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此人实力深不可测,可不管他是谁,都是欺辱过我佟家人的恶徒,虽不能手刃仇人,可给他找点麻烦还是要得的。反正也不是我自己动手,到时候不管成功与否都与我无关,至于那个不靠谱的大伯?呵呵,您老还是边儿歇着吧,连自己的婆娘都照顾不好,还得由我这个侄子出面,您丢人不丢人呐?
不过话说回来了,即使是廖罡这个急脾气也不敢对堂堂北尊放肆,人家能混到今天,靠的可是实打实的人头记功,传说中轻松完成百人斩的可怕男人,让他去和这样的人物动手,他怕是宁愿白挨西尊三掌都不敢去吧?
我淡淡一笑,继续煽风点火:“我知道,廖大人心中有顾忌,不过您也不想想,为什么还剩三位尊者,我却偏偏会让你去选实力最强的那一个呢?说白了,那不还是,上头的意思…”说着,我还煞有介事地指了指头顶,至于我说的上头是谁,大家自然心知肚明。
闻言,廖罡眼神一亮,小声问:“可是,上头那位,他怎么…”“嘘!”我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解释道:“实话跟您说了吧,这一次的行动究竟是何目的您应该比谁都清楚,说白了,就是让下面的人去送死,咱们只需隔岸观虎斗,在必要的时候选择抢功或者抽身罢了。在这个当口,您觉得,教主大人真的有必要拍我们来此么?”
听懂了我的弦外之音,廖罡若有所思道:“那小兄弟你的意思是…”我淡淡一笑:“廖大人是个聪明的,小弟只说几句您就听出来了。不错,其实我们来此的最终目的就是借着京城之乱除掉这个教主大人眼中的祸害。”说到祸害两个字的时候,我刻意加重了读音,表现出一副为主忧心的悲愤模样。
“您也知道,其实早在八年前付阳峰就已经坐上了北尊的位置,继承了龙顺之名。可要知道,从他加入组织开始就是为了不断往上爬。此人的想法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个杀人狂只希望通过坐到更高的位置,有权力调动更多的人手,制造更大的血案。可问题就在于我们幻月教从来都不是专擅杀伐的杀手集团,而是以教治国的统治教派。”
“早几年,付阳峰曾不止一次地想要擅自行动,都被教主大人他们拦了下来。或许正因如此,这个该死的家伙貌似已经起了改朝换代的心思,不止一次地表露出想要自立为王的意思。不管他是要脱离我们,还是要谋朝篡位,这在我们幻月教中都是绝不允许发生的。即使有些偏差,可凡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北尊之位有的是人能做坐,可要是在位之人是个满脑子谋逆之心的家伙,这样的人,就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相对而言,我倒是觉得廖大人忠心耿耿,虽有野心,可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上位是个正常人都会有的想法。不过相对的,为了能够得到更多,廖大人更会忠心护教,竭尽全力为我幻月教,为教主大人效命,不是吗?”
说罢,我玩味一笑,看着廖罡由白转红的脸,我知道他已经心动了,甚至开始兴奋了。照这个架势,这小子保不齐一出门就敢去找付阳
峰决斗。
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再轻推一把:“对了,若是北尊大人到了,他那一脉的人必将受到牵连,不光您廖大人上位的机会大大增加,保不齐还能扶持个亲信之人坐上另一个位置,实现真正的南北联合,再说了,还有西尊大人这层关系,到时候四大尊者之位,您廖大人联合其三,还愁享不尽荣华富贵、尝不尽世间美酒?”
这话是彻底把廖罡的心给击垮了,可怜的男人已经彻底落尽了我的陷阱,此刻正一脸兴奋地搓着手问我:“那敢问小兄弟,为今之计,我当如何?”
我笑了笑,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门口的凌朝一惊,我眼神示意他不要露出马脚,然后将茶推到廖罡面前:“廖大人,您看您这是着什么急呢?您也应该知道,北尊实力恐怖如斯,即使是这处据点的全盛之时怕是也不值他一人来攻。想取他的项上人头绝非易事,要想干得漂亮,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药。”说着,我便当着他的面打开食盒,拿出大伯母给我的那包迷药递给了他。
隔着药包轻轻一嗅,廖罡大惊:“这…这不是传说中的‘醉沉香’吗?小兄弟还真有本事,这么厉害的迷药都能弄来,传说这醉沉香,一年也仅有三百多两流出,价比黄金!看你这一大包,少说也有一二百两吧?看样子您为了这次计划也是下了血本了!”
我笑着摇摇头:“非也非也,廖大人,您也不想想,此物若真价比黄金,那又岂是我随随便便就能弄来的?说到底,我也是听您这么一说才知道了此药的名字。至于从何而来,那自然是…”我们俩心照不宣地指了指上头。
彼此会心一笑,我接着说道:“其实方才我们二人就在屋内研究此药的功效,以确保能做到一击制敌。可惜您突然到访,我们二人还都吓了一跳。这样吧,不如就由廖大人代为实验,也算是你我之间信任的表示了,如何?”
“这…”廖罡顿时犹豫起来,他知道这是什么药,自然也知道其功效。虽不致命,可面对两个不甚亲厚的陌生人,要他完全失去意识自然也是不敢的。思忖半晌,他有些迟疑道:“那个…可不可以…”我知道他的意思,立刻摆出一副不悦的表情:“罢了,就当是我选错了人,没想到堂堂一个尊者候选人,机会面前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胆小鼠辈。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出卖廖大人,也希望您能对此事守口如瓶。您应该很清楚,即使此事被付阳峰知晓,他也没胆子动我一指头。但若是真的被他知道了,不管真相是什么,第一个死的,都一定会是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故意摆出一副典型的坏人脸,倒还真把他给吓住了。
忙不迭地摆手解释:“不不不,哎呀,小兄弟,你看你这是激动个什么劲儿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您这儿可有解药什么的?毕竟我运营做实验体,那也总得得了保证才好吧,否则,我这心里也不安不是…”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小,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娘子,而我就是那个仗势欺人、抢占民女的大恶霸…
罢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他的,我当即打开
凌朝的饭盒。把里面的解药取了出来:“不管你信不信,总之,这就是解药。”见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廖罡只得硬着头皮准备去拿桌上的那包药。我及时出手制止:“不不不,廖大人想错了,这药虽不致命,可人服用多了也容易留下后遗症。莫急,我有别的办法。”说完,我就又用勺子舀出了一小撮秘药,打开酒壶倒了进去。
“廖大人,请吧。”我比了个请的手势。机会总是摆在有准备的人面前的,可怜的男人没得选择,索性拿起酒壶,“吨吨吨”几口一饮而尽,随后畅快地打了个酒隔:“罢了,就算是死,能带着一肚子好酒走,那老子也不亏了!”
说着话,廖罡的眼皮就开始耷拉下来,大有昏昏欲睡的意思。不过之前茶水里的解药还是起了作用,他硬撑着脑袋,怎么都不肯睡过去。这也就是他身体强健,若是换作旁人,即使提前服下了解药,这么大的量喝下去也一定会睡过去的。
我赶忙倒了一杯茶水给他灌了下去,不一会儿他就清醒了过来,摇摇头振作了一下精神道:“谢了小兄弟,这家伙,还真够劲儿,可是连我都放不倒,凭北尊那一身恐怖的内力,最多也就是感到不适,想要让他彻底晕过去,怕是有些困难呐…”
我笑了笑,解释道:“廖大人其实在下方才也只是想试试您的胆量和决心,解药一早就被我们下在了茶水里,您刚喝过茶,难道这就忘记了?”
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廖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个…对不住啊二位小兄弟,是哥哥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放心,此时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到时候什么时候行动,如何下手,我就都听你们的安排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廖大人放心,你我如今既已达成共识,那您就相当于直接受命于教主大人,只要除掉这个祸害,日后我一定会向教主大人替您美言几句。不管是北尊还是南尊,总之总有一个会是您的囊中之物。还望廖大人多多努力,不要辜负了教主大人的期待和信任啊!”
廖罡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满心欢喜地离开了屋子。确定他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凌朝这才忙不迭地跑过来质问我:“我说老陆,你有没有搞错啊?那他今天要是没死,明天你怎么跟你大伯母交代啊?你…哎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我微微一笑,拉着他坐下来,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手里,这才缓缓开口解释道:“傻兄弟,你也不想想,大伯母要杀他,无非就是因为这小子把目标放在了自己身上。眼下西尊方面的力量越发薄弱,就连营地都被弄得一团糟,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要不是他起了歪心思,我想大伯母应该也暂时不想动他。”
“相对的,如今在这里最大的威胁无疑就是那个北尊付阳峰,有他在,朝廷即使真的要行动也必将损失惨重。比起一个小小的廖罡,自然是除掉付阳峰更重要。现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比起派一大群高手和他硬碰硬,又丢面子又耗时间,倒不如内部解决,省事省力省心,还帮大伯母解决了危机,岂不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