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飞羽那副羞答答的样, 宋然不由得暗暗好笑，孩儿看着挺早熟的，其实真的很好哄。
林飞羽等了一会儿, 忍不住道：“然后呢？”
宋然疑惑道：“然后什？”
林飞羽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儿，才声道：“……我想听哥哥仔细说说, 当时是怎心疼我的。”
宋然差点笑声来, 便继续添油加醋：“唔, 我还记得, 那天下着大雪，你缩在路灯下面, 的一团，看起来惨兮兮的，还紧紧护着怀里的黑，可怜巴巴地求我收养它, 当时我看着你那个样，心里……”
林飞羽竖起了耳朵，正想仔细听听宋然是怎“心疼”自己的，正在此时，黑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喵呜”一声跳上床，蹭了蹭宋然的掌。
“哟, 主动求撸啊，那个时候，你还不肯让我摸呢，现在怎这乖了？”宋然得意洋洋地挠着黑的下巴，黑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又拱了拱宋然的胸口, 舔宋然的下巴。
自己想听的内容被打断了，臭猫还又拱又舔的，林飞羽盯着那只肆无忌惮的黑猫，眯了眯眼睛：“哥哥，猫不能上床的，这样对它不好，以后它就不会用猫窝了，容易着凉。”
他一边说，一边温柔地把黑抱了下去：“乖，下去啊。”
宋然点头道：“嗯，还是羽你比较会养猫，以后不让它上床了。”
黑蹲在地上，委屈得“喵喵”大叫。
“黑乖，别闹了，明天给你鱼干。”林飞羽一边柔声安慰，一边趁宋然不注意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黑一眼，黑顿时不吭声了。
“还鱼干呢？你啊，就是惯着它了。”宋然道。
“没办法，黑实在可爱了。”林飞羽微微一笑，又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上，“哥哥，那位大宋总，他是个什样的人？”
宋然轻咳一声，厚着脸皮道：“他是个很好的人，我一直非常感激他。”
林飞羽试探道：“只是感激，没有别的？”
“别的？别的什？孩别瞎想。”宋然很是无奈，宋然就罢了，我本人难道还能自己舔自己？孩儿脑里到底在想什，怎尽问古里古怪的问题？
林飞羽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宋然虽然有莫名其妙，但表情十分坦然。
舔狗事件，与我无关。
片刻之后，林飞羽仿佛松了口气，忽然笑了：“嗯，既然大宋总帮了哥哥，那他是我的恩人。对了，我觉得宋清霜的态度有点古怪，他和大宋总是不是有矛盾？你带我去薛伯伯那里，是不是想让薛伯伯护着我？”
这还真是鬼精灵，居然猜对了大半。宋然叹了口气，索性直说了：“宋家两兄弟不大对付，你得这像宋然，难保宋清霜不给你穿鞋。薛老先生一直很喜欢宋然，所以我带你去他一面，让他帮忙护着你。”
林飞羽抿了抿唇：“哥哥，你待我真好。”
“谁让我是你哥呢。”宋然打了个哈欠，“晚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回校了。”
宋然的单身宿舍是一室一厅，床只有一米二，以前林飞羽都是睡外面的沙发，可是今天不道为什，林飞羽却没有起身。
宋然喝了酒，脑昏沉沉的，再加上隐瞒“舔狗事件”让他多有心虚，便随林飞羽去了。
夜深了，外面的一切都渐渐安静下来。
林飞羽轻轻侧头望向旁边的人，那个人已经睡熟了，的睫毛低垂着，嘴唇微微张开，呼极淡的酒气。
他犹豫了一下，伸轻轻搂住对的腰，宋然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一声，仿佛觉得很暖和一般，还往他怀里拱了拱。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林飞羽心口重重一跳，以前和哥哥睡一张床，自己只要拽着哥哥的衣角，心里便会有种非常踏实的感觉，可如今这样，哥哥主动钻进自己怀里，似乎更让自己心满意足。
只是……好像还差了点什。
他想起那个幻想中的吻，还有那个难以启齿的梦，喉咙有点发干。
林飞羽垂眸盯着怀里毫无防备的人，盯着那张淡色的唇，犹豫了许久许久，终于试探着缓缓低下头去。
唔，哥哥的生活习惯不健康，喜欢喝奶茶可乐，不喜欢喝水，所以嘴唇略微有干涩，带着淡淡的酒气，还有蜂蜜水的味道……他用自己的唇舌，慢慢濡湿了那张嘴唇。
宋然似乎觉得有气闷，迷迷糊糊地张开嘴，想要呼吸一新鲜空气，可是此时此刻，他这个动作，简直就像某种回应一般，林飞羽立刻毫不犹豫地加深了这个吻，凶狠得仿佛要把对吞吃入腹一般。
“唔……”宋然在睡梦中好像有不舒服，稀里糊涂地挣扎了一下。
林飞羽吻得正起劲儿，哪里肯放，修有力的指紧紧掐住宋然的下颌，乎是强迫一般地狠狠深吻着对，宋然蹙着眉头，次试图偏过头去，但是根本挣不脱林飞羽的。
“喵呜~”一声猫叫，让林飞羽猛地回过神来。
不什时候，黑被惊醒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呆呆望着林飞羽。
和黑对视了一会儿，林飞羽发热的大脑终于渐渐恢复正常，他轻轻喘着气，垂眸望向怀里的人，哥哥蹙着眉头，明显很不舒服，那张淡色的嘴唇已经泛起了不正常的嫣红，下颌两侧有处明显的指印。
自己刚才做了什？自己……自己掐着哥哥的下颌，强迫哥哥接受那个极其粗鲁的吻，简直完全失去了自控……自己怎能这做？
哥哥待自己那好，那心疼自己，可是自己居然这恶心，明明很讨厌这种事情，却又幻想着对哥哥做这种事情……龌龊了。
林飞羽烦躁地揉了揉阳穴，心中渐渐升起一个极其阴暗的念头。
是了，哥哥那天说，他和别人接过吻，还和别人做过那种事情……既然别人可以，为什自己不行？或许，哥哥不能接受男人，可是哥哥那心疼自己，自己能不能想一法，装可怜好，装懵懂罢，慢慢哄得哥哥心软，让他心甘情愿地给自己？
难度很高，但并不是没有可能。
林飞羽身不好，道德感非常淡薄，但又极其聪明，没有什正常的感情经历，所以他的想法和普通人完全不，想要什只会耍心机去骗，不是真诚地争取。
当初他就是靠着一只猫，硬生生地混进了宋然家里，此时此刻，他居然认真地思考起了这样一个世纪难题——怎把哥哥哄到？
宋然自然不道林飞羽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主意，第二天，他就把林飞羽送回了校。
高考逼近，生们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这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林飞羽回到宿舍，伸在书包里摸数习题集，指却碰到了一个硬硬的盒。
他微微一愣，拿来一看，是一盒包装精致的工巧克力。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林飞羽转过身体，蹙眉道：“何文，你放进去的？”
何文走到他面前，清秀斯文的脸庞努力挤一个笑容：“飞羽，我可能没法考上你那所大，高考以后……我们就不能一起上了。这盒巧克力是我在烘焙会所里亲做的，送给你作为临别礼物吧。”
林飞羽心中厌烦，只淡淡道：“谢谢，不过我不吃甜食。”
何文低下头，两只绞着衣角：“我……我道自己很不要脸，但我还是想再试一次。林飞羽，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林飞羽笑了笑：“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何文声道：“为什？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林飞羽微微一愣，一时间竟然答不上来。
自己对哥哥的感情，是喜欢吗？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反正他只有哥哥，哥哥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全世界，甚至连喜欢这个词，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他许久没有回答，何文的脸色渐渐暗淡下来，低声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林飞羽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为什不会再打扰我了？你不是喜欢我吗？”
他这个问题非常莫名其妙，甚至显得有残忍，何文明显颤了一下，后慢慢垂下眼帘，轻声道：“是，我喜欢你，可是喜欢一个人，自然希望他过得更好……既然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我希望你能和那个人在一起，一辈幸福快乐。”
林飞羽盯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何文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打起精神，故意强颜欢笑地开了个玩笑：“你不用情我，没事儿的，这世界上帅哥很多，比如你哥哥就很帅，如果你觉得内疚的话，不如把他介绍给我？”
“……”林飞羽看了他一眼，翻上床睡了。
临睡之前，他摸机，发现宋然更新了朋友圈。
那是一张自拍照片，哥哥搂着黑，左握拳，右把黑的爪举了起来，仿佛一人一猫都在为林飞羽打气，旁边配了四个字：“高考加油。 ”
林飞羽慢慢把机捂在胸口，呆呆望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
何文说，喜欢一个人，自然希望他过得好，所以他愿意放弃，可是自己连想到哥哥和别人接过吻，哥哥和别人做过那种事，都觉得难以忍受。
哥哥应该是喜欢女人的，以后应该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自己为了那种难以启齿的龌龊欲望，就理直气壮地想要把哥哥拉下水，当初自己耍尽心机才混进哥哥家里，如今又要耍心机让哥哥接受自己的龌龊欲望，甚至已经想了好个法……这算什呢？
甚至还不如何文那种浅薄的“喜欢”。
可是，可是……
他做事向来我行我素，肆无忌惮，当初往母亲嘴里塞死老鼠，踩烂那个嫖客的生殖器，从来没有丝毫犹豫，事后没有丝毫愧疚，但如今他却觉得辗转反侧，煎熬得乎难以入眠。
在年的纠结煎熬之中，高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