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应该是头领的家伙比划了几个手势,一大群黑衣人就分成几个小队四散离去。为防万一,我带着二人又在这里等了片刻这才总算放下心来。
那头,外面的喊杀声很快就弱了下来,不过越是这么安静我就越是不安,明明是稳赢的局面,这时候绝不可能这么安静。不过眼下暂时顾不得那面了,我们重新回到洞口,这一次里面确实是安静了,不过根据我出众的听力判断,这里面肯定还有人!
我开始想办法准备潜入,索文昌却在这时拉了拉我的胳膊。我回头一看,正瞧见一队黑衣人居然中途回来了,十几个人正不慌不忙地朝这面走过来。
有了上一次团战的经验,我总觉得这一次应该也能十拿九稳。可是凌凤却有不同的意见,他敏锐地感觉到了队伍中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无奈我只能带着两人继续躲了起来。
对方的队伍越走越近,我也终于感受到了凌凤所说的那种特殊的气息,怎么说呢?无怪我刚才没有注意到,实在是刚才的情况太紧张,我自己的气息也在不自觉间发生了变化,变得和这股气息一样,尖锐,张狂,锋芒毕露。
这种感觉可不像在大街上叫嚣的小混混,那种虚假的张扬往往转瞬即逝,而这种感觉应该是来源于一种自信,对自己力量的极度自信。记得小时候在青橙姐身上就曾感受过这种气息,直到后来她被那个何契辽重伤,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后才渐渐收敛了起来。当初被敬哥偷袭的白眉大侠说得果真没错,只有失败才会让人成长。
而这小子,看样子应该就是没挨过这个社会的毒打,这会儿正是嘚瑟的时候呢。哼,臭小子别嚣张,等会儿小爷就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队伍来到洞口,有七八人进了洞穴,剩下的人则分散开来警戒。那股气息久久没有消失,看样子应该是在洞外留守了,有意思,有如此气势的家伙居然只能做个把门儿的,这个组织的老大究竟是怎么想的?
仔细观察了一下守备的六个人,无奈这几个家伙着装统一,脸上也都蒙着黑布,甚至连身形都差不多,实在有些判断不出来。我开始着急起来,外面的厮杀声已经彻底沉寂了下来,根据之前的约定,等战斗结束后我会传消息给山下等候的燕肆,让衙门的人来打扫战场,顺便解决一些麻烦的事情。可如今胜负未知,连我们都被逼到角落动弹不得,我还真怕他们等的不耐烦了主动上山,反而平白遭受损失。
这些时日修习了些楚广渊那里留下的心法,我已经基本上能掌控自己的气息了,小哥儿俩还只能算是初学者,内力有限,也不容易被探查到,躲在这里我还是比较安心的。可若是还不能离开这里,倒霉的可就不是我们三个了,无奈之下,我决定铤而走险,主动吸引哨兵的注意力。
不过我这头还没准备好,洞穴那边又有了动静,两个黑衣人合力抬着一个麻袋出来了,根据形状来看里面装的应该是个人
。我暗出了一口气,看样子对方应该只是过来拿人的,只不过不知道剩下的人什么时候会出来。
领头的也跟了出来,朝外面的人吩咐了几句,就见几名黑衣人跟着两个抬麻袋的离开了。伴随着他们走远,那股气息也渐渐变弱,看样子是跟着一起离开了。
要不要在这时候发动突袭?我有些纠结,洞里的情况不明,若是这时又有人出来一定会把动静闹大的。畏首畏尾不是我的性格,可架不住第一次负责这么大的行动,那份紧张感可真不是盖的。
最终,我还是决定选择较为稳妥的一面,那就是刚才离开的几个人,能让他们小心藏好带走的人肯定不一般,看样子或许是什么关键人物也说不定。打定了主意,我招呼起小哥俩顺着陡峭的山壁偷偷迂回了过去。
很快,几个黑衣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不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此时一群黑衣人已经围成了一圈,正手持兵刃互相对峙着。麻袋被丢在一旁,地上还躺着两个,生死未知。这突然的变故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打吧,打吧,你们打得越凶, 我们得手的几率就越大!
那股尖锐的气息再度袭来,不过此时似乎是在有意识地收敛,变得虚实不定,看样子这股气息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这群人中的异类了,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敌是友还不确定。
余下的黑衣人只有三个,即使都是敌人我们也有必胜的把握。这种情况下做在这里干等着实在令人着急,三人对视一眼,索性发动突袭,一举拿下!
分配好了任务,三个人分散开来,徐徐接近,待距离只有十几步的时候,我发出一声口哨,三个人齐齐窜出,趁着黑衣人们愣神的工夫迅速制服了他们。
可怜的家伙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就命丧黄泉了,一个被索文昌打断了脖子,一个被凌凤当胸一刀,怎么看都命不久矣,唯独我对上的家伙,居然异常迅速地架起手中兵刃死死挡住了我的猛力一击。他手中的长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被我这么一砍居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看样子绝非凡品。
张狂的气息瞬间迸发,隐隐的竟让我的周围赶到了一股刺痛感,不行,这小子不简单,即使能拿下他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当机立断,抽身退出,转为三人夹击,只求速战。那人貌似也发现了我们的目的,在我抽身的瞬间同样迅速跳离,与我们保持了十部左右的距离。
刚才动手时我已经观察好了位置,这小子很明显是不想暴露自己,在站位时居然主动选择了离麻袋较远的位置,可惜这一下却被我们钻了空子,麻袋就在我们身后。
挑这种时候动手,他的目的十有八九也是麻袋里的人,所以我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会半路逃走。果然,在对峙了一会儿之后,那人主动卸下了防备,有些无奈地摊开手道:“各位兄弟,这是我的活儿,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为了我的名誉,还请诸位高抬
贵手,把那口麻袋交给我,我愿奉上白银百两作为补偿,三位好汉意下如何?”
活儿?敢情这小子是受人所托才乔装改扮混进来的,而且一张口就是白银百两,这小子信口雌黄的本事比起我也不遑多让啊!
呵,不就是画大饼么?谁不会啊,虽然希望能尽可能避免交手,可我们此行的目的也不能改变,自然不会轻易松口。:“对不住了兄弟,我这边的雇主可是出价三千两,区区一百两?呵呵,兄弟您这筹码恐怕不太够啊。”我淡然一笑,学着他的样子摊开双手。
男人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是没想到我竟然会和他做同样的任务,只得服软道:“兄弟啊,一看你们这样就是不愁吃不愁喝的,可我呢?辛辛苦苦几个月可能才只能赚个区区三五两银子,都是为了讨生活,还请兄弟高抬贵手,留在下一条生路如何?”
这小子,眼光倒是不差。这段时间为了在那群江湖人士眼中营造出一个富家公子的形象,我给小哥儿仨都置办了不少好衣裳,件件价格不菲,这小子能看出来这些,想必也不是个只会舞刀弄棒的莽夫。渐渐的,我对这个神秘的家伙产生了一丝兴趣,不觉脱口而出:“既然如此,那你何不就此投靠我们?以后有财一起赚,有钱大家花!”
话一出口我自己就先愣住了,这他娘的是个什么事儿啊?我这不是大脑秀逗了吗?那男人也是一脸懵×地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我居然会这么说。“不是…兄弟啊,您这买卖做的可以啊,不光想要货,这怎么连人都不放过了是吧?”说着,还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双手环胸,目露羞涩,搞得好像我们要对他做些什么似的。
我有些气恼地嗤道:“得了吧你,看上谁小爷也不能看上你这歪瓜裂枣的好不?话说现在到底怎么说?这人,你是让,还是不让?”我的口气硬了起来,声音也有些低沉,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身后的两人摆好架势准备开打,那男人也有些不自觉地正了正手中的长剑。
他这一正不打紧,我微微一瞥却总觉得此剑有些眼熟,仔细观察了一下,我惊讶地看着男人道:“你…你究竟是何人?这宝剑又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听我提到他的剑,男人也同样紧张了起来,有些遮掩的意思。那把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不正是吕夫人家代代相传的青霜剑吗?虽然没有见过实物,可这柄剑的大名可是被青橙姐念叨了好几年呢,根据她极烂的绘画水平描绘出来的青霜剑来看,此剑通体泛青,冷若冰霜,是一把剑如其名的绝世神兵,当初吕夫人的母亲就是在得到这把剑之后才悟出的玉女剑法,此剑也就此被世人认定是最适合女子佩戴的兵器之一。
根据青橙姐跟我说的,此剑本应该传给郭女侠,也就是如今的吕夫人的,可不想她为了爱情放弃了自己的江湖梦,这柄剑也就暂时被郭老夫人收了起来,据说后来应该是青柠姐去京城赴任时得到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