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高淳和高熙光明正大地站在高含卉身后偷听她讲电话, 一直到她讲完挂了电话,转过身来,看到他们两人, 他们才转开视线。
只不过半点偷听的心虚都没有。
高含卉皱眉没好气道:“你们偷偷摸摸站我身后干嘛呢?”
高淳不想搭理她, 高熙则眨着无辜的大眼, “没有偷偷摸摸呀, 我们要去放烟花。”
她说着,怕高含卉不信似的,手里的仙女棒拿给高含卉看:“姑姑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这个烟花棒可好看了,且一点都不可怕,不会响的!”
原配一房和继房撕破脸到这个程度,高世培不在眼前, 高含卉在两个孩子面前当然一丁点儿都不想演戏,直接翻了个白眼,越过他们便了客厅。
只不过一客厅就换上了副笑脸, 变脸艺术运用得炉火纯青。
高熙吐吐舌头,拉过高淳道:“哥哥走,我们去放烟花。”
高淳:“好。”
高熙拉着高淳跑到外面的空地上, 雪粒子已经停了,更没有雪花,只飘着细密的雨丝,高淳怕高熙淋着,没让她跑到屋檐外面去,只在有屋檐遮挡的空地上陪着她放烟花。
高淳拿打火机帮高熙仙女棒点燃, 仙女棒放射出亮白色的光芒,星星点点地炸开,在暗夜里是好看。
高熙高兴地挥动着。
在现代好玩的东西就是多, 上辈子那会儿虽然有烟花,但高熙真没见过仙女棒。
高熙自己玩还不够,非要高淳再点燃两根,一手一根拿着,让他也一起挥动,高淳到底大了,做不出拿着仙女棒蹦蹦跳跳的事情,只拿在手里,怎么都不肯挥舞起来。
且,他似乎有些走神,只拿着仙女棒让它兀自燃烧着,心思已经跑到了别的地方。
高熙猜测他在想高含卉的那一通电话。
高熙善解人意地率先提起,“哥哥,你说姑姑在和谁打电话呀,她说的声音都变了呢!”
高淳自从认定他妹妹是个天才萌娃后,愿意和她多多聊一聊这些问题,比如先前他们兄妹俩聊过蔡英会不会来、高彦威和高含卉能受到多少影响诸如此类。所以听高熙说起,高淳自然而然地说出了他真实的想法,一点儿都没藏着掖着,“听着像和男朋友在聊天,不过挺奇怪的,她以前最讨厌相亲这些事情,也不谈恋爱,觉得这些会影响她工。”
高熙问:“她以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吗?”
高淳:“好像她大学时谈过吧,后来分手的时候闹得挺大,当时我在小学呢,都知道一些,似乎是她男朋友管她要手费,都惊动了爷爷。之后爷爷就说找对象一定要找门当户对的,让她不要随便找人谈恋爱。不过我也没听说后来她又谈过,她似乎自从那事儿后就觉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高淳一边回忆一边说,一不留神说了好多,末了才意识到在高熙这个五岁的小姑娘面前说这些不合适,他岂不是在向高熙传输着不好的恋爱观?这可不行。且熙熙小呢,怎么能和说她恋爱不恋爱的事情呢,她又那么聪明,听懂了之后岂不是要变得过早熟?早恋了怎么办?
高淳正想再说些什么补救一下,却听到高熙颇为认同地说:“渣渣男人确实挺多的。”
高淳:“……”靠!这可不行!
上辈子的高熙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毕竟在那样一个社会环境下,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根本就没有出不出轨一说,在她眼里能尊重嫡妻的就是还不错的丈夫,当然了,她能做到掌权太后肯定不是“独立女性意识觉醒”、“对古代男尊女卑制度的反抗”这种上升了价值的原因,她就是单纯地,想在宫里过得好一点,单纯地,多了点野心外加能力不错已。
直到这辈子来到现代,高熙才发现,原本上辈子她所处的社会意识形态是多么地落后,对女性来说,又是多么地压抑。
她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时代在进步,也深切地意识到,上辈子的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就是渣渣。
狗皇帝应该是最渣的那个。
那类渣渣在现代也存在,男人的劣根性并没有因为时代进步、道德约束彻底消失,高世培可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当然了,高熙不否认不是渣渣的男人也不少,比如高彦坤,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莺莺燕燕,连一点暧昧都没有。
从高含卉的恋情引申过去,高熙想得有点多,等她回神,就看到高淳一脸震惊加担忧地看着她。
啊呀,她好像在她哥哥面前骂男人了。
高熙连忙道:“不过哥哥最好啦,哥哥和外面的渣渣男人不一样!”
高淳:“……”不行,他一定要妹妹的恋爱观掰过来。
高淳道:“外面也不全是渣渣男人,只是姑姑自己眼神不好,碰到个渣渣。不过我们熙熙眼神好的对吧?看到渣渣会躲开,就肯定不会遇上渣渣,对不对?”
高熙真心觉得高淳担心得有点多,她重重点头,“那当然,且我只是说外面渣渣多,没有说全是渣渣嘛,哥哥你不要多想。”
高淳:“……”他不得不多想啊,他妹妹才五岁啊,就算是天才萌娃,那也太早熟了!
他顿了顿,又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你现在不用想这些,早呢。”
高熙依然乖乖点头,“我知道的呀。”
题跑得有点偏,高熙主动把题拉到高含卉身上,“哥哥,姑姑居然还有心情谈恋爱呀?我以为她会担心奶奶,想要想办法奶奶接回来呢。”
高淳也想到了这个点,“她应该没有那个闲心的,她做这些肯定有目的,要是知道和她打电话的是谁就好了。”
高熙其实无所谓是谁,左不过就是门当户对、家里财力不比高家差、背后是能够与高家强强联合的财团的人。
高含卉和那人结合,一定能给凯复带来很大的利益,能让高世培重视。
她面对现在这样的局面,肯定要想出路的。
高熙道:“知道也没用嘛,又不能拦着姑姑结婚,她总要结婚的呀,且不是门当户对的爷爷不会同意,反正不是这个就会是那个,一样的。”
这说的,确实是这个道理。
高含卉本来就不是个会为了爱情疯狂的人,她结婚定然也要奔着利益去,这种东西,他们阻止不了。
高淳想通这点话,也不再纠结于此,但多少有些担心,“我看爸有要公司的意思,如果姑姑联合了外人来打压,爸爸会不会艰难?”
高熙说:“可是大伯伯厉害的呀,难道你觉得大伯伯不厉害吗?”
高淳:“……那倒不是。”
高熙嘻嘻道:“那不就完了嘛,大伯伯那么厉害,哪里要哥哥来担心。有啊,等过完年,哥哥你也会忙的,咱们是形象代言人呢,爷爷公司要挽回形象,不是需要我们到处跑活动做慈善呀,到时候我们一起帮大伯伯!”
高淳听了这,也起来,“没错,熙熙真聪明。”他见高熙手里的仙女棒已经燃烧完,又帮她点着了两根递给她。
高熙便继续高高兴兴玩她的烟花。
高含卉想要找外援,要让别的财团来帮助她,就只能联姻。
联姻嘛,那就联呗。
高熙真阻止不了她联姻。
不过她确实一点儿都不担心。
不联姻有对付不联姻的办法,联姻有对付联姻的办法。
高熙最不缺的就是办法。
高彦坤一家在高宅里过了除夕,之后到了初一,他们一家要去疗养院看望袁宁宁。
这个安排高世培并没有异议,反说:“确实该去看看了,自从你车祸后就没有去过,我听护工说你妈总念叨你。”虽然他的本心并不希望儿子和前妻走得太近,但总归前妻病着,若他阻止儿子去看望,那他可真要被人戳脊梁骨。
自然,高世培是不会去的,想来袁宁宁要是见到他说不定会大受刺激闹上一通。
这是高熙第一次见到她的亲奶奶。
以前她都没有见过,爸爸来看望奶奶时并不会带上她,妈妈自己都没有见过,在高熙这儿,袁宁宁就好像一直活在传说里一样。
在她见到袁宁宁前,高淳还特意对她说:“奶奶情绪经常会不稳定,如果她变得激动起来,你不要害怕,躲我后面就好了。”
高熙点点头。
看来袁宁宁的病情一直很严重。
袁宁宁所在的疗养院是一个很高档的疗养院,一进去就能看出来。
疗养院建立在市郊的半山腰上,远离城市喧嚣,自然环境比市区里要好上许多,仿佛空气都清新了几。
疗养院占地面积大,里面设施俱全,户外活动场地也大得可以,除了各类景观外,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高尔夫球场。
走进建筑里面,会看到各类兴趣班,什么“音乐班”、“画画班”、“朗诵班”等等。
处处都是金钱的味道。
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领着高彦坤一家上楼,一边走一边说:“高先生您放心,令堂在我们这儿被照顾得好。”他介绍着袁宁宁最近的情况,“她喜欢上了弹钢琴,我们专门请了一位钢琴老师教她,培养她的兴趣,转移注意力,对稳定情绪起到了大的用,最近一次的心理评估,结果已经有了大的好转。”
高彦坤点点头,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们来到袁宁宁房间门口,高彦坤轮椅蓦地顿住,他似乎有些害怕进门。
魏青云看向他,他道:“你们先进去吧,我怕妈看到我后情绪激动。”
袁宁宁没有见过车祸后的高彦坤,乍然见到,情绪恐怕确实会不太好,引得她犯病就不好了。
魏青云点点头,带着高淳与高熙先走了进去。
高熙就这样第一次见到了她的亲奶奶。
他们进门时,袁宁宁坐在床上织毛线,房间里有两位护工,一位在陪着她一起织,一位在记录些什么东西,应该是每日对病患状态的观察记录。
陪同他们过来的工作人员说:“我们给每个病患都配了三个护工的,且至少有两位会在病人身边寸步不离,每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睡眠如何都会有详细的记录,会给病人最精心的照顾。”
高熙看向袁宁宁,从袁宁宁整体的状态来看,确实被拾掇得好,穿戴整齐,头发一丝不苟地被盘起,是整洁。
只不过她看上去要比同龄人苍老许多,头发也是有不少的银丝,眼睛浑浊,见有人进门,她抬头看过来,目色还有些茫然。
魏青云带着两个孩子走上前,在袁宁宁的床边坐下,“妈,我来看你了,新年好呀。”
袁宁宁茫然地看了她好半晌,好像才想起来她是谁,缓缓道:“哦……你是青云啊,青云……”
魏青云:“对,我是青云。”她握起袁宁宁的手,察觉到有些凉,说,“妈,您手有点凉呢,是不是穿得太少?”
护工立刻拿过来一暖手袋,又怕魏青云指责,赶忙道:“地暖够热的,之前太太手凉,给戴了手套,后来她要织毛线,觉得手套碍事,就给摘了。”
魏青云倒没有指责护工的意思,不过听护工说得详细,大概他们把人照顾得确实细致。
袁宁宁没有去捧那暖手袋,她看了看魏青云后,目光放到了高淳身上,盯了好一会儿。
魏青云忙道:“妈,这是高淳。”
高淳冲袁宁宁喊了声“奶奶”。
魏青云又高熙拉到袁宁宁跟前,“这是高熙,您应该第一次见,是彦的孩子。”
高熙也喊了声“奶奶”。
袁宁宁看看高淳,又看看高熙,最后指着高熙说:“不认识她。”
她对高淳倒是挺亲昵,拉过高淳的手,“淳淳啊,我记得淳淳,长高好多呢。”
这时候高熙可不会去抢什么风头,只默默地退到高淳后边,静静地看着袁宁宁。
袁宁宁不理她,她也不在意,只是觉得袁宁宁的病情确实是挺严重,现在这状态并不像太清醒,且恐怕现在这样就是常态。
高淳便与袁宁宁说起来,说他现在个子多高,说他已经念初中,说他期末考试考得好。
袁宁宁注意力却没有一直在他身上,似乎都没有听进去他的,这儿看看,那儿看看,最后打断了高淳,问:“彦坤和彦文呢?他们没有来吗?”
魏青云一怔,下意识看了眼门口,房门关着,高彦坤似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袁宁宁却已经自问自答地说了:“哦他们很忙的,彦坤工忙的,彦文要上学,我记得上彦文说要去参加画画比赛的,他拿奖没有呀?怎么没有消息了呀?是不是没有拿奖,不好意思跟我说?”
她的记忆似乎停留在好多年前。
魏青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答,高熙开口道:“拿奖啦,爸爸画画画得可好了,成艺术家了呢!要办画展,他去国外办画展啦!”
魏青云看她一眼。
袁宁宁已然笑开,“那就好,那就好,办画展好呀!我就说嘛彦文有艺术天的!”
高熙则在心里高彦文大骂一通,要不是这是她亲爸,她得高彦文的祖宗十八代都骂进去。
他妈妈在疗养院里一直念叨着他呢,他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跑国外去了?简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也是个渣渣。
袁宁宁放心下高彦文,便又对着魏青云说起高彦坤,“青云,你要好好劝劝彦坤呀,让他工作不要那么拼,工作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没有那么重要的。蔡英要拿就让她拿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不稀罕那些,身体最重要嘛——”
她说到这里,突然间顿住,脸色是肉眼可见地崩塌下来,高熙暗叫不好,两个护工也是很有经验地看出不对来,第一时间上前来抓袁宁宁,下一刻,袁宁宁已经突然间激动地大喊大叫,“彦坤呢!我的彦坤呢!你们骗我是不是!彦坤被车撞了!彦坤人呢!”
她大喊大叫时手脚也没歇着,乱抓乱蹬起来,毛线都丢到了地上,床上摆的小桌子也掀翻了,要不是两个护工按的及时,她恐怕要跳下床来大闹。
这是犯病了。
她居然知道高彦坤出车祸这件事,高熙觉得奇怪,难道大家不该瞒着她吗?是说有人故意偷偷放消息给她?
高淳第一时间拉着高熙退远了两步,生怕高熙被波及到。别看袁宁宁是病人,她力气却大得,两个护工都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她按住,其中一个在喊医生。
医生来得快,冲进来的同时,高彦坤也操控着轮椅进来。
高熙看到他眼眶泛红,来到袁宁宁身边,“妈,妈,我是彦坤,我在呢,妈你冷静一点,你看我真的在这儿呢。”
袁宁宁听到了高彦坤的声音后,动静小下来,似乎冷静了些,转过头来看他,可当她看到坐着轮椅的高彦坤时,更加发狂起来,“啊啊啊!蔡英撞的你是不是!蔡英害的你是不是!我要去撞死蔡英!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和蔡英一伙儿的人!都放开我!我要去搞死蔡英!”
后来在医生指导下打了镇定剂,袁宁宁才终于安静下来,静静地睡熟过去。
两个护工放开了她,让她躺在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他们都没有表现出很错愕或是惊慌,甚至流程都很娴熟,恐怕袁宁宁突然发狂的情况发生过好多。
高彦坤眼眶更红,在床边紧紧握着袁宁宁的手。
魏青云抚了抚他的肩膀,但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再怎样的安慰都没有用。
高彦坤缓了缓,再抬头来,目色就恢复了正常,他问护工:“我妈是怎么知道我出车祸的?”当时袁宁宁的病情是有好转的,魏青云与高世培都达成一致决定不告诉她高彦坤车祸一事,照理她应该不知道才对。
那护工不清楚,说她来照顾袁宁宁时就经常这样了,高彦坤却没打算这样揭过,非得问清楚才行,又去问工人员,找来了这里的院长。
高家是这家疗养院的大客户,院长哪里敢怠慢,高彦坤一叫,他立刻赶来,要不是高彦坤不喜欢大张旗鼓,院长都打算高彦坤一家到来的时候亲自接待的。
在高彦坤的刨根问底下,事情终于搞清楚了,当时疗养院里是接到了高世培的嘱咐的,不告诉袁宁宁这一件事,可是没想到当时照顾她的护工闲聊时说漏了嘴,被袁宁宁听到。
袁宁宁当场就发起来,精神状况急转直下,自然惊动了院里,当时疗养院里也查清出了经过,那说漏嘴的护工开除,据院长说,此事他们通知了高世培的。
想也知道,哪有那么不巧的事情,那护工偏偏就在袁宁宁面前说漏了嘴,恐怕就是有人故意的,看不得袁宁宁状况好转。
高彦坤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们在疗养院里留了一整天,后来袁宁宁醒来过,但状态不太好,高彦坤怕她见了自己又发狂,没有到她跟前去,只是魏青云和两个孩子陪着她。
他们在疗养院里吃了晚饭,一直到袁宁宁睡下,他们才离开。
去路上,高彦坤对魏青云道:“之前,我一直以为,都这样了,这日子也就这样了,到了最低谷,不会有比这更差的。现在我发现我是错了,就是会有更差的,蔡英怎么都不会满意,即便我都瘫痪,够不成任何威胁,她依然要落井下石。”
魏青云知道高彦坤在自责,柔声道:“你不要想太多,有些事情,谁也没法提前预知的。”
高彦坤沉默下来。
汽车在山道上行驶,道边的树木一颗一颗飞速地从身边划过,看久了会眼晕。
高熙收回目光,想,蔡英手段高明,却一直没想通一点,那就是做人留一线。
如果蔡英知道这一点,可能未必会走得越来越难。
高熙自己就很懂这一个道理,上辈子,皇后被软禁,高熙就从来没有打算要斩草除根,让她在软禁时暴毙亡。
皇后是真的自己病逝的,在软禁了好多年之后。
过了好一会儿,高彦坤又开口说:“过完这个春节,我可能要公司,恐怕你会更辛苦些了。”
魏青云倒不惊讶,昨天晚上高彦坤在年夜饭上和高世培讲起cv的brown先生时,她就明白了高彦坤的意思,“嗯,我知道。”
高彦坤:“抱歉没提前跟你说,brown先生的电话来得突然,我也是临时想到用这个机会的。”
魏青云并不太在意,“没事,我也不是很懂公司里的事情。不过,你公司的,得小心些,有,复健不能落下,是身体最重要。”
高彦坤:“我明白。”
随后,高彦坤又与高淳说了些,也是公司里的一些事情,因为他发现,自从高淳成为凯复的形象代言人后,他对公司内部很多事情都有了详尽的了解,甚至在公关部里有不少语权。
高彦坤听说,这次凯复的公关高淳都出了不少的主意,且他的主意公关部的负责人全部采纳。这次凯复的成功公关高淳功不可没,只不过高世培没有特意去夸赞他——谁愿意承认自己闹出的花边丑闻是自己孙子帮忙收拾烂摊子?
不过这事让高淳在公关部的地位更上一层。
高彦坤意识到这个才上初中的儿子能力卓越,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能做得好。
他打算,如果能顺利回公司,他要带着高淳一起做事。
高彦坤想得明白,虽然现在趁着cv的契机,他可以拿回这个项目,重新回到公司去,但高世培到了退休之际不可能考虑位子传给他这个已经残疾的人。
高世培还是会高彦威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
所以高彦坤这次回到公司,要做的其实并不是为自己谋取,是要给高淳铺路。
高淳毕竟小,让他一个人在公司里横冲直撞不是个办法,但一旦高彦坤能回去给他铺路,那境况会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
高彦坤明白,这也是高淳想要的。
到家后,高熙来到高淳房间,关上门,悄悄问了他一件事情。
“哥哥,大伯伯的车祸,是蔡英做的吗?”网上的阴谋论有多,但是真凭实据都没有,要不然警方肯定要介入。
今天高熙又听到袁宁宁这样喊,就想知道,受害人这一家真实是怎么想的,他们是不是也觉得此事和蔡英有关。
高淳已经接受了高熙的聪慧和早熟,听她问这个,也没有讳莫如深,说起他真实的想法:“我不知道,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没有找到,从现场和道路监控来看是意外事故,不是蓄意,所以当地警方认定的是肇事逃逸。所以,可能真的是运气站在蔡英那边,是事故吧。”
高淳顿了顿,又说:“但是谁知道呢,也许蔡英就真的做得出来。爸妈在我面前也从来没有聊过这个事情。”
这就像薛定谔的猫,在找到肇事司机之前,两种结果都有可能。
到初二那天,高彦坤一家就收拾行李去京市,拜访魏青云的娘家。
因为高彦坤的事故,魏青云已经一整年没有娘家,今年高彦坤身体有了好转,坐飞机不成问题,他们便打算去京市一趟,住个三五天再来。
高熙自然是跟着他们一起去的,虽然魏青云的娘家和高熙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过现在高熙在高彦坤魏青云眼里和自己孩子没什么两样,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高宅。
高熙一路上都很兴奋,因为高淳说京市下过一场大雪,雪积了厚厚的好一层,她可以去堆雪人,且,虽然今年他们去不成瑞士滑雪,但京市照样有滑雪场,可以带高熙去。
所以,在私人飞机上呢,高熙就一个劲儿地问:“什么时候能到呀?能不能让飞机开快一点呀?”
别看她有一个成熟的灵魂,做小孩子做久了,一些孩子心性不自觉就冒了出来。
高熙喜欢这种被家人护着做一个无知小孩的感觉。
以及,高熙的问题从“能不能让飞机开快点”引申开去,非常好学地问起这么大个飞机到底是怎么飞起来的——她作为古代人,要学习的东西真的有好多。
高淳同高熙讲了飞机飞起来的原理,魏青云说:“你妹妹小,你讲那么深奥,她怎么听得懂?”
高淳却道:“妹妹聪明的。”
高熙却心虚地想,她听完后还真只是一知半解,她的聪明只是多活了一辈子、多了点心眼,真的不是那种智商超高的理科天才。
且她上辈子的知识库和现代的科技程度有严重的断层,不是立刻就能跟上的,要知道,她第一次听到地球是圆的、人类踏上过月亮这些事情时,真的消化了好久。
古代人适应现代不容易的。
在高熙的十万个为什么里,飞机到达京市。
魏青云的父母亲自来机场接了他们,高熙就见到了高淳的外公外婆。
她跟着高淳一样喊他们外公外婆。
魏青云的家庭算得上中产,虽然和高家比起来差得远,可家庭条件真不差,父母退休前都是公职人员,虽然官职没那么高,高世培并不太看得上,但总归一样是体面人家。
高熙的接触下来,就觉得魏青云父母都很有涵养,对待高熙也特别好,给她发了新年红包——高淳有的她都有。
高熙挺喜欢高淳的外公外婆。
到达京市的第二天,高熙在高淳外公外婆家楼下堆起了一个雪人。
到达京市的第三天,高熙去了她心心念念的滑雪场。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还没有滑过雪呢。
不过对于初学者来说,滑雪真没那么容易。
高熙甚至四肢都不太协调,踩在滑雪板上动一下都歪歪扭扭。
高淳给她示范了好多遍,但她似乎总学不到精髓,只能看着高淳帅气的滑雪动作眼红。
高熙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从滑道顶端慢慢滑下来,只不过双腿僵得,生怕动一下就摔跤。
高淳跟着她在她旁边慢慢地滑,看着她防止她摔倒同时又时不时给她指导两句。
就这样高熙慢慢从滑道上滑下。
算不错,好歹安全地滑了下来。
高熙那点沾沾自喜刚出来,却在即将要停下、插雪杖刹车时,不知怎么的自己就脱离了滑雪板往前一扑,直接双腿跪下扑倒在地,脸还埋进了雪里,嘴里都塞进了雪。
在高淳跑过来扶她之前,高熙听到了头底另一道男孩的声音:“哎哟怎么对我行那么大礼,平身吧平身吧。”
高熙:“……”
你大爷的,给哀家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