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罗满芳突然像患了伤寒般打起摆子,全身哆嗦,呼吸艰难。猛地,她张嘴用力咬住吴中有的肩头。吴中有哎哟一声,他急忙停住动作,看着怪模怪样的罗满芳,全然没了**。他明白,罗满芳犯毒瘾了。他急忙放下她的衣服,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自残。
蓦地,罗满芳抽出身子,推开吴中有,断断续续地说:“吴弟,档、档案寄存在荣阳超市的寄存柜里,我出了钱的,你拿着柜号条就可以去取。”说完,她哆嗦着从袋子来钩出那张柜号条,递给吴中有。吴中有一阵惊喜,急忙接过去,接着月光看了起来。
“吴弟―我们一来世再见―”话未落音,罗满芳拔腿就往外面奔跑。吴中有一把没揪住她,眨眼间她已经奔出了数米,冲到了洞口。
“芳姐,不要啊!”吴中有猛地醒悟,,急忙大喊。他检起那块尖石头,疯了似地追了出去。
两个打手听到洞里的喊叫声,慌忙丢了酒瓶子,站起身来探头朝黑魁魅的洞里张望。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后,一个略显丰的身影奔到了洞口。
被艾草灰的怪味熏得焦躁不安的铁角蛇马上被惊动,其中一条察觉到有声响迫近,前预霍然竖起,蛇身一摆,向奔来的罗满芳袭去。倏地一口,罗满芳的大腿被蛇咬住。然后,又有几条突袭,缠在她的身上。因为毒瘾发作,肉体的难受程度难以言说,此时已经抱着必死念头的她,心里反而一片清明,对蛇咬的剧痛恍如不觉。
两个打手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场景震惊了,如泥塑般站着,大张着嘴,忘了拔枪。说是快那时快,罗满芳猛地扑上去,才包住一个打手的脖预,滚到在地。吸咬在罗满芳腿上肋部胳膊上的铁角蛇,被滚动的身体狠压,负痛的铁角蛇一阵乱咬,其中一条死死咬住了打手的喉结,还有一套挂在他的脸上。打手一阵痛疼,恐怖地张着眼晴,两手死命地去推罗满芳。可是,此时的罗满芳似乎疯狂,不知从哪里来那么大的劲道,死死地抱住他,不让放手。两个躯体在洞口滚来滚去,伴随着打手的阵阵惨叫和哀嗦。一旁的另外一个打手连汗毛都竖起来了,僵着手,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是逃还是去救人。
跟这跑出来的吴中有,看着这个情景,血脉贵张,拿起手中的尖石头,朝那个打手就是一击。沉重的尖石头带着呼啸,砸向打手的头部。打手本能地低下头尖石头从他头部闪过,重重地砸在他的肩上。这一砸,让他恢复了不少意识,打手急忙伸向腰间,想去拔枪。
不等他掏出枪,吴中有又挥起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头部。这下,只听见哎哟一声,打手香厥在地,抽搐几下,不动了。地上的两个人已经分开,他们的头部晕厥,身上的各个关节逐渐变硬,体流淌的血液在慢慢地凝固,连思维也在慢慢地丧失。
打手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把拉下咬在喉结的毒蛇。滋地一声,毒蛇的嘴带着一块血肉,在他手中乱缠。打手顺手狠命扔了出去,毒蛇像一截草绳在空中打转,落在灌木丛中。因为毒性发作,他一阵琅跄,好不容易才站住脚。死神在向他逼近,打手哀嗦着,往山下摇晃着跑去。可没走几步,他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而罗满芳也爬了起来,琅琅跄跄地向一片白桦树奔去。两条毒蛇钻进了她的裤管,嗜血的恶魔死死地咬住她腿上的肌肉不放,尾巴抽打着地面发出啪啪的声响。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幽幽的晨曦中,和远天的启明星的光芒交织在一起。
整个天幕似乎压下来,重重地砸在呆立着的吴中有头上,要将他压扁,碾碎成奋粉。滚热的血从他的鼻孔流出,溅在他身前捧紧的拳头上,又跌落在地上,融入了黑色的土壤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山路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一片手电筒光在上下闪动。不好,追捕自己的警察来了!吴中有梦醒过来,他猫了一眼地势,川贞着一溜茅草飞奔下山。一路上,他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跟头。皮鞋跑丢了,地面锋利的石头此破脚板,血迹斑斑。
风在耳旁呼啸,两旁的树丛和土丘像是往身后的黝黑的怪兽。转过山头,下了山坡,终于来到了路上。吴中有感觉喉咙干涩,肚里似乎有团火在燃烧,兄口仿佛要爆炸了。无论如何,我得离开这里,快点离开这里,回到省城,举报金雅莉,扳倒谭贵和,不让芳姐白死。
跑啊,跑啊,双脚步麻木了,如灌了铅般沉重,吴中有机械地拖着步子,一步一步挪着,路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血印脚印。
突然,身后传来突突突突的马达声。吴中有扭头一看,一辆越野警车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好几辆翻斗摩托车。车灯大开,明晃晃的灯光罩在吴中有的身上,让他无处可逃。
吴中有慌了,拼着全身起来,又跑了十几步远。到最后,油灯耗尽,他再也提不起一丝气力,只能望着毫无遮拦的田野,听着突突突的马达声,颓然瘫坐一裸树旁。他倚在树干上,闭着双眼,仰天一声长叹:人为刀姐,我为鱼肉,只能任他们宰割了。
“在这里,跑不掉了!”
“操奶奶的,差点让他逃掉了!”
“千万注意,他手中有枪,他可是个亡命之徒。黎局长下了命令,要是他敢顽抗,就地击毙,格杀勿论。”
声声的谩骂和威胁迫近,可吴中有已经充耳不闻,只疲软地坐在那里。“嘎吱——”急刹车过后,两个方向来的车辆,几乎同时在吴中有面前停住。张野、金雅莉等人跳下车,杀气腾腾地向万念俱灰坐以待毙的吴中有围了过去。
突然,警灯闪烁,警苗长鸣,车灯打开,从警察车上跳下数十个手持冲锋枪的特警战士,快速跑向张野他们。他们一边跑,一边大喊:“都别动,我们是武警,抱头蹲下!”
两名马子正扭着吴中有的胳膊,准备把他扭进停在一旁的吉普警车。见到这个情况,他们吓得面如土色,不知怎么办。在武警们的枪口下,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打手们,马上变成了乖孩子,遵从命令,丢掉手中武器,才包着头蹲在地上。
“误会了,误会了,我们也是在执行公务,我们也是在执行公务―”这时,黎扬从一辆车下来,朝武警们招呼着。
“没误会,黎扬,你的戏该收场了。”朴皮晗从武警身后闪了出来,威严地说。
黎扬并不罢休,气势汹汹地说:“朴皮晗,我是奉市委书记谭贵和同志的指示,前来追捕杀人犯,你这是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朴皮晗哈哈大笑几声,说:“黎扬,你该收场了,你知道我是奉谁的指示办案吗?实话告诉你,我是奉江北省省长兼省武警总队第一副政委隆国强同志、江北省省检察院院长刘常飞同志的指示,前来抓捕犯罪嫌疑人。来啊,给我铐了!”
随着一声命令,两个武警扑过去,一人捧住一只手,牢牢地铐住了黎杨。顿时,黎扬如泄了气的皮球。突然,他挣扎着说:“朴皮哈,你不要太嚣张了,谭书记不会放过你的!”
“吴秘书!”摆脱马子控制的吴中有,还站在那里,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听到朴皮哈热情洋溢地朝他走来,握他的手,“我们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拿到金雅莉的档案材料,吴中有马上交给了朴皮晗,请他派技术人员查实,看档案是否造假,有无涂改痕迹。很快,朴检察长反馈信息,说金稚莉的身份造假,上面说她有当兵的经历,根本没有。另外,她的真实性名应该叫曾雅莉,而不是金雅莉。有了这些,就足可以逮捕金雅莉了。
很快,金雅莉被检查机关秘密逮捕,立案侦查。经过突击审查,金雅莉低下了高傲的头,交代了她如何傍上金破盘,成为他的爱妇,从而当上了金鼎公司的会计和副董事长。后来,因为金鼎公司发生危机,面临破产,她当机立断,偷了金破盘的保险柜里一百万,改投当时市交通局局长谭贵和。由于她藏有金破盘和她发生关系的里裤,她威胁金破盘,如果他敢报案,她就告他强爱罪。
由于这个原因,已经谭贵和的关系,金破盘不敢声张,还和她搞好关系,继续结交步步高升的谭贵和。随着谭贵和的官职升迁,金破盘起死回生,通过谭贵和的关系,获取了大量廉价土地,建房搞房地产,赚了不少钱。特别是地处市中心的那块土地,建成大厦后,估计价值三个亿。为了让谭贵和有更多的活动资金,也为了满足夺取金破盘亿万财产的野心,金稚莉在谭贵和的支持下,公然冒充是金破盘的女儿,逼走他的亲生儿女,让警方抓走金破盘的爱妇兼公司的副董事长。然后,她走通公安局、工商局等部门的关系,把金鼎公司的法人代表换成了她金雅莉,真的成了金鼎公司的幕后总裁。
不止如此,金雅莉还指示秘书张野,找人开了碧海银沙娱乐城,开展黄赌毒业务,笼络和贿赂公检法一线和手握权力的公职人员,来左右德常市官场。可以说,金雅莉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市团委书记这样一个副处级职务,几乎可以左右德常市科级、副处级乃至处级干部的任命。如果是科级干部的任命,她打个电话就可以搞定,如果是副处级干部的任命,她写个条子就可以达到目的。如此一个风云人物,当然离不开幕后人物―德常市市委书记谭贵和。
掌握这些确凿的情况,吴中有是感叹不已。这样一个五毒俱全的人,居然当上了市委书记,而且还成了副省长候选人。当然,就目前的情况,他还不能动谭贵和,朴皮晗也没这个权力去动他谭贵和。如果,,没有省委领导的同意,特别是省委一号书记的同意,公检法是不能对他采取任何行动的。
带着这些确凿的证据,吴中有回到了省城。当天晚上,他向隆省长做了汇报。听到这些情况,隆省长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脸色愤怒,时而拍案而起。他没想到,德常市的问题,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得马上组织召开省委常委会,当着常委们的面,把谭贵和的犯罪行为抖出来,才能逼喻国和承认事实,对谭贵和采取措施。可是,他只是省长,没有组织召开省委常委会权力,只有组织召开省长办公会议的权力。
“怎么办,中有啊?”隆省长陷入了困境。
吴中有想了想,说:“您可以找个理由,让喻书记组织召开常委会,然后您在会上顺便提出,不就可以了呜?”
隆省长一拍脑门,说:“是啊,这样做还可以做到出其不意,让国和这个老糊涂没有思想准备。”想到即将来临的胜利,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见老板终于有了笑脸,吴中有心中也泛出一股甜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