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夏郁就在手机上看好了班次, 所到机场买票、安检、登机,一系列事情展得非常顺利。
他们早上八点出发,十一点就坐上了飞往龙城飞机, 到龙城时才下午三点半, 太阳悬在空中, 暖洋洋, 舒服极了。
一出机场,夏郁就长长深呼吸了一下。
冰冷空气从鼻腔涌肺部, 整个胸腔都像被净过似舒畅。
他微眯起眼, 神情放松打量着远处车流:“是龙城好。”
每回去一次, 他就喜欢龙城一点。
周鼎没有说话, 他目光落在夏郁身上。
夏郁穿是他衣服, 虽夏郁也,有一米八, 但跟他比起来是矮了一截,身形也小他几号。他衣服在夏郁身上全变成了oversize款,连袖子都跟小孩似挽了两卷——他从小腕线过裆, 臂展也长,所衣服大多是定制款,袖子都会加长一点。
看起来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感觉, 有点滑稽,又有点可爱。
但多, 是一种难言说隐秘满足感和刺激感。即使没有直接肢体触碰,他也有种自己正紧贴着、包裹着夏郁错觉。
他喜欢夏郁穿他衣服。
夏郁没有察觉到周鼎在想什么,他望着远处,又:“车没前多了,估计都回去过年了。”
周鼎嗯了声:“是冷清了很多。”
“这样也不错, 没那么吵了。”
说话间,一辆出租车在两人面前停下。
夏郁冲周鼎挥了挥手:“我先走了,晚上请你吃饭,衣服洗过再你。”
周鼎:“不用麻烦,直接给我就行。”
夏郁冲他摇摇头,不再多说,关上门让司机开车。
周鼎站在原,一直到夏郁坐车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他才也坐上车,去往另一个方向——他要去商场给夏郁买拐杖。
龙城大学已经全面放假,在这段特殊时期,了方便大家拿行李,车子是可开学校。
这也方便了夏郁,出租车直接把他送到了宿舍楼楼下。他只花了五分钟,就扶着楼梯扶手单脚跳回了自己房间。
一去,夏郁立刻倒在床上。
他手张开,眼睛闭上,享受着这个房间带来舒适感和安全感。
往日种种情绪仿佛都在门一瞬间消散,不光身体放松下来,心也有种定下来感觉。
安稳又平静,非常惬意。
就在这种惬意中,夏郁一动不动躺到了四点半。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脱下周鼎衣服,换回了自己。换好他看着堆在床上衣服,不禁有些好。
他想到了早上时候,他不想挂空裆,所问周鼎要了条内裤。
可周鼎没带新,带都是穿过。穿过内裤没了新买时平整,上面充满着主人留下痕迹,比如变形轮廓,比如被撑大布料。
总而言之,在腰身不符又型号不符情况下,夏郁觉得这条内裤穿在他身上等于没穿,跟挂空裆也没太大区。
慢慢,嘴角挑起,好中又多了一丝得意和欢喜。
因这个条件如此优越人,是他发掘,从那么那么多人里,一眼挑中。
夏郁弯起眼,心情愉悦给周鼎发消息——
【夏郁:学校对面那家小炒不错,去那吃怎么样?】
周鼎回复得很快。
【周鼎:好。】
【周鼎:现在出发吗?我来接你。】
【夏郁:不用,我自己过去。】
【周鼎:好,那我也出发了。】
【夏郁:嗯。】
发完消息,夏郁打了辆车。
就宿舍到校门口,一个起步价距离。
司机师傅来接他时候都惊呆了,不停跟他确认:“就只开到门口?真就只开到大门口?就宿舍开到大门口?”
直到夏郁再三肯定,并解释说腿受了伤,司机师傅才终于停止了震惊。
夏郁到餐馆时候,周鼎没来。
等他点好菜,周鼎才抱着一个略细长盒子走了来。
“给你。”周鼎坐下,把盒子递给夏郁。
“拐杖吗?”
“是绅士手杖,店员说这个比较适合年轻人,没那么老气。”
周鼎抬了抬下巴,示意,“你打开看看。”
夏郁依言打开,只见盒子里躺着一根黑色细长木质手杖。
手杖底部包着银色金属,顶部把手方则是一只精雕细琢、戴着领结银色狐狸。
周鼎问:“好看吗?”
夏郁看着这个手杖,眨了眨眼:“好看。”
做工很精致,也很符合他审美,黑色和银色搭配有种莫名禁欲感,但是,“在学校用这个是不是有点太调了?”
周鼎想也不想:“不会,它跟你很搭。”
看到这个手杖第一眼,他就觉得很适合夏郁,一个是精致人,一个是精致手杖,搭在一起再合适不过。反倒是夏郁如果用医院那种卡在腋下拐杖,有那种木头色拐杖,不仅不搭,反而怪怪,引人注目。
这个手杖确实挺好看,夏郁也不再推辞,只:“多少钱?”
“没几个钱。”
夏郁抬眼看他:“多少?”
周鼎默了默:“不贵,就两千。”
“发.票呢?”
“没要发.票。”
夏郁:“……”
他打开手机,转了五千给周鼎,“好了,吃饭吧。”
周鼎看了眼转账:“给多了。”
说完停顿一下,想到什么似压低声,“之两次开房钱我出。”
贺新阳策略第四条:找一切机会给对方送东西,不要刻意,而是送对方需要东西。
贺新阳策略第五条:如果对方喜欢在财物上“互不相欠”,那么你就比对方“互不相欠”,不管是你欠她是她欠你,只要中间有一毛钱差额,都要想办法将其转成未来相处机会!
夏郁微蹙起眉:“在外面说这些。”
“没人听到。”
周鼎又问,“这样安排行吗?”
夏郁嗯了声。
这样一来,夏郁心里也有数了。
他们这儿四五星级酒店住一天差不多五百,所周鼎送这根手杖价格应该在四千左右。
他忽有点好奇周鼎家庭背景了。
小给给不过给他提供了几个片子,就老是一千一千转钱。在三亚也是,游轮没订到票,就加价买人手里。他们家五个人住墅,周鼎一个人也照样租下。现在送他手杖也是,一买就是四千块钱。
除了这些,最直观是周鼎穿衣打扮。
几乎每双鞋都是联名款、绝版货,衣服也个个有logo,有不太明显,但夏郁一看就能认出来。——他们学艺术都是跟“美”打交,时尚潮流是他们多数人都会关注。
出手如此阔绰,周鼎家里应该非富即贵。
可非富即贵家庭居能养出这样一个纯情男?
有些稀奇。
吃着吃着,周鼎忽:“这个红烧你吃,里面有酱油,吃了会留疤。”
夏郁看着他:“你妈妈跟你说吗?”
他母亲也这么说过,小时候只要他哪里摔破了,家里就不会做红烧东西,说是会让伤口颜色变深,会留疤。
周鼎:“我奶奶说。”
夏郁点了点头:“我……”
“六儿?周队?”
一个声音在这时突兀又响亮响起。
夏郁和周鼎都是一怔,同时抬头看向门口方向。
只见沈佑堂跟宋祈正一块从外面走来。
沈佑堂一来就:“你们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在这吃饭?”
夏郁神色自:“我今年不回去过年。”
又问,“你怎么也没回去?”
沈佑堂:“家里没人,没意思,就又回学校了,反正我家就在这附近,回去十五分钟事。”
他又看向周鼎,“周、额周队呢?”
周鼎神情淡淡,像是没有注意到那瞬间停顿:“跟你一样,家里也没人,就先回来了。”
沈佑堂哦了声,看着夏郁:“让哥拼个桌呗?这么久不见,正好一块聊聊。”
说完又补了句,“哥买单。”
夏郁并不想拼桌,可不等他开口拒绝,沈佑堂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自顾自:“这里老鸭煲特好吃,要不要尝尝看?有你最喜欢糖醋鱼也不错。”
周鼎忽开口:“老鸭煲和糖醋鱼都点了,没上。”
沈佑堂看向周鼎:“周队也来这吃过?”
周鼎:“嗯。”
“好吧,点了就好。”沈佑堂点点头,把宋祈也拉着坐下。宋祈是夏郁大一舍友之一,也是龙城人,家就在学校旁边小区。
坐下,沈佑堂翻着菜单又点了几个菜,点完:“对了,你俩怎么会在一块吃饭?刚我问过了吧,你们好像没说。”
夏郁简短:“结稿费了。”
沈佑堂只想了一下就明白过来,夏郁前段时间接了不少单子,其中很多都是画周鼎,请摇钱树吃顿饭合情合理。
他心下一松,了:“赚不少吧?”
“行。”
沈佑堂又看向旁边盒子:“那是什么?手杖?”
夏郁有点烦,但面上不显,他嗯了声:“我不小心摔到了腿,不太方便走路。”
“摔到腿了?怎么回事?我看看呢。”说着沈佑堂就弯下腰,要去看夏郁腿。
夏郁皱起眉,缩了缩腿:“没事,只是有点肿,过段时间就好。”
见夏郁缩腿,沈佑堂也没有再看,只:“那就好,没伤到骨头就好。”
又说,“你走路都不方便,那你一个人住学校不是很不安全吗?职工宿舍没电梯,上上下下太危险了,要不你住我家吧?这样我能帮到你,一起跨年也……”
这时,周鼎忽站起身,椅子在瓷砖上拖出一条刺耳声响。
桌上讲话声戛而止,三人都一块抬头看他。
周鼎看了沈佑堂一眼,面无表情:“我出去抽根烟,你们继续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