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作为这位年轻设计师的“缪斯”, 宁馥穿着那件昂贵至极的芭蕾舞裙折腾了一整个下午。
王准也挺意思,他把宁馥当做模特,却指出特定的动作来让她配合, 只让她随自己的意。
这位年轻的设计师也讲求场地,要求舒适, 就在摄影棚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王准还是很地位,他们周围乎都被清了场,只他的那位朋友坐在一旁, 作为一位安静的观众。
被两双眼睛盯着一举一动——一双是冷静的审视, 另一双则充满创作的狂热,就连早已经经历过知多辈子聚光灯的宁馥, 都禁觉后背点儿发毛。
随意动作……
她身这二十五斤镶着水晶的裙子,能允许的动作实在太多。
但跳舞很奇怪。
宁馥干脆找了个费事的法子——就当负重训练了。
工作人员很快为她找来了瑜伽砖。
宁馥始压腿。
她是许给了岳九池一个烛台贝尔曼的。
泡沫砖是越搭越高, 面对柔韧性惊人的宁馥,设计师王准仿佛正在神游太虚。他的眼睛依旧盯着宁馥, 却仿佛在看着其他什么。
——看着他即将出炉的,绝妙的设计作品。
而于飞则陷入沉思。
他在想采访的主题了。
赵晓春在导演处周旋够了,刚走过来, 一瞧,急了。
尽量保持着风度, 他把宁馥“借”出来一会儿,拉到无人处, “傻了?”
这两个人盯着你看, 你居然劈叉?
赵晓春要气死了, 自己都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怎么就是窍啊!”
宁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什么窍?”
赵晓春:“那是两个男人, 你要是往后想被潜规则,就要在他们面前做这种动作!”
“那也是两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他们是来看你训练的明吗?!”
哦,明了。
就是既要让他们喜欢,能太喜欢。既要让他们欣赏,要让他们生邪念。既要是圣母,要是娇娃。
她也是没做过。
如果她想要取悦一个人,那个人连一点点“取悦”的痕迹都会察觉。他们都会为她倾倒,为她变成情圣,为她如痴如魔。
宁馥朝赵晓春笑了笑:“这辈子没生这一窍。”
她已经需要了。
赵晓春一下子哽住,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道:“随便你!”
他恼怒平息,就只剩下无奈,“明天就回去训练了。高兴了吗?”
还能怎么办呢。她愿意这一窍,他这个做经纪人的就只能再多五六七八个心窍,盯着呗。
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变成老妈子的经纪人哀叹着转身走了,走前放心地叮嘱:“你这身衣服太沉,大动作别做。”
玩笑呢,这现在是国内花滑女单数一数二的苗子,要是在广告场地出点什么事,他赔出第二个来!
这次宁馥含笑应了。
“你这经纪人是个俗人。”
宁馥刚回去,一直没说话的王准就口了。
半点客气,且对自己竖起耳朵偷听的事实毫脸红。
名利堆打滚,浑身都是心眼儿。
王准皱着鼻子,充分表达了自己对赵晓春的厌烦。
就从刚刚两句对话,他已觉着这经纪人配宁馥的“高洁”。
一旁的于飞没说话。
但他却要比王准更多想一层。
这个愿意“窍”的姑娘何尝知道她的经纪人是什么性格呢?
她包容了这个人的“庸俗”,但依旧自己的坚持。
她的坚持是愤世嫉俗的,而是一种原则。这很特别,很意思。
窍的人两种。一种是天生懂。一种是懂太多,想的太深,看太明——
所选懂,想,看。
他觉宁馥是第二种。
这第二种人是爱敬怕的。因为她已知道这世间的“规则”,却仍然一意孤行。
这种人如果失败,就是粉身碎骨;如果成功,就是天下皆知。
粉身碎骨浑怕*。
天下谁人识君*。
这是个本心的人。
***
于飞想到了这次杂志的主题。再看王准,手中的草稿已经知划拉了多,也是一副餍足的模样。
王准这人基本没多适应人类社会的社交礼仪,于飞站起身来,代友人道:“谢谢。”
他与宁馥握手,笑道:“采访的主题了,明天中午,们边吃边聊。”
一旁的王准却突然插话道:“你什么时候比赛?”
宁馥笑了,想一想,道:“两个月后吧。”
王准也一点弯子拐,“想去看你。会烛台贝尔曼吗?”
这是他在看到宁馥压腿时问到的动作名称。
宁馥干脆道:“会的。”
王准同她握了握手,“祝你夺冠。”
他也问这是什么级别的比赛,取成绩多大的困难,就把“夺冠”这样一掷出口。
而宁馥道:“谢谢。”
她也解释,谦虚,坦然接受,照单全收。
于飞心道这姑娘自信啊。听起来那个“烛台贝尔曼”是什么轻而易举能完成的简单动作,很要废些精力和时间去调整自己的状态,否则她也会在拍摄场地还在压腿。
这个时候的于飞还知道,他对宁馥的“狂妄”的了解,还远远够。
两个月后进行的,是世界锦标赛。
***
岳九池把宁馥每天的冰训练增加到了五小时。
除此外,还漫长的,堪称折磨的陆训练。
负重跑-障碍跳-跳绳-高抬腿。这是一组,一般练完一遍是两个小时。
平衡训练-陆地空跳-髋胯发力旋转-镜像模仿。这是一组,一般练完一遍是三个小时。
加吃饭的功夫,宁馥十足十是个大忙人。
在魔鬼训练之下,她彻底被岳九池下了保护令,谁也能来打扰,谁也别想影响她的状态。
宁馥听凭安排,倒是提出了一个小小的建议——岳玥同学的习题能落下,干脆叫来一起吧。
师姐冰训练,师妹题训练。
“就当换换脑子了。”她这样说。
岳九池于是把自己闺女叫到了训练场。岳玥每天除了文化课和训练之外的时间也跟着泡在了冰场,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天才”二字,根本是轻飘飘的。
一个天才想要打磨自己的时候,下手只会比别人更狠。这两个字的评价,每个字都浸透汗水,乎要凝结出花花的盐碱。
咸苦,甘之如饴。
宁馥完成了一个后内点冰跳,滑到挡板旁边,问小姑娘,“会的没?”
岳玥老老实实指了一道题,宁馥就给她点拨句。这姑娘傻,用了心,难学会。
她哪知道岳玥同学心中暗暗叫苦——她敢用心吗?但凡自己弄明,多占用半分钟宁馥的时间,就会立刻被一旁自己的亲爹用眼刀凌迟!她速战速决,拼命思考宁馥给出的思路,硬着头皮集中精力去做题。
这辈子没这样为数学拼过命!
宁馥的整个时间表也是俱乐部体能师、练、运动医生等专家团队研究制定的,力求把所训练时间都最高效地利用起来,在伤身体的前提下,把宁馥的体能推到极限。
这也正是让团队所人啧啧称奇的地方——这样的训练计划,任是谁,也累成狗一样了,到了休息时间的,直接瘫软在地睡昏过去都算好的,宁馥竟然还在休息时间看、!
光是岳玥道小升初的数学题……
她还在看高中材。
其实在岳九池眼,选择了征战赛场,就基本等同于选择放弃高考。对于一名运动员来说,这样的决定是一种必然。
他看宁馥看,忍住就问:“能看进去吗?”
他的弟子把翻飞快:“还行。”
在岳九池怀疑她是是还没到极限、够辛苦的时候,宁馥道:“就是点累了,脑子停下来,这算是一点消遣吧。”
太累了。
她的大脑像一架时刻空转的超级计算机。在身体停执行着重复动作完成肌肉记忆的时候,她必须找点事情让自己的脑子要空转。
看看做做题,就是她的休息。能算是一种脑部保养?
岳九池难地温和了,“嗯,看吧。”
他猜想,也许这是某种心补偿?鱼与熊掌兼,高考是没戏了,谁能在这短短的休息时间把这么多的知识点复习进脑子?权当是给自己找个安慰罢了。
他看宁馥没两天就翻完了高中的材,干脆从俱乐部医生儿拿了点给她翻。
就是在休息时间喜欢手拿着的感觉吗。孩子这点小癖好,还是能满足的。
***
一个月后,宁馥接到国家队的征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