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被夜冰初的态度有些蒙了,不知她所说是何意,抬眼看了一眼夜冰初,却见她似乎并不是逗自己玩的,态度很是真诚。
士兵只得说道:“对不住了,世子妃,事情,侯爷命令,不得不受。”
“没关系。”夜冰初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就在离此处不远的地方先休息一下,请你即刻转告给侯爷,由他定夺。”
“是。请世子妃稍侯。”
士兵将夜冰初引至不远处的一个外营住下,暂作休息,自己急急忙忙直入兵营而去。
此时,兵营中空气异常诡异,似乎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
守门士兵亲至侯爷营账禀道:“马将军在吗?”
马斯年应声回来,看到守门士兵说道:“你来此处有何要事?”
守门士兵回道:“回马将军,现在兵营之外,有世子妃带着周羽瑄周太医及一干人等在外等候,说是来探望侯爷的。”
马斯年往里看了一眼,出来的却并不是侯爷白啸天,而是齐元亮。
只听齐元亮问道:“她是带何人来的?”
守卫士兵回道:“世子妃一人,周太医一人,还有世子妃的丫头心砚,只是她气色似乎并不怎么好,看样子是病了。另外还有一个年轻少年,样貌很是凶恶。”
“年轻少年?”齐元亮奇道,“年轻少年是何人?”
守卫士兵摇头说道:“并不相识,但看其样貌却好似并不是我们兰泽之人,又非歆武之人。”
“哦……”
齐元亮点了点头,对马斯年说道:“斯年兄,你在这儿守侯,我去去就来。”
马斯年点头说道:“一切小心。”
齐元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那守卫士兵一起出去了。
马斯年立刻将门帘拉下。
一路上,齐元亮和守门士兵竟然一语不发,似乎心情都有些沉重。
及至快要到营门的时候,守卫士兵终于忍不住了,抬头看了齐元亮一眼说道:“齐将军,我们……”
齐元亮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的话说道:“不能退。此时一退,人心惶惶,追兵又至,我们这儿四万大军,只怕毁于一旦。”
守门士兵却小声说道:“可若是不退,我们也是艰难。”
齐元亮抬头望天说道:“天若要灭我槐远,当是无救了。若是天不相灭,侯爷——必然安康。”
听得齐元亮这样说,守卫士兵倒也无语,只叹一口气说道:“我是侯府的家生子,无论如何,也要陪侯爷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齐元亮叹道:“我又何尝不是?当年在兰泽帝都犯下大事,只因反对夜子辰称帝,差一点儿被灭九族,若不是世子及时通报,此时我齐家,哪有一人存活?”
两人虽然职位不同,却皆是侯府心腹之人,此时却是相叹无言。
及至齐元亮见到夜冰初时,夜冰初已经换过衣物,见到齐元亮过来,倒也识得他,盈声说道:“齐将军,请坐。”
齐元亮一慌,赶紧说道:“不敢劳世子妃大驾。”
自行寻了个座位坐下来,眼望了一眼周羽瑄说道:“周太医好。”
周羽瑄点点头,算是应过了。
及至看到綦星河时,齐元亮眼前一亮,随口问道:“这位少年却是曾未见过,不知是……”
夜冰初微微一笑说道:“是心砚的一个远房兄弟。在兰泽帝国惹下事端,无处投奔,就奔着心砚来了。”
“哦……”
显然齐元亮似乎并不相信,却也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头,转问夜冰初:“世子妃一人带着这几位一路上辛苦了,今日且在此处休息两日。侯爷前方战事吃紧,不得空接见世子妃,可好?”
夜冰初皱了一下眉头,知齐元亮心中防备自己,只是怕时日一多,白啸天有性命之忧,只得咳了几声,站了起来。
齐元亮慌的也赶紧站了起来:“世子妃不必如此。末将站着就是。还请世子妃就坐。”
“不必了。”夜冰初直截了当说道,“我此次来,是来看侯爷的。”
齐元亮见她神情,不似有假,却也知她与世子之间感情一直不合,再加之其兰泽的公主身份,当然不敢过于相信,只得吭了几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要等候侯爷从前线上回来,商议才能定夺。”
“呵呵。”夜冰初冷笑说道,“侯爷亲上前线,齐将军倒是如此逍遥快活。”
齐元亮才要说话,又听夜冰初说道:“此处已有两月不曾有大的战事,虽然小战不断,却是我槐远借天险之势,又兼之粮草充沛,勉强支持罢了。侯爷倒是一人辛苦,一个作战了?”
听夜冰初如此说话,齐元亮吓得整张脸刷了白了起来,竟然忘形,脱口而出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夜冰初见他终于松口,淡然说道:“这件事情,不要说我会知道了,就算是杨山侯处,恐怕也早就得知了,若非是怕夜——兰泽皇帝背后再对他下黑手,只怕早就攻过来了吧?”
没想到世子妃竟然一眼看破战事,齐元亮登时无语了:“你既然知道,为何又来此处,却不回兰泽?”
见他终于将话说出来,夜冰初不由得一阵阵的冷笑起来。
这笑声把齐元亮笑得浑身发颤,不知其为何意。
只听夜冰初说道:“难道我的身世,齐将军竟然不知吗?我是兰泽皇宫,不过是一个庶出之女罢了,平日里由着他人欺负而已。就算是嫁入世子,也不过是因为嫡公主的调包之计罢了。如今我是槐远侯府的世子妃,就算世子将来娶妻无数,我依然是正室。可我若是重回兰泽皇宫,不要说是我,就算是我的母妃,又有命吗?”
齐元亮自然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因世子与世子妃一向不合,也就懒得理会而已。
此时听夜冰初亲口说话了,倒也点头说道:“既然这样,不知世子妃来此处有何事?”
“既然侯爷病重,我自然是来探病的。”夜冰初很干脆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