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就说!避开德妃做什么!难不成你连德妃都怀疑?!”
“您要是不怀疑……大可以让德妃娘娘留下……”
“……”
太后气的哐哐拍床:“你还敢顶嘴!”
“不敢不敢!”陆初容双手合十,一脸诚恳:“眼下臣妾在宫中,唯一信得过的,就只有您和皇上了!”
太后微眯着眼睛看她,着火那晚,她才甩给她一巴掌,今日就过来表露真心?
不过这种感觉,怎么像极了当年先帝后宫的姐妹圈?
只可惜当初她们谁也瞧不上她,竟无一人主动拉她入伙,原以为自己做了太后只能在宫斗外围张望,没想到竟还有机会参与其中!
一时间竟有些跃跃欲试:“连福喜都被哀家赶出去了!你还不说!”
“太后娘娘……臣妾能站起来说吗?这地砖好硬,好凉啊……”
陆妃娘娘一脸的委屈巴巴。
太后怒道:“就你娇贵!德妃不知地砖硬地砖凉!哀家昏迷不醒的时候,她跪在哀家床前伺候了一宿!”
陆妃娘娘又可怜巴巴的摸了摸肚子……
“那,那什么!起来!坐!坐下!皇上宠你!你自是比德妃娇贵的!”
“谢太后。”
她也不矫情,含羞带怯的应下,乖乖在太后近前坐好。
被赶出殿外的福喜却不敢懈怠,靠紧门窗,细细聆听里头的动静,若陆妃胆敢顶撞太后,他得第一时间进去。
“德妃娘娘。”徐昭容也行至廊下,旁敲侧击道:“太后可大好了?这陆妃怎么没出来?”
德妃冷看她一眼道:“怎么?担心你的主子?你可以进去瞧瞧。”
“娘娘这说的什么话,这宫中除了太后皇上那便只有娘娘了……日后……”
“哼,有没有日后,还难说。”
徐昭容心里咯噔一下,一阵忐忑不安。
看她在陆妃和德妃面前双双吃瘪,自始至终都站队德妃的钱贵人不禁有些得意,悄悄对薛贵人说道:“以后,不管谁做皇后,她都落不到个好!”
薛贵人抿抿嘴,没敢多言。
等了半晌,寝殿的门从里头打开,太后的声音遥遥传来:“来啊!传哀家懿旨!准许陆妃在后宫捉拿鸣鸾宫纵火之人!谁也不能干涉!陆妃有权调遣各宫人手,各宫主位也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诿!”
门口众人愣了愣,直到福喜提醒,众人才应声接旨。
紧接着,陆初容便从寝殿之内步出,不无得意的扫看一眼全场。
“都听到了吗?”
徐昭容忙笑道:“听到了,听到了!娘娘已经知道何人是凶手了?”
“这是自然,本宫……”她狡黠一笑:“本宫不告诉你!”
言罢便扬长而去,回到惠春苑,她直接命令小双子叫了内务府的管事来,按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划分,今日先收集东边宫室所有人的外裳和鞋袜,并动用库房留存的旧衣旧鞋暂时替换一下。
所有人自然也包括各宫的主子娘娘,徐昭容和王昭仪就住在太液池东,首当其冲,除此之外,东边还有掖庭局,宫人的外衣鞋袜也都全部收集了起来。
这还不算,她居然还调遣了各宫手脚勤快的宫女洗衣服!
后宫众人直犯嘀咕:“虽说已经立春了,可这倒春寒冷的厉害,陆妃不会是要把我们的冬衣充库了吧?”
“就是……她自己的衣裳都被烧了,也不让咱们穿?”
徐昭容和王昭仪的衣衫外裳也全部被搜了出去,在洗晒干净之前,她们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以至于这两日都不敢随意出门!
好在陈元沣早就得了小饺子奏报,否则他还以为陆妃娘娘带着阖宫上下大扫除呢。
“你操这些心做什么,朕不是跟你说了,定会找到纵火之人!”
“这事皇上就别管了!”陆妃娘娘累了一天,夜间躺在床上,抱着自家男人的胳膊昏昏欲睡:“别的事我也帮不上忙,但这件事,我说不定真能找到凶手……”
“你?”戳戳她的鼻尖,男人又不无心疼道:“今日母后训你了?叫你不要过去!”
“太后生气是对的,若不生气才不正常。”
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伤痕已经消退,但心里对她的愧疚却无法消退:“她是朕的母后,朕不能对她怎样,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你二人有什么交集,若是……”
“太后人很好的,她就是太疼你了,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我都没娘疼呢。”
言罢又往他怀里蹭了蹭,陆妃娘娘实在困的厉害:“说不定,明天,就能找出凶手。”
“这就睡了?”
“嗯……”
“还没亲……”
陆妃娘娘抱着他的脖子吧唧一口,眼皮都不抬一下,简直十分敷衍。
一国之君陷入沉思,都说老夫老妻容易激情不再,如今他们俩‘成婚’还不到一个月呢,就这般寡淡了?
他有些不死心的,手脚并用缠了上去:“还不够。”
‘啪’的在他手上打了一巴掌,陆妃娘娘没好气的转过身背对他:“陛下好烦!”
唉,看来是寡淡了……
皇上委屈,但皇上说不出口……
*
东边几座宫室的衣裳鞋袜都已尽数清洗,再晾晒干净,这是个大工程,好在宫中上下齐齐忙活倒也挺快。
下面又轮到西庭院,德妃的朝华宫就在西边,一大早就被内务府派来的人围了个结实,进门就搜罗宫女太监的衣裳。
内务府尤总管亲自来请德妃的外裳和鞋袜,夏蝉一边收拾,一边没好气道:“都要吗?”
“都要是,一样也不能留。”
“咱们德妃娘娘还能是那纵火的犯人不成!娘娘是何身份!你们也不睁大眼睛看看!如今攀上新主子了,就这般不识好歹!”
尤总管搓着手,不无讨好道:“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有太后和陆妃盯着,奴才实在……”
“你也是个墙头草吧!”
苏妍雪坐在软榻上喝茶,腿上搭着一条薄被,中衣之外只披着一件绒毯,却也好脾气:“你别怪他了,他也是奉命行事,就算她陆初容知道本宫不是纵火犯,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本宫,她也求之不得。”
“娘娘这说的什么话……”尤总管面露难色:“陆妃娘娘再大,能大过您去?”
这话德妃爱听,她若做不成皇后,陆初容就更不可能,就算皇上再如何宠她,也要有多方顾及。
待尤总管带着朝华宫大大小小十几筐衣裳走了,苏妍雪才问夏蝉道:“打听出来了?”
后者点头:“陆妃瞒的密不透风,却依旧传的沸沸扬扬,说是鸣鸾宫后园的土地洒着荧粉,再洒点水就闪闪发亮,尤其是夜里看的十分明显!纵火之人若进得后园必会沾染!”
德妃径直笑出声来:“这也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