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一回到漫城,就往锦绣山居跑去。
赵牧冬几天不见她,又明知她跟萧逸远在一起,却束手无策,心里早就不是滋味,如今她回来了,内心就别提多开心了。
于是他问:“你什么时候跟我走?”
陆然见他终于问出口,想必他的耐心也用得差不多了,她也不想编借口出来敷衍他,便道:“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我妈不跟我走,我是没办法一个人跟你去Y市的,她现在知道你的身份,逼着我跟你一刀两断,我一边应付她已经很累了,你不要再给我压力好不好?”
赵牧冬自然是知道她的难处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一直容忍现状下去。
他语气轻柔地反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陆然只好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去说服她好不好?这三年我不在她身边照顾她,已经觉得很不孝顺很对不起她,如果我一味的违背她,只怕到时候我们闹得不好看,伤了母女感情,我不想这样。”
赵牧冬却说:“要不,我们先有了宝宝,然后她这个外婆也不会再这么狠心反对我们了吧?”
陆然一听,捶了他的肩膀,怒道:“流氓!”
他被她打中正愈合的伤口,此时痛得呲牙咧嘴。
她笑着看,哪知阿顺突然进来,见这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又赶紧道歉退了出去。
他看门开着,以为这两人去院子里散步了呢。
阿顺匆匆来又匆匆去,陆然叫都来不及叫他。
“我去把他叫进来,可能他有要紧事跟你说。”
赵牧冬点点头。
她在走廊里就看到楼下的阿顺,扬声唤了他,他脸色还有些尴尬,不太自然的又跟陆然道歉了次,她摆手表示没关系,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他还这么容易害羞。
其实这事也算不得多紧急,所以他原是打算将资料放在房间便离开的。
这下赵牧冬叫了他过来,于是他便当面报告了次。
陆然端了茶进来,正好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徐安阳在城南的窝今天已经被我们拿下一个,冬哥的一枪之仇,总算是回了点颜色给他们瞧瞧。”
赵牧冬听了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像是高兴,但也不像是不高兴,沉默了片刻,见到了陆然后,便道:“在漫城不宜有大动作,这始终是徐安阳的地盘,从今以后要是他不来犯我们,我们也不要去主动挑事。”
陆然知道他的话多半是说给自己听的,毕竟之前他答应过会尽早脱离道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更令她震惊的是原来伤他的人是徐安阳,并非萧逸远。
看来这次,她是真的误会他了。
阿顺领了他的意思便下去吩咐。
陆然这时坐过来,莞尔一笑似是打探地问道:“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是徐安阳伤了你?”
赵牧冬挑眉看她,也笑问:“怎么,你开始对这些恩怨感兴趣了?”
他是存了私心的,受伤那天陆然来看他,他知道她误会那是萧逸远所为,却没有出言解释,今天要不是阿顺来回报情况给她知道了去,想必赵牧冬仍是要瞒着她,无非就是要让她心中对萧逸远更怨恨,只有这样他才能将那两人的隔阂越拉越开,他才觉得自己带走陆然的阻拦少了把握大了。
而通过这事,陆然似乎察觉到他的用心,却并不表现出不快。
自然是知道他对萧逸远的顾虑的,从他派陈汉等人去监视萧逸远的举动一事来看,就充分说明了一些他从未说出口的情绪。
陆然俯下身来趴在他胸前,柔声问:“牧冬,你别担心,我会跟你走的,相信我。”
赵牧冬顺势搂紧了她,大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发出轻不可闻的叹息,似是对她的妥协。
萧逸远回到漫城又开始忙得不可开交,儿子还是经常放在林秋碧那里,只是有一天,来接孩子的人变成了苏悦谨,陆然不是不吃惊的。
“陆然,好久不见。”
苏悦谨笑容甜美,举止又显大方得体,连林秋碧都挺喜欢这姑娘,有一次甚至她还听了萧何的话,去劝萧逸远接受苏悦谨,那时她是真的以为陆然不在人世了,不忍心看萧逸远就这么过一辈子。
“好久不见了。”
陆然并没有问起为什么今天萧逸远没有来接孩子,只是与她客套了几句,便进了屋。
苏悦谨来之间心中天人交战一翻,按门铃的时候心跳还紧张得不受控制,但当她看到陆然一脸平和的样子时,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当年她的所作所为,似乎并不是那么罪大恶极。
可回到房间的陆然情绪上明显是发生变化的,看到了苏悦谨,就好像命运在提醒她曾经多么深多么重的爱过萧逸远。
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突然争相涌来,不分先后顺序的回放,令她乱了分寸失了魂。
正在这时,丁语给她打了电话。
多年未见,她早就想约对方出来见面,此时她主动来约,陆然自是满心欢喜。
丁语约她在金华流光小酌,她的酒量不算好,但偶尔喝几杯不成问题。
陆然不知道这是徐安阳的地盘,但徐安阳见她进来的那一刻,便认出了她便是不久前萧逸远拜托他找的那名女子,于是几乎同时,他便派人去了楼上的包厢将这消息告诉正在应酬的某人。
丁语如今是外资企业的资深翻译,不再是大学时期素面朝天的秀气,而是时尚妩媚的耀眼,陆然差点就认不出她来。
丁语倒是直接:“陆然,我怎么看你就一点儿都没变?”
她不好意思笑笑,全当这是夸奖了,“谢谢,不过你倒是十八变啊,我要是在街上遇见你,都不敢上前去认了。”
丁语性格变得多,从前寡言内敛,如今可用热情奔放来形容也不为过,例如她会约陆然来金华流光这种五光十色的地方,就已经令陆然对她刮目相看,要换作以前,两人这时应该是在一家装修精致的小资咖啡馆里互相衷肠。
丁语这时听了陆然的话,也全当那是赞美,豪爽的给她满上一杯,道:“来来,干一杯。”
陆然也不是矫情的人,说干就干,喝完两人不约而同亮了亮杯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