她说不想出去。”
“为何?她爹娘不也盼着她回去吗?”
“她说身为女子总要婚嫁生子,与其面对未知的苦楚,不如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好,在宫里读书种花,安稳一生,也怡然自得。”
陈元沣顿了顿,忽的笑道:“朕听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咳咳!”贵妃娘娘赶紧挽着他的胳膊,仰着小脸看他道:“咱们要不然把佑儿交给陈嫔抚养吧?让她有个孩子傍身,沛儿也有个兄弟一起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