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京都了?唐安要是出事该怎么办?”
送走草薙介雄之后,几人围聚在中庭院落的廊亭中,赵御看着许重义,皱眉问道。
这家伙昨天大半夜的寻来,赵御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考虑到草薙介雄会留下后手,赵御没来得及多问什么,而是让刚刚到达京都的他,先去抄小鬼子的后路。
等事情平息,这才询问唐安的情况。
“沈家四爷昨天找到别墅,说你在京都遭到了狙杀,让我连夜赶往京都,至于别墅,有史冲在,没问题的。
况且还有沈家四爷,在唐安,只要他在,没人敢在咱们家找不自在!”
许重义腼腆一笑,将经过复述了一遍。
不过那腼腆的笑,多少都带着一丝血腥的戾气。
“没用的孬货,早知道就换我来了,差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面对赵御乐呵呵的许重义,看向李长歌的时候,却全然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
按理说,李长歌即便是家道中落,那也是出身豪族的人物,脾气性格甚至与生俱来的傲气,都不会忍受一个人如此的奚落。
可是面对这个手段不如自己,家世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的家伙,却只是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原本对许重义还有些轻视的萧然,此刻彻底的五体投地。
原来这个说话都压低声音的男人,才是深藏不漏的世外高人?
如若不然,岂敢对李长歌如此说话?
要知道在京都,即便是龙平夷这个级别的大少,都对李长歌敬畏有加。
出身军伍,其实有些事情是很难说得清楚的。
谁让他李长歌入伍的时候,人家许重义已经是大班长呢?
“突如其来的袭杀,连京都的大佬们都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你怪他有什么用?”
赵御翻个白眼,随即笑呵呵的打圆场道。
“这个……”
就在赵御这句话落下的时候,一旁的萧然却灵光一闪。
“有话说,有屁放!”
赵御都不用回头,直接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
“
京都这么多大佬都摸不清蛛丝马迹,我仔细一想,并不是凶手不在京都,而是因为祸端不是起于京都!”
萧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当他话落下的时候,李长歌和赵御眼中精芒一闪。
这瘪犊子的一句话,点醒了他们!
寻找蛛丝马迹,都是从赵御身边发生的事情去追寻的,而从京都开始,一切几乎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
这说明什么?
说明萧然的话是对的,祸端不是起于京都!
所以大家才都忽略了这个细节。
既然祸端不是起于京都,那一定就是唐安了。
至于海州……
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已经死绝了。
金三有那个胆子观望自己暴毙,却绝对没有胆子亲自动手!
金城周家,他们的手还伸不到京都来。
再说了,即便有这个本事,周家人也不会拖着整个家族去给周礼报仇雪恨。
帝王家冷血,豪门世家不更是如此?
为了一个人而让整个家族都陷入万劫不复,别说周礼家的其他人,就是周礼的老子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楚天骄!!”
赵御,李长歌,许重义三人同时对望了一眼。
有本事,也有这个契机的,似乎只有这个楚家的私生子。
楚家二爷没胆子狙杀田子厚的关门弟子,但是楚天骄那个出身勾栏的娘,绝对有这个可能。
毕竟,一个出身勾栏的舞女,懂得什么家族豪门之间的勾心斗角?
她和楚家的关系,是因为楚天骄的存在。
说句薄凉至极的话,楚天骄死了,她和楚家就彻底的断了关系。
生路都没了的人,作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
就在三人逐渐顺出线索的时候,萧石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后院。
“小……小爷,孔家的人来了,说要见您!”
萧石紧张兮兮的看着萧然。
萧家出自晋地,与齐鲁相距不远,所以更加的清楚,大门外那两人的骇人来历。
萧石感觉自己的脑
袋现在就是一团浆糊,难怪自己叫萧石呢。
脑袋瓜子就是转不过弯来。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平日里只知道祸祸钱的小爷,这几日是怎么了?
怎么接触和前来拜访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骇人角色?
“见我?”
萧然当然不是棒槌,他下意识的看向赵御。
“是来找我的,走,去前门!”
赵御自然不会托大,毕竟孔自如抛开身份,就那一肚子的锦绣学问,也值得赵御尊重了。
一行人来到前门,门外台阶下,站着孔自如和孔道德。
“萧家侄子,老头子叨扰了!”
孔自如见众人出门相迎,先朝着站在赵御身后的萧然点点头,笑着说道。
一向无法无天且不爱舞文弄墨的萧然,顿时手足无措。
叩门入客,先礼与主!
这是规矩,齐鲁孔家传承了上千年的规矩。
所以孔自如来四合院,虽然是来找赵御的,但是却先问候的是萧然这个晚辈。
“先生客气了,快请进!”
萧然总算是在赵御一肘子之下,恢复了过来,随即小心翼翼的对着孔家爷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孔道德对着赵御一顿挤眉弄眼,随即跟着一行人走进宅院。
虽然萧然是主,但是却落后孔自如一个身位。
即便是这个无法无天,连萧成玉都不放在眼中的二世祖,面对孔自如的时候,也是格外的小心翼翼。
“桂子落庭院,浅井卧锦鲤……”
走进内庭,看到那一口雅井和旁边的桂树,孔自如都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一句。
“老爷子唉,咱就别整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让我兄弟给您看看吧!”
在场的人还来不及拍孔自如的马屁,一旁的孔道德先受不了自家这个老家伙了。
孔自如笑了笑,随即坐在院落当中的绣墩上。
赵御对面而坐,伸出一手。
老爷子以为这家伙要拂脉,随即伸出枯槁的手臂。
谁知道,这家伙直接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对着孔自如说道:“先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