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冰初柔声说道:“母妃放心。女儿自会打理好一切,只女儿离开,不放心母妃一人在此。我若走了,这芷兰苑里,便只有母妃一人了。”
惠妃凄语道:“初儿记得到了歆武国,常常来些书信便好。初儿高兴,母妃便开心。”
“哎呀呀,说的好可怜呀。”夜花语一步闯了进去,轻蔑的打量着俩母女,故意向夜冰初施了一礼说道,“花语见过歆太子妃!”
她如此娇作之状,令夜冰初有些作呕,冷声说道:“这是我母妃之地,你来此作甚?”
夜花语毫不在意的说道:“听说夜初妹妹要远嫁,我这当姐姐的,可是会惦念不已呢,特地来看看妹妹这婚妆准备的如何了。”
走进去里里外外一看,并无甚特别之处,不无感慨的说道:“妹妹也太潦草了!虽说是庶出的公主,但究竟是丢了我兰泽国的颜面。”
伸手自绿绮头上取下一只银钗来说道:“也罢,我这当姐姐的,也无甚可送,这银钗便送与你就是了。”
一个小小丫头的银钗,居然送作自己婚嫁之妆?
夜冰初胸中怒火冲天,虽被惠妃拉了一把,仍沉声说道:“谢过嫡公主好意!君子不夺人所爱,既是绿绮之物,我不好强行夺了来。心砚,还给绿绮姐姐!”
“是。”心砚将那银钗正要还回去,却听得绿绮抬声说道:“大胆!嫡公主所赐之物,怎敢不受?”
“惠妃娘娘,该换药了。”
不知何时,周羽瑄带着一个药童过来,恭声向惠妃说道。
“外面风大,周太医里面说话吧。”惠妃近来有些气喘,周羽瑄时常过来探病,倒也正常。
“是。”周羽瑄应了一声,抬步跟着惠妃走了进去。
那药童提着药箱一起走着,却不小心撞了心砚一下。
“啊哟。”心砚叫了一声,手中银钗直接飞落地上,砰的一声,裂为两半!
“大胆奴才!”周羽瑄呵斥道,“嫡公主赏赐的银钗也敢撞着?仔细我打死你个狗奴才!”
药童惶恐不安,跪地叩拜:“师父饶命!弟子无意冒犯,只这路滑,弟子滑了几步。”
夜花语冷眼看着,一甩袖子,盯着夜冰初说道:“走着瞧!”
说完,带着绿绮离开了。
一门芷兰苑,绿绮见夜花语还在生气,慌忙劝说:“主子不必生气。那周太医的药童分明就是故意的!只眼下那小贱人一心一意以为自己要嫁是歆太子,要去当太子妃。等到她去了槐远侯府,主子当上了太子妃,让皇上随便拿那槐远侯个欺君之罪,来个满门抄斩,看她还耍什么诡计!”
这话说到夜花语心里去了:“不错!这个贱人一向高傲,那个什么世子,也冷傲的很,很让人烦!一并赐死,倒也了了我的心事。且容她再嚣张几日。”
说完,带上绿绮恨恨离去。
“谢周太医。”
等到夜花语离开,夜冰初施礼,向周羽瑄嫣声说道。
周羽瑄慌忙拦住:“三公主多礼了!只是些许小事罢了。那嫡公主仗着身份,也委实有些过了。那绿绮之物,怎可成为三公主陪嫁之物?”
心砚听他声音悲怆,知他是为三公主远嫁之事忧心。只他势单力薄,无力带三公主远走高飞,如今有歆武国太子来娶,也当是最美之事。
因此,周羽瑄强行压制自己心意,恭声说道:“小人尚没向三公主道喜。”
心砚知他心中难过,赶忙说道:“惠妃已经在屋里候着了,周太医还请会诊去吧。”
周羽瑄深深看了夜冰初一夜,方才微叹一口气走了进去。
半月过后,歆太子的人先行到达帝都,未及两天,槐远侯世子迎亲队伍也到。
嫡公主三公主同时出嫁,果然是非同一般。
只三公主是庶出,本不应与嫡公主同一日出嫁,但皇上恩宠,赐两女同嫁,举国欢庆,大宴三日。
三日后,歆太子长孙儒若人马先行,槐远侯世子白云落轿子后行,渐渐各自抬着两位公主回去。
且不说长孙儒若一路高兴,好不容易挨得出了帝都,行人渐少,这才慌忙走到轿前说道:“冰初,我果守信用,来娶你了。”
“恩。”轿内嘤嘤回了一声,似是欢喜。
另一头白云落倒是不言不语,一人骑马前行,并不问轿中之人。
夜冰初见路渐颠波,不由皱眉说道:“我听闻去歆武国之路宽大平坦,怎的走起路来这般辛苦?”
可怜心砚自小送与宫中,也不曾出来,探头看了外面一眼说道:“或许是歆太子心急,赶了小路也未可知。”
“也不曾见他问话。”夜冰初有些忐忑不安说道,“先前那般急切,如今倒是不闻不问了。”
心砚宽慰道:“或是行的急,主子只放宽心,这一去离开了兰泽国,便成为歆武国的太子妃,将来或是生下小太子,有这份势力在此,惠妃娘娘在宫中也是万全之事,谁人再敢找她麻烦?”
心砚的话让夜冰初倒也稍稍放心:“小丫头片子!这话说的倒算有些良心。只夜璇那小丫头倒也固执的很,定要做了陪嫁过来。她年纪还小,没想到父皇竟也允了。”
心砚冷笑一声说道:“夜璇虽小,但在这宫中,谁敢说自己小便可毫无心机?那皇上本是冷血,只在乎皇位而已,哪里就管谁的死活了?嫔妃子女一般,死或是生,与他皇位有利便罢,与他皇位无利,他何尝去多问一句?”
夜冰初听了,不觉叹了一口气:“且一步行一步来吧。说不定那小机灵鬼早就知道那越嫔并非是她嫡母,此次正好借机逃了出来也说不定。”
说说笑笑之间,也不知走了多少日子,忽然听到前面有人说道:“禀世子,前面便是槐远侯府了,世子与世子妃先去拜见侯爷侯夫人,还是先行休息整治一番?”
只听白云落冷冷的声音说道:“我自去向父亲母亲回禀是了。把她送入别院去吧。”
“别,别院?”显然总管有些失色,“世,世子,这可是皇赐世子妃,当入正房的,怎可去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