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男人没出现之前,丁语问她什么时候走,她说最迟下个月,再拖下去怕赵牧冬真的发怒了。
此时陆然只好喝了一口酒,含糊道:“放心放心,回头就给你发。”
丁语看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颇有几分痛快,陆然岂会不知她的用意,无非是故意说给萧逸远听。
当年陆然出事后,丁语对萧逸远意见极大,连带着身边的苏以恒也看不顺眼,明知不关苏以恒的事,但一想到萧逸远做的那事,便忍不住把气都撒苏以恒身上。
陌生男子看了看陆然,又看了眼萧逸远,眼里蛮是探究,不一会儿便支着下巴问:“梁氏那边叫我来问你还要不要继续考虑健康城的项目?”
萧逸远的手很大,仅用拇指和食指就能轻松捏起一只酒杯,用腕力轻轻摇晃两下,金黄色的液体便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纹,不知为何,他就是安静坐在那里,就有一种稳重如山的气魄。
“健康城这个大项目,现在梁氏在漫城除了找我,还能找谁做?”
陌生男子扶着额头,看了他一眼说:“萧总,你这么拽,你家里人知道吗?”
苏以恒和丁语顿时便笑了出来,萧逸远抬眸看去,连陆然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不知怎么,这次被挖苦,他不但不生气心情反而很好,就因为逗笑了她?也许吧。
然后陌生男子乘机又道:“萧总,你家小少爷最近还需要我派人多加保护吗?”
听到他提起萧景阳,陆然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只听萧逸远说:“对,那人一日还在漫城,都松懈不得。”
其实对于儿子的安全措施,他一直做得谨慎,平常出入都会派着保镖跟着,而徐安阳在这里所指,是说暗处里的保镖。
而陆然听他那话的意思,“那人”十之八九指的是指的是赵牧冬,于是她心里又不痛快了。
其实,她不止在心里不痛快,连脸上都表现出来了。
萧逸远承认他是故意当着她的面这样说,只因她给出的交待太敷衍,后来又冤枉他,所以他怎么也得发泄一下的。
其实刚刚明明看她笑了自己也开心的,就不知怎么一转头又惹她生气,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苏以恒见状便打岔道:“徐老板,听说你最近损失惨重啊,城南那边的手尾处理得怎么样了?”
陆然看苏以恒端着酒杯坐到陌生男子那一头去,两人开始低声聊了起来,又听了他的话后,心里突然一虚,便忍不住问丁语道:“那个男人是谁?”
“徐安阳啊,这个场子就是他开的,以恒刚刚告诉我,我们两个打从一进来就被他手下认出来了,他当时和萧逸远正在楼上应酬,徐安阳就派小弟上去通知了,萧逸远走不开,就先让以恒下来找我们。”
陆然原来还觉得这陌生男子性格豪爽,言语幽默有趣,整个人看起来就令人轻松无束,却没想到他就是赵牧冬的死对头,就在几天前他还派人去暗算赵牧冬,陆然得知他的身份后,先前对他的好感,在这一秒内,全都化为虚有。
但更重要的是想到赵牧冬马上就要过来接她了,这时她才联想到赵牧冬在电话里紧张的情绪,难道他以为徐安阳会借自己去威胁他吗?所以他才着急来找她?怕她有危险?
可是,丁语刚刚说她们一进来便被认出来了,那么赵牧冬如果进了这里?还能安然无恙出去吗?她不敢去想后果,提了包便和丁语告别,“我有事先走,再约哈。”
说完也不看萧逸远等人的反应,更不顾苏以恒声声的喊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然几乎是从人堆里横冲直撞出来的,出了金华流光便给赵牧冬打电话,连打好几通都没人接,她想起上次打他电话不通,是他受伤了。
而这是在徐安阳的地盘上,会不会他在附近又出事了呢?
想到这,她不禁吓出了冷汗,想进去质问徐安阳,又想到如果他刚刚出手了,应该不会还坐在里面喝酒聊天,就算如此,也会有小弟去给他汇报情况吧?可刚刚那段时间,没人来靠近过他们,于是她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果然,当她再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就通了。
“别催,我马上到了。”赵牧冬笑着对她说,声音里的宠溺似乎随风而来,令她安心不少。
听了他的话后,陆然不着急了,反而不紧不慢道:“别过来了,我从金华流光出来了,现在要到时代广场那边去,我们在那里碰面好不好?”
她盘算着,这里去时代广场怎么也得半小时的车程,把他引到那边去,离徐安阳已经有好一段距离了,应该不会再出事。
赵牧冬也不问她为什么,只是听她这样说,便似松了一口气似的愉悦道:“好,我这就调头。”
陆然挂了电话,转身去街口拦出租车时,发现了她身后的萧逸远。
这情景让她想到那日在外婆家,他也是这样悄然无声的站在她背后,眼里万千情绪而面上却波澜不惊。
“他还在Y市?”
刚刚徐安阳告诉他,不久前他派人暗算了赵牧冬,那天恰好是孩子走丢,所有事情都撞到一块去,还害他白白被她误会一场。
陆然知道他是明知故问,就不知道他用意何在,“你想怎样?”
萧逸远浅笑走来,看了眼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去时代广场?我送你。”
“不用……”
她要拒绝,可他不许,拉起她便向停车处走去,陆然被他推进了车里,在他关车门的时候挣扎起来要走,他堵在那儿,说:“不让我送?那我让徐安阳送?”
她被唬住,便不敢再动。
然而这一路上,红绿灯多得密密麻麻,令人感觉像三跪九叩,终点似乎遥遥无期,陆然越发失去耐心。
萧逸远时不时抬眸看她,带着诡异的笑。
她厌倦了猜来猜去,便直言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这时刚好又是一个红灯,车子停下来,他悠悠道:“我说了不会放你走,说了会对你好,既然你要去跟别人见面,又没有车,我来给你当司机,不是很好?”
陆然接受不来他这套逻辑,“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什么才是对我好,你强加的不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