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娘娘也不用担心,不是又有一位陆家女要入宫了吗……”
“陆初茉……”
苏妍雪道:“难道江北王也有所察觉,知道陆初容派不上用场了?”
“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也不管这姐妹从前如何亲厚,一旦入宫,那注定就是要争宠的。”
夏蝉这话提醒了她,不由抬眸向夏蝉看去:“你觉得,本宫应该将陆初茉收为己用?”
“这还用娘娘收吗?这后宫的女人,只要和陆妃站在对立面的,哪个不是您的人?”
对于这一点,德妃还是颇有几分得意的。
王昭仪不识好歹自不必说,其他人虽不愿意,还是得仰她鼻息。
“说起来,本宫既然掌管六宫,去提点提点新人总是没错的吧。”
夏蝉点头:“娘娘英明。”
第二日,在给太后请安出来,她便吩咐夏蝉去预备东西,又对一同出来的众人说道:“秀女入宫多日,本宫听闻这几日有几日坏了宫中的规矩,便想去提点一二,不知妹妹们可有愿随本宫一块去的?”
钱贵人和薛贵人对她马首是瞻,自然是第一个愿意的。
王昭仪对她依旧冷淡,而徐昭容眼下已经抱紧了陆初容的大腿,就没像以前那样迫不及待的要跟上去。
虽然他心下也有些好奇,不得宠是一回事,被新人赶超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本宫就只带你二人去吧。”德妃说完刚要走,又被后头追上来的陆妃叫住。
“德妃娘娘!本宫听闻你昨晚差人来找本宫?”
苏妍雪又回头看她笑道:“陆妃事务繁忙,那等要紧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心可真大。”
陆初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也怪不得本宫,主要是皇上……”
言罢她又对众人使了个眼色,咂舌摇头,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
如此一番造作,众人更加好奇。
就连德妃也不由有些紧张:“是,皇上让你不要来找本宫的?”
“不不不,皇上不知道这事,唉,难以启齿啊……”
连王昭仪这不冷不热的性子都好奇起来,不禁伸长了耳朵。
徐昭容道:“陆妃娘娘就不要卖关子了……”
“唉,你们有所不知,当初本宫劝皇上要雨露均沾的时候,皇上一口咬定鸣鸾宫地龙暖和,就是不肯挪动。如今鸣鸾宫也烧了,惠春苑取暖全靠炭炉,甚至不如朝闻殿暖和,皇上还是赖在本宫那不肯走呢……”
“……”
陆妃娘娘轻按眼角太阳穴,一张口就是满满的疲惫:“皇上正是年轻气盛,如狼似虎的年纪,每日里都要赖在本宫那里过夜也就算了,本宫咬咬牙,还能撑得住,谁曾想昨日天还没黑呢,就把门关起来跟本宫做那等羞涩之事,还一口一句让本宫给他生太子……哎呀,羞死人了,本宫都说不出口!”
众人:“……”
妙思提醒她道:“您已经都说了……”
陆初容半掩了脸面,羞怯说道:“所以德妃娘娘也不能怪本宫让您干等了一晚上,实在是,实在是皇上不肯放本宫离开。”
德妃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抱着暖手炉的五指也被捏的指尖惨白。
她冷声道:“陆妃,这种内闱之事本就难以启齿,你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也不顾及皇上的脸面?”
陆初容一脸无辜道:“不是德妃娘娘问臣妾昨夜为何让娘娘枯等吗?臣妾是有原因的啊,就是因为皇上天还没黑就……”
“够了!”她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薛贵人和钱贵人也赶紧跟了上去,德妃走的步履飞快,陆初容却不依不饶的在后头追她:“德妃娘娘!您还没说,昨夜要跟臣妾说什么呢!”
德妃也是被她气糊涂了,竟忘了正事,便又停下脚步。
徐昭容对王昭仪使了个眼色,拉着她快步追上去看好戏。
这边德妃道:“本宫就是想告诉你一声,鸣鸾宫着火当晚,有人看到方采女是鸣鸾宫外面鬼鬼岁数不知在干些什么,你若想查背后指使之人,不妨从方采女那边下手试试。”
陆初容大惊:“怎么会呢!方采女虽也陷害过我,但那毕竟是为了讨好德妃娘娘您,如今都被打入冷宫了,怎么会……”
王昭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德妃这才听到端倪,不由怒道:“你!你胡说什么!方采女陷害你与本宫有何关系!若真和本宫有关系,本宫又岂会告诉你!”
陆初容连连告罪:“是臣妾言错,和德妃娘娘无关,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多亏德妃娘娘您大义灭亲,臣妾回头就查方采女去!”
“大义灭亲?”德妃听到这话险些没被气死:“本宫和方采女哪来的亲!陆妃,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陆初容眨眨眼,随即恍然大悟:“看臣妾多糊涂啊!臣妾一个庶女,没读过几天的书,话都不会说了,不该说大义灭亲的,该说六亲不认才是!”
“哈哈哈哈!”王昭仪一旁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就连徐昭容也不由跟着偷乐,不知为何,她和德妃也没什么仇怨,但看德妃吃瘪就是十分愉快。
更好像是一种变相的满足,高高在上清贵无匹的白莲花,举手投足都要让人仰视不说,还不容任何人置喙质疑。
旁人顶撞,那是以下犯上,一巴掌足以将她打的满嘴流血。
陆妃顶撞却是不同,给德妃一百个胆,她也不敢动陆初容一下。
要不是这几句话,众人险些忘了陆妃才是最该在宫中横着走的那个,谁也得罪不起的那个!
“娘娘,臣妾说错了吗?”
苏妍雪恨恨看着她道:“公道自有太后和皇上定夺!你说再多也是徒劳!”
扔下这话,她转身就走。
本以为她只要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会恼羞成怒大发雷霆就已经赢了,可她暗地里生生咬碎牙龈,一口血腥之气!
看德妃走了,陆初容心情大好,皇上那句: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竟被她执行的淋漓尽致。
这才是宠妃该有的姿态嘛!若早像今日这般,平时也不用受那些鸟气。
徐昭容趁机巴结她道:“娘娘实在英明,臣妾早就看不惯德妃那样子了,平日讨巧的事她上赶着做,容易落抱怨的就让臣妾和王昭仪去做,做的好了,太后夸奖那是她的,做的不好,转眼就说此事她不知晓,全是我们做的!”
王昭仪也道:“她本就惯会这些伎俩,只消一句不喜欢,总会有人为她卖力气。”
王昭仪的话像是在说自己,又像在说方采女。
陆初容岂会听不出来:“你们既然对她不满,不听她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