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什么五爷啊?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啊?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出来称自己一声爷了?来来来,让老子好好瞧瞧,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跟我们兄弟…”
这个黄毅还真是个暴脾气,对方出言不逊,他也一点儿都不惯着,一边往那边走一边骂着街,可惜这一次他是碰上铁板了,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呢,就听黄毅在那边突然“呜哇”惨叫一声,随即整个人便急速倒飞出去,狠狠撞在饭店墙上挂着的“和气生财”四字横幅上,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接连吐了几口血便晕了过去。
这还得了?对方居然真的动手了!虽说我们不过就是护院队的小人物,可我们背后站着的可是整个巡抚府啊!到了这个时候我自然不会跟他们扯什么不知者不怪之类的废话了,有胆子动手,那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余下的几人全部起身朝那边走了过去,就听刚才对方说话的人继续说道:“不愧是云家武馆的分馆长,果然实力了得!看来我们我也请您那是真请对了,就该好好给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杂碎们好好上一课,教教他们怎么用眼睛看人!嘿嘿嘿,您老人家慢点儿,小心门槛儿…”
云家?怎么又特么是云家?我心中感叹一声,有些无奈地和身后几人对视了一眼。听到云家的名号以后,其他人也确实有些害怕了,云家的名头太响,对他们这些仍在最低层摸爬滚打的人来说,的最这样的庞然大物那就是在自掘坟墓。于是即使看着昔日的战友被打到吐血昏厥,三百多号人也没有一个敢出头说句话的。可怜黄毅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竟连一个上去扶他的人都没有。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凌凤,他立刻会意,走上前去将倒地的黄毅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我则带着索文昌穿过人群,想看看来的人究竟是谁。
常煜一直稳坐钓鱼台,边吃边喝看热闹,他毕竟是总督府的千户,虽然只是个虚名,与实际军衔差别巨大,可毕竟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人关注然后联系到整个总督府,所以面对这种情况他一般都是作壁上观,我能理解。
可还没等我们这面开口,对方就率先嘲讽道:“哟~瞧瞧,瞧瞧!这难怪说万物通灵呢,连狗都有好朋友,倒了还有同类知道扶一把呢!五爷您瞧,还帮着掸土呢,搞笑吧?哈哈哈…”
“二子,差不多得了,没必要和这些人多费口舌,赶紧清场吧,正事儿还没办呢。”说话的应该就是那个什么五爷了,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大。
“得嘞!”叫儿子的应下,随即对这我们这边再度叫嚣道:“都听见没?我们家爷已经放话了,识相的就赶紧滚,不想跟刚才那个傻叉一个下场吧,嗯?”
护院队这边一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他们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身份和地位上的变化,也从未感受过宰相门前三品官的感觉,对强权和暴力的恐惧还是占据了主导,我看得
出来,萌生退役的可不止一两个人,要不是身边还有这么多同伴站着,估计分分钟就能有一大半儿都会选择调头逃跑的。当然,如今场面依旧十分尴尬,大多数人都回过头来看着我们,寻找着他们最后的主心骨。
穿过众人让出来的通道,我和索文昌来到冲突最前方,先看了一眼刚才还叫嚣得欢实的二子,用一个眼神让他乖乖闭上了嘴,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个风雅有度,看起来盛气十足的年轻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五爷了。
在五爷身前,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一脸倨傲地看着我们,显然没把我们这两个小的放在眼里。可随即我便发现,此人虽然气势不弱,力量感十足,爆发力也很强,实际却是个连武师之境都没突破的家伙,压根儿不值得让我高看他一眼。
云殇他们曾告诉过我,云家武馆看起来是什么人都收,有钱就肯教,可对上级员工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非武师之境的想做分馆主那是痴人说梦,所以我断言,此人十有八九是个冒牌货,这位可怜的五爷,应该是被骗了…
“这位兄弟,敢问一声是哪家分馆的馆主啊?”我单刀直入,朝他一拱手问道。
刻意收敛了气息,男人并未察觉我们境界上的差距,冷哼一声道:“你是何人?我的身份,应该还轮不到什么不入流的小角色来探问吧?”
我笑了笑放下手道:“在下不才,曾与这金陵城中几家分馆的馆主有过数面之缘,咱们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若是方便的话,还请通个姓名,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今天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这话一说出口,对面的人瞬间愣了一大半,五爷那帮人应该是觉得大水冲了龙王庙,有点儿不知该如何处理。而那个所谓的分馆主…估计已经被吓傻了,站在原地呆愣愣地张着嘴,却半天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应该暂时大脑短路了。
见他不开口,我乘胜追击,一步上前道:“这位兄台,怎么了这是?有什么话不能说吗?在下平日里也好结交江湖豪杰,阁下既是云家武馆的分馆主,想来也该是一介高手了,互相认识认识,日后在这金陵城中也好有个照应,阁下以为…如何啊?”
“这…我…”男人吱吱呜呜地不知如何开口,我则继续进攻:“怎么,一个名字而已,难道兄台有什么难言之隐么?还是说…阁下有什么不方便透露的情况?比如说…您这个身份,其实是假的?”
“你…你胡说!”男人略显暴躁,显然是谎言被揭穿后怒气上头,看样子下一秒就要动手揍人了有木有?
不过实力碾压之下,我丝毫不慌,反而上前一步,几乎是脸对脸地看着男人小声道:”这么跟你说吧,要是在这儿被拆穿,你最多就背上个骗子的名号,被人骂两句,赔点钱也就算了.可要是你死咬着不松口,那不好意思,我倒不介意通知一下云家武馆的人,让他们过
来处理,到时候你会落得什么下场…嗯,反正我是想象不出来,你说呢?”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白,到最后已经面无血色,可看样子他还打算拼死一搏,后退一步与我拉开距离,目光中闪着凶光狠声道:“小伙子,恶意诽谤,看来有必要让你明白这世上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了!”
话音未落,男人斗大的拳头已经突然出击,冲着我的面们飞速袭来。
我在心中默默赞赏了一下男人的力量和速度,单从这一拳就能看出来此人的基本功扎实,能一拳打飞极度接近武师之境的黄毅致其昏迷,这份功夫也确实不差了。
可惜这一次他自己瞎了眼,挑错了对手,都用不着我出手,身后的索文昌便身形一闪挡在了二人中间。男人的拳头压根儿没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半途中就被索文昌十分轻松地单手捏住,面带笑意嘲讽道:“云家分馆的馆主,居然就这点儿本事,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喽!”
突然出现的小山一般的男人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当然,对别人来说最多是精神上的压迫感,可对男人而言,肉体上正在遭受着的折磨才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巨大的力量差距之下,索文昌十分轻松地不断缩紧拳头,男人的右手不堪重负,已经发出断断续续的“咯吱”声,若是胖子再不放手,我想过不了多久这只手就该变成酒糟凤爪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头装惯了,可怜的男人面对如此困境还得咬着牙死死撑着,右手很明显地用力想要挣脱,却始终不敢伸出蠢蠢欲动的左手,估计也是怕被在场之人看扁了吧。被一个似乎还没有自己一半儿年纪的后生逼到如此地步,是个男人心里应该都会觉得屈辱异常吧?
可索文昌显然还没有就这么放过他的意思,这小子向来嘴损,阴一句阳一句的不断冲击着男人的心理防线,连带着他身后的那位五爷也被从上到下损了一遍,偏此时局势逆转,刚才还不断叫嚣的小子先被我一个眼神吓到了后边,又被索文昌这一手吓得不轻,再也不敢冒头替主子说话了、咬人的狗都不爱叫唤,这话说的还真没错。
眼见情况愈演愈烈,我微微一笑,拍了拍索文昌的肩膀道:“哎呀,别这么说嘛,人家好歹也是云家武馆的人,这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吗!来来来,放手放手,这一吵吵就动手算怎么回事儿啊?都是男人,就别那么斤斤计较了啊!”说着便装模作样地去掰索文昌的手。
这小子不知我心中所想,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我看着男人有所好转的表情,心中暗笑,随机突然一个距离极近的侧踢正中他腹部,将他粗略估算至少两百斤的沉重身躯踢飞出去至少三丈,整个人就跟炮弹一样直直射入对面的一家米铺的墙里,卷起一阵烟尘。
拍了拍鞋底上的灰,我笑道:“下次再见到这种不长眼的,一脚踹飞了了事,还跟他动什么手,废什么话啊?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