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宫的后园被陆初容分成了两个片区,一片种植粟米高粱大豆等粮食,一片种植豆角胡瓜大葱等菜蔬。
炎夏已近,许多瓜果蔬菜已经开花,赶在傍晚时分她特意和宫里的几位老花匠来为南瓜授粉。
授粉俗称对花,民间常将雄花采下,和雌花相对,让两厢花粉融合,从而更容易长出个大饱满的瓜果。
她如今肚子大了,蹲坐麻烦,基本只能看着别人去做。
陈元沣披着晚霞回来,看菜园子里众人忙活,妙思正站在一旁给陆初容打着扇子驱赶蚊虫,不禁蹙眉上前道:“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陆初容道:“皇上是不是闻到了粪肥的味道?”
“……”
陈元沣哭笑不得,接了妙思的扇子自顾自扇了两下:“你也不怕熏着!”
“闻习惯了都一样,若没这粪肥,庄稼和菜蔬能长得那么好吗?”
“你说的没错,不过眼下天要黑了,蚊虫也该起来了,你别在这坐着了,回去沐浴用膳吧。”
“好!”她扶着男人的手起身,又对忙活的众人招呼道:“大家都休息休息吧,明日再做吧!”
“好!娘娘先去歇息,只剩一点我们就弄完了。”
陆初容无法,便只好先行一步。
陈元沣拉着她的手与她并肩回寝殿去,打趣她道:“今日,那江北王的侧妃可满意了?”
“特别满意!”陆初容笑着拍拍肚皮:“皇上是没看到,她一听说我肚子里怀的是个男胎,笑的嘴巴都要咧开了!若将来我生了个女儿,他们眼珠子还不瞪出来?”
一旁小饺子笑道:“娘娘话不能这么说,这万一就是个皇子呢?”
“是男是女都行。”她笑道:“皇上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男人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眉眼含笑:“可那接生婆说,是个男胎。”
她道:“接生婆不是小饺子安排的吗?说什么还不是小饺子授意的?”
小饺子忙道:“娘娘有所不知,若她自己没几分本事,奴才就是再怎么聪明机灵,也瞒不过陆康的贼眼啊!那接生婆!确实是接生婆!惯会看些男女之类,她后头又悄悄对奴才说定是皇子,就算没收奴才的银子,那也是皇子!”
陈元沣俯首在她耳边说道:“你给朕生的,可不是皇子,朕要叫他做太子。”
她愕然一惊,不由睁大眼睛。
那晚霞如火,倒影在她眼底,如彩凤划过天际,游弋其中,没入大荒。
天地无极,却是她未曾奢望过的人生。
陈元沣看她呆怔,索性一把抄起她的腿弯将人抱回寝殿。
小双子已命人在配殿的汤池中调好了温度适宜的浴汤,男人轻车熟路的为她除去衣衫钗环,小心翼翼将人送入汤池之中。
鸦发散了一身,在水面飘散沉没,又随着主人的动作而划过道道波纹。
陆初容舒服的叹了口气,看男人也解了衣裳,并端了一盏杏仁酪来给她,便靠在玉壁之上托着腮,笑眯眯道:“元沣伺候本宫的手法真是越来越娴熟了。”
她玉体玲珑,媚眼横波,在水汽蒸腾间如妖似媚,让人明知是毒药,却依旧欲罢不能。
陈元沣有些庆幸,好在她不是妖妃,自己也不是昏君,如若不然,史书上又要多上一笔酒池肉林,纵情声色。
“贵妃娘娘可还满意?”他坐在池边,用银匙喂了她一口杏仁酪。
“还行吧,”贵妃娘娘恃宠而骄道:“本宫就是觉得少了些滋味。”
一国之君蹙眉道:“怎么?没以前做的好?朕叫他们重新做来。”
“元沣怎么不问问本宫,少了什么滋味?”
她说着,那水蛇一样手臂已经缠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眼睫微垂看着她,水殿清凉,玉骨冰肌,他缓缓垂首下去,含了她的唇瓣道:“现在呢?”
陆初容亦抬首靠近,与他唇齿相依,直到那大掌有些无法控制的顺着她肩头滑下,莹白圆润曲线玲珑,痒的她缩着脖子挣开。
贵妃娘娘已含笑逃到了另一个方向:“不行不行,你再亲我,我会忍不住!”
后者挑眉:“忍不住什么?”
“就是忍不住啊!”她拍打着水面道:“皇上一定要我说吗!”
男人起身搁下杏仁酪,也步入水中:“你不说,朕怎么知道贵妃娘娘在想什么?”
“我也会忍不住想亲皇上!”
“哦?你没亲吗?”后者挑眉,已成功将她圈紧在自己怀中,抱着她的同时,她那隆起的肚皮正好抵在自己坚实的小腹之上。
陆初容道:“还会忍不住想要摸皇上!”
后者将她的手按在身上:“你没摸吗?”
“好想跟皇上做那种事情!”
男人挑眉:“你没做吗?”
“我说现在!”
“那也不是……不行?”
看他笑的狡黠,陆初容赶忙摆手告饶:“皇上还有奏折没批!还有函书没看,上次不小心动了胎气,母后还教训了皇上……”
后者听闻也无奈叹了口气:“一个普通女人对男子上下其手都会使人想入非非,更遑论贵妃娘娘还是朕的心上人,殊不知,只要一个眼神,朕就已经意乱情迷。”
言罢,还将人抱紧了几分。
陆初容登时耳廓通红,哪还有方才妖妃的姿态:“皇上,臣妾错了……”
“哪里错了?”
“臣妾不该勾引皇上,不该魅惑君王,不该出卖色相……”
看她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后者却憋笑道:“知道错了就好!”
“嗯……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咳咳!”男人干咳道:“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知错就改,不改也行!”
“啊?”她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道:“真的吗?”
“真的,不用改!”
贵妃娘娘立时笑颜如花:“皇上真好!”
后者失笑,却暗地里翻了个大白眼,他当然好了!被怀孕娘子撩拨了一身火气无处发泄的男人,普天之下也就他一个了好吧!
果然,身为一国之君,总要承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