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晖斟酌再三,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站起身便又要作揖。
花小满一把拉住他,“别,哥,有什么您说就行。”
“妹妹,为兄着实挂点家父,烦请你替为兄走一趟。”
终于说出来了。
赵元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严肃的道,“不过,此番凶险万分,妹妹千万不要尝试将家父带回,你只需要替为兄看一眼他,是不是还活着,生活是不是很困苦,身上有没有病痛,就行了。”
说到后来,眼眶又微微泛红了。
“二哥哥放心,我略懂一点医术,若是伯父身子不爽利,我会给他医治的。”
赵元晖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请一定要受为兄一礼。”
说着,轻轻将花小满的手推开,双手托住,生怕她再跪下,然后便郑重的鞠了一躬。
花小满呵呵笑着侧开身子,算是受了半礼。
“二哥哥何须这么客气,你我日后也是一家人,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说着,脸微微红了。
赵元晖笑道,“看来妹妹与我大哥情投意合,好事不远了。”
花小满低头不好意思的笑。
“妹妹惦记着大哥,大哥肯定也惦记着妹妹,此西番之行,就算为了大哥,妹妹也要以自身安全为重,千万不要妄图想以一人之力将家父带回,你只要替为兄传封信给他就好。”
赵元晖伸手入怀,掏出一封未封口的信递给她,又掏出一只竹子和半张宣纸。
“这是空心竹子,里头灌满了墨水,只消将笔头塞进去,便可写字,请妹妹让家父手写两句话给为兄,以慰藉为兄四年家父的心。”
花小满点头全都接过,心里暗道,说来说去,赵元晖这货就是想看看西番那个给他消息的人是不是真是他亲爹。
若是,又得了他爹的亲笔信,号召起旧时人就更容易了。
若不是,他便得启动plan B了。
“好,我一定将伯父的墨宝带回来给你。”
“妹妹施展秘术要看时辰吗?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现在就能行,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了,就是麻烦哥哥叫人在门口看着,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就行了。”
“哥哥亲自给你守门。”
“好。”
赵元晖又嘱咐了几句,郑重的看了一眼花小满,这才起身走到门外,从外头将门关了个结实。
其实,他非常想看看所谓的瞬移秘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忍住了,没有偷看。
用之则信之,若是被发现在外头偷窥,那实在太伤人心了。
瞬移对花小满来说早就驾轻就熟了,不管是去找人,还是去某地,都是信手拈来。
大门关上的瞬间,她便默念瞬移卡,倏地便消失不见了。
白光闪过,她出现在一间古香古色满是书柜的……密室?
屋子挺宽敞,但是没有窗户,四周墙壁皆摆满了书柜,每个书柜上都燃着一盏油灯。
没有人。
之前去花满楼也是,怎么都进不去内部,次次都会出现在花满楼所在的街上,她以为是博观那厮防着她,不想让她撞见他在青楼里的不堪画面呢。
那这次又是怎么了,难道是系统出现bug了?
她瞬移至此间房屋外头,猛地出现在湖边巨石上,差点一个不小心翻进湖里。
好大一个富贵人家的后院。
假山湖泊处处透着精致,园林亭台处处彰显设计。
只是,所有的设计都显示出一股浓浓的西番风格,雕梁画栋的图案皆是西域艳丽风格,浓墨重彩。
这该是赵摩诘在西番的“家”了。
不得不说赵摩诘还是很有实力的,会一口流利的西番话,并且凭着一身哄人的本事,成功入赘笃岭寨的一户富户人家,并且凭借他的才华,将这家人的财富值推上了史上最高点。
这也没来错地方啊。
花小满再次瞬移,希望这一次能站到赵摩诘面前,却依然又回到刚刚的密室。
难道这里有机关,能进到里头一层的密室?而赵摩诘此刻可能躲在里头?
还真被她猜着了,在不远处的书柜后头,一双眼睛一只在直直盯着她,看她挨个书柜检查,活动了每一本大书,转动了所有的油灯、花瓶,可惜一切都毫无反应。
这有点不合常理了。
她又来回进出了几次,依旧是没有头绪。
等她第七次出现在此地的时候,从头落下一张巨网,将她罩了个结实。
一个身量颀长的花衣锦袍、头戴小帽的中年络腮胡男子从一角书柜后闪身走了出来。
果然还有暗室。
他上下打量了花小满一眼,便开口说了一大串番语。
花小满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听不懂,请您说汉语。”
那络腮胡子挑眉,“你是谁?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我的大周朝来的术士。”
花小满从怀里掏出赵元晖写的信递给他,“这是您儿子要我交给您的。”
络腮胡子接过信,却没看,只是盯着她道,“先回答我,你是如何找到这地方来的?别说我儿子告诉你的,我与他说的联络方式,可不是这样的。”
花小满努力回想,她的小白文里这一对父子是怎么联络的来?
想不起来。
“他没和我交代怎么联络,我凭借秘术本可直接来到您面前,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次次都只能到这里。”
“秘术?什么秘术?”
花小满道,“就是这个,叫瞬移的秘术。”
一眨眼,她已经从网子里瞬移到了到外头,网子一时失了支撑,软塌塌的跌在地上。
赵摩诘淡淡看着,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果然这世上竟然有这种秘术。”
赵摩诘打开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又把信折了起来,收在怀里。
“你看过了没有?”
他看向花小满,拍了拍胸口。
花小满忐忑的道,“看过了。”
“你倒是实诚。”
“在您面前不敢撒谎。”
以摩诘太子不相信人的尿性,这件暗室、还有刚刚湖边,他怕是早就让人监视着自己呢。
说谎?呵,嫌死的慢了。
“为什么看?”
赵摩诘虽然冷着一张脸,也没什么让人害怕的表情,可就带着天生的一股威压,这是常年上位者的的气质。
花小满挠挠头,“我进进出出都是这间密室,着急了,才想着看看二哥哥信上有没有提到什么法子,不过,也很遗憾,并没有提。”
“你知道不知道私看别人信件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