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远何尝不知道孩子的心思,知道有人当靠山了,必定要好好抓住的,可他一个月之内,竟遭遇了两次差点失去儿子的绝望,岂能让他哭一哭耍赖就逃过去的。
上次是赵牧冬指使人来绑架,他不可能跟儿子去计较,但这次是他私自跑的,若不较真,还真是对不起他那些胆战心惊的害怕!
“阳阳,你要是不说为什么?爸爸就不要你了!”
萧景阳终于从陆然的怀里抬起头来,小脸还是通红的,但眼里的恐惧却表露无疑。
这么久以来,无论爸爸打他或者骂他,都怕不过爸爸说不要他。
于是他走到萧逸远跟前来,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说:“爸爸,不要不要阳阳,不能不要阳阳,阳阳是因为害怕才跑掉的……阳阳看到了上次的坏人,阳阳怕他又来抓我了!”
他一听,果然!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狠狠的盯了陆然一眼。
陆然心中莫名一虚,才转而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来找阿姨呢?阿姨可以再保护你啊!”
当时他坐的地方距离陆然,也不过是区区几步的路。
萧景阳抬头看她,说:“我怕我去找阿姨,坏人会像上次那样打阿姨,阳阳不想他们打阿姨。”
陆然听了他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
她何曾想过一个三岁的孩子,会有这般细腻又善良的心思。
萧逸远也疼惜不已,把他抱到沙发上一个劲儿的哄:“对不起,爸爸没有保护好阳阳,不哭了啊,我们以后都不怕,爸爸不会让人有机会再伤害你,谁都不行!”
最后那句,他看着跟过来的陆然说,语气更不免多了狠戾!
萧景阳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哭了一会儿总算平息下来,紧张兮兮的对他说:“爸爸,你不可以不要阳阳!”
萧逸远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下,笑着揉他的头发,“你是爸爸的宝贝,是爸爸的天使,爸爸怎么舍得不要你,不怕了啊。”
如果说儿子很依赖他,倒不如说是他很依赖儿子。
有了萧景阳后的生活,他才得以从陆然的魔咒中喘口气,慢慢的,儿子似乎变成了唯一的重心,就像一个漫无目标的人,突然有了一个方向,就是他要努力给儿子幸福,给他快乐。
哪怕他只是很平常的笑了,萧逸远也觉得自己做出一项成就。
然后他还不忘叮嘱儿子,“如果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一定不能自己单独跑掉,要来找大人,知道吗?”
萧景阳懂事的点点头,“知道了,爸爸。”
萧逸远无法想象,如果真的有人对他不利,而他再像今天这样单独跑掉的话,反而更容易被人抓住,这后果,他不敢再想。
林秋碧见这场风波算是过去了,便拿着孩子最爱的小熊饼干过来给他吃,又把他哄去洗澡。
而萧逸远等儿子一走,立刻拨了沈北的号码给他吩咐事情。
陆然在一边静静听着他毫无掩饰的下着命令,几次想打断他的话,都被他的眼神给煞住!
挂断了通话后,他才说:“陆然,这事我跟他没完!”
她说:“事情根本没搞清楚,你怎么就妄下断论!”
萧逸远听了她的话,怒极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他解释替他开脱?难道阳阳会故意说谎来骗我们!”
陆然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解释说:“当然不是,只不过我是觉得你先不要冲动,我会找他问清楚的,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你相信我可以吗?”
听到她好声好气的模样,萧逸远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更重要的是,语气这么温柔的陆然,对他来说,已经消失的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她刚刚软着态度的样子,令他再也怒不起来。
孩子下午走丢的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萧家去。
萧逸远接了父亲的电话,只好赶紧把儿子先带回去,让老人家宽心。
这对父子走后,林秋碧才让陆然坐好,打开药箱给她上药。
经过今天这事,陆然更加怕母亲反对她和赵牧冬在一起了。
毕竟下午苏以恒可是当着她母亲的面,说上次的绑架是他指使,而这次,也八成与他逃不了干系。
这不,上好药后,林秋碧语气冷冷的说:“跟姓赵的赶紧断了,我们惹不起那样的人!”
陆然不敢与母亲吵,回了房间后一个人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赵牧冬不是他们口中十恶不赦的人!
这三年来,虽然陆然不敢说对他从里到外了解透彻,但她还是相信自己有判断是非黑白的能力,赵牧冬极度宽容她,在圈定的范围内随她怎么闹都不生气,而有点小差池,都是身边的人遭罪,阿顺就被她连累过不少次。
而且,以赵牧冬宠她的那个程度,上次的绑匪如果真是他派来,又怎么可能会真的伤了她?
那时她受伤入院,赵牧冬赶来时,那眉眼间的心疼作不得假!
所以她还是决定打个电话找他问清楚,也省得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
可是在这短短半小时内,她前前后后打了不下0个电话,竟然一直无法接通。
她不得不怀疑萧逸远所说的话了。
后来林秋碧进来叫她去吃晚饭,她才暂时放下电话,不然真要打个誓不罢休。
一顿饭吃下来,林秋碧就开始数落黑社会怎么横行霸道,怎么欺凌弱小,怎么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说,有哪个黑社会有好下场的?”
说这些,不也是怕陆然以后吃亏吗?
她见女儿不作声,又放软了语气,说:“你爸爸那个时候,就是让黑社会给害死的,你现在如果跟黑社会在一起,怎么对不起你爸爸?”
陆然被母亲一套一套的道理堵得死死的,她也知道母亲为她担心,可她却笃定赵牧冬不是他们眼中那样的人!
这餐饭她实在吃得消化不良,好不容易吃完了,林秋碧也不用她帮忙收拾,说到底,不也是心疼她今天摔了,不忍心她伤口碰水。
作母亲的,总是为子女事事考虑,样样操心,她极力反对陆然和赵牧冬在一起,是真怕往后有一天,她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