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十四章 一箭双雕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一个时辰后,当赵致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看到漆黑的房梁。他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心脏“咯噔”一声往下沉。

李冶白发现赵致远醒了,冲旁边的屋子回禀:“郡王爷,赵大人醒了。”

赵致远不知身在何处,挣扎着想要坐起身,被李冶白按回软榻上。

李冶白阴阳怪气地说:“赵大人,您受了重伤,还是躺着吧。”

赵致远呆住了。他只是被琼花打晕了,并没有受伤。他看到沈舒悦从隔壁屋子走来,再次试图坐起身,又一次被李冶白按了回去。他恼怒地问:“舒郡王,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李冶白尖声说:“赵大人还是躺着吧!横竖最后都是躺着出去。”

赵致远惊问:“这话什么意思?”

沈舒悦站在软榻旁边,居高临下俯视赵致远,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是蟠螭司救了我?”赵致远试探。

“蟠螭司一定会救你。”沈舒悦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喟叹,“不过,蟠螭司救回来的是活人,还是重伤不治的死人,暂时还不确定。”

赵致远用力推开李冶白,猛地坐起身。李冶白“哎哟”一声打了一个趔趄。几乎在同一时间,蓝衫已经提剑站在门口,目光锁定在赵致远身上。赵致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和阶下囚差不多,他的脸“唰”地白了,站起身盯着沈舒悦。

沈舒悦走到书桌旁边坐下,不紧不慢地说:“天尧最重情义,既然他与赵小姐情投意合,他们一定会成亲。我想,这也是赵大人和赵夫人的心愿,否则天尧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见到赵小姐?”

“你——”赵致远的脸色更难看。

沈舒悦又道:“既然赵小姐被禁足了,这就证明她和天尧一样,并不知道她的父母兄长频繁出门,只是为了方便她和天尧见面。如果不是这样,她永远只是天尧的未婚妻。”沈舒悦的言下之意,如果赵敏对沈天尧的感情并非出于真心,他会在婚礼之前杀了她。

赵致远又惊又怒,板着脸诘问:“就因为这样,你怀疑我?”

沈舒悦没有说话,只是一味打量赵致远。炙人的静默中,赵致远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他低声解释:“为人父母者,希望子女成婚之后夫妻和睦,这是人之常情。”他的话等同于承认,他们默许赵敏与沈天尧私下见面。

沈舒悦看着他,说道:“浴桶的水漫了出来,这是你百密一疏的地方。”

赵致远表情一滞,失神地跌坐在软榻上,说不出辩驳的话。

李冶白听得如坠云雾,脱口而出:“郡王爷,赵大人不是被琼花抓走的吗?”

沈舒悦笑问:“赵大人,你是被琼花抓走的吗?”

赵致远双唇紧闭,不言不语。

沈舒悦不紧不慢地说:“我还是上次那句话,如果赵大人死了,凶手就是罗刹门的杀手。”

赵致远怒视他。沈舒悦态度轻慢,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是赵致远知道,他是认真的。他辗转从欧阳靖那里打听到,沈舒悦的手段比先太子更凌厉,杀人于他而言,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的确,我不是被琼花抓走的。”赵致远的声音干涩无力。

蓝衫站在门外,忍不住插嘴:“可是我亲眼看到,琼花掐住你的脖子。其他人都看到了。”

沈舒悦解释:“你们看到的只是烛光映射在窗户上的影子。屏风上挂着衣服,只要赵大人抓住衣袖,假装掐住自己的脖子,看上去就像一个女人在袭击他。”

“我明白了!”李冶白拍了一下手掌,“你吹熄蜡烛之后,整个人躲在浴桶中,洗澡水才会漫出来。平时洗澡的时候,我们不会把头埋进去。下人们准备多少热水,都是既定的。”

蓝衫仔细回忆当晚的情景。他踹开房门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他点亮火折子检查房间,因为房间内陈设简单,他几乎一眼就扫过了每一个角落。当他发现屋子内空无一人,紧接着听到赵致远的呼救声,他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那个时候,他的确听到了赵致远的声音,不过罗刹门那样的地方,有一两个会口技的人,一点都不奇怪。他懊恼地问:“赵大人,你在我们追出去与琼花缠斗的时候,堂而皇之走了出去?”

赵致远艰难地点点头。

沈舒悦安慰蓝衫:“你不需要自责。人们很容易先入为主。当你看到窗户上有两个人影,很自然地认为,他们不可能一起躲在浴桶中,一定已经逃跑了。再加上赵大人几次三番让你们注意到,他穿着天青色的外衫,你们在那么短的时间根本不会想到,琼花背着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赵致远惊讶地朝沈舒悦看去。他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一惊一乍吸引侍卫们的注意力,的确是为了让他们看清楚他的衣裳颜色。

蓝衫懊恼至极,愤愤地说:“赵大人,你和琼花默契配合,时间掌握得分毫不差,不可能是琼花威胁赵大小姐之后设计出来的诡计吧?”

“琼花威胁赵大小姐,不过是计划的一环,演给天尧看的,再让天尧转述给我听。大家都知道,我绝不会怀疑天尧。”沈舒悦喟叹,又对李冶白和蓝衫说,“你们在门外守着。”

眨眼间,屋子内只剩下沈舒悦和赵致远。

沈舒悦负手而站,平淡地吐出三个字:“解释吧。”

“解释什么?”赵致远撇过头,“事情的经过舒郡王已经猜到了,还要我解释什么?”

沈舒悦冷声说:“上一次,我看在天尧的面子相信了你,你却辜负了我的信任。这一次,我不可能再相信你,所以你必须说服我,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赵致远负气说道:“该知道的,郡王爷全都知道了。要杀要剐都在您的一念之间,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沈舒悦不客气地回敬他:“你的命,的确在我的一念之间。未来的日子,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的妻儿无依无靠,只能看天尧的脸色过日子,你需要解释的事情很多。比如说,你一直在蟠螭司的保护之下,琼花最多给你送一两封书信,根本不可能与你接触。你为什么相信她,又是怎么配合她的?”

“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赵致远嗤笑。

“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沈舒悦的言下之意,如果赵致远放弃辩解的机会,唯有死路一条。

“好,我说!”赵致远激动地站起身,“你问我为什么相信她?事实上,我根本不相信她,可是我没有选择!蟠螭司,我得罪不起,罗刹门,我同样惹不起,我能怎么办?”

他破釜沉舟一般控诉,“早前,郡王爷派人吩咐我,万一琼花找上我,我必须告诉她,她拿到的遗书是假的。郡王爷不过是派人传一句话,可是我呢?我不得不考虑,如果女杀手恼羞成怒,拿住我的家人,我去哪里找一封真遗书给她?事到如今,我只想彻底摆脱那封遗书,摆脱那件事!”他越说越生气,瞪着沈舒悦诘问,“琼花的信就那样出现在我的书桌上,就在蟠螭司密探的眼皮子底下,平躺在我的书桌上!舒郡王,您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相比赵致远的愤怒,沈舒悦显得十分平静。他从赵致远的描述推断得知,琼花见过张少忠之后,马上策划面见赵致远。琼花压根没想过向他求证遗书的真伪,枉费他日日往返蟠螭司,只为等她现身。

他对着赵致远说:“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心路历程’。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不相信蟠螭司,于是选择与罗刹门合作……”

“不是的!”赵致远脸色铁青,“蟠螭司可以保护我一日,可以保护我们全家一辈子吗?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只是希望,把这一切彻底画上句号。”

“现在——”沈舒悦加重语气,“一切画上句号了吗?”

赵致远微微一怔。半晌,他双手抱拳,郑重地向沈舒悦行礼,嘴里说道:“郡王爷,我已经向女杀手澄清,我交给皇上的遗书的确是厚淳兄的亲笔书信。至于她拿到的遗书是真是假,我不得而知。”

“哦?”沈舒悦饶有兴趣地扬起眉头。如此一来,那朵琼花岂不是必须找他求证遗书的真伪?他问,“她相信你了吗?”

赵致远艰难地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等等!”沈舒悦蓦然回过神,惊问,“她没有把遗书拿给你看?”

“没有。”赵致远再次摇头,“她先是要我复述遗书的内容,之后又命令我一字不落地默写遗书。”

沈舒悦低头沉吟。琼花没有让赵致远辨认遗书的真伪,只有一个可能,那封假遗书已经不在她身上。

赵致远吃不准沈舒悦的心思,不禁有些后怕。如果沈舒悦对外声称,他被罗刹门绑架之后遭歹徒撕票,皇上不但不会降罪蟠螭司,反而会很高兴,朝廷终于有理由剿灭罗刹门。想到这,赵致远沉声说:“舒郡王,昨晚的事,我的家人全然不知情。”

沈舒悦审视赵致远,说道:“既然你早就已经确定,琼花并非钱厚淳的女儿,你大可以要求蟠螭司全城缉捕她。”

赵致远低声解释:“我原本以为,这次可以见到厚淳兄的女儿,当面向她解释清楚。”

沈舒悦一味打量他,没有接话。又是一阵静默。赵致远的面子挂不住,冷着脸说:“郡王爷,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琼花给我的书信,我已经按照她的要求烧毁了,现在我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郡王爷信与不信,我都无能为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大人火气这么大啊!”沈舒悦失笑,冲门外说,“带进来吧。”

转眼间,柳儿被李冶白推进了屋子,满眼茫然。

沈舒悦坐回椅子上,低声说:“赵大人,麻烦你告诉她,你和琼花是怎么唱双簧的。”

赵致远转过头去,沉默不语。

李冶白斜睨柳儿,尖声讽刺她:“柳儿姑娘这么通透的人儿,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从一开始就被利用了。”

赵致远赶忙解释:“是我哀求这位姑娘,帮我向舒郡王求救。其他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沈舒悦随意挥挥手,吩咐李冶白:“喂她吃下哑药,撵出京城吧。”

“郡王爷饶命!奴婢以卖唱为生,以后可怎么活呀!求您饶了我吧!”柳儿慌了神,连声求饶,却被李冶白连拉带拽硬生生拖了出门外。

沈舒悦对着赵致远说:“委屈赵大人在这里将就一晚。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他起身往外走。

“舒郡王,你到底想怎么样!”赵致远想要追出门外,却被蓝衫拦住了。

沈舒悦背对赵致远,不紧不慢地说:“蟠螭司没有人知道赵大人在这里休养,如果赵大人想要活着见到妻儿,最好不要弄出什么声响,安安静静等着。”赵致远整个人僵住了。

一旁,柳儿不顾一切扑倒在沈舒悦脚边哀哭,沈舒悦后退一步,掸了掸被柳儿碰触过的衣角,朝马车走去。柳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计划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她好不容易进入乐坊,就是不想在乡下过种田织布的生活。她死也要留在京城!她再接再厉扑向沈舒悦,却被蓝衫的长剑抵住了咽喉。

一夕间,绝望将她紧紧包裹。她几乎快要认命了,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宝哥的“教导”: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必须获得他全部的注意力。男人的目光喜欢流连在女人的胸部,辗转于女人的大腿,但那些都是死物。能让男人印象深刻,甚至念念不忘的,唯有眼神。

“郡王爷!”柳儿大声呼唤,“奴婢是阶下囚,没有资格与您谈条件,但是即便是死,奴婢也要做一个明白鬼!”

沈舒悦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她的语气与琼花太像了。

柳儿看到他的动作,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挣扎着站起身,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沈舒悦,说道:“我不该做白日梦,妄图获得您的青睐,但是郡王爷扪心自问,没有我,你们能够找到赵大人吗?将功抵过,郡王爷不应该逼我吃下哑药,更没有资格逼迫我离开京城。”

沈舒悦微微眯了眯眼睛。柳儿的神态酷似琼花,但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怯意,少了几分桀骜。他失望又愤懑,冷笑着说:“如果不是赵大人替你求情,你不可能活着离开蟠螭司。”

柳儿强迫自己注视沈舒悦的眼睛。她重申:“是我冒险救了赵大人。”

沈舒悦冷着脸打量她。柳儿误以为自己吸引了沈舒悦的注意力。她试图靠近他,奈何蓝衫的长剑让她动弹不得。她只能刻意模仿琼花的眼神,期望自己的美貌能在沈舒悦心田生出些许涟漪。

转眼间,沈舒悦心生失望。柳儿的姿态不及琼花十分之一。她的五官再美,但她的眼神中没有桀骜与不驯。他一步一步靠近柳儿,捏住她的下巴。

不自觉地,柳儿的眉眼染上了喜色。她伸手握住沈舒悦的手腕,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他的手背。沈舒悦低头看去。那天晚上,琼花也是这样抓着他的手腕,不过她并没有挑逗他的意图,他只看到春葱般饱满的手指。

柳儿怔怔地盯着沈舒悦的眼睛。她第一次这么靠近他,他的确俊美无双,除了过分苍白,他的眉眼宛如画中的谪仙。她不想变成哑巴,更不想死,她必须抓住他,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唯一的机会。

她忘了宝哥的叮嘱,不顾一切地表白:“自从奴婢见过郡王爷,夜夜不能寐。奴婢自知没有资格服侍您……”

“你的确没有资格。”沈舒悦放开了她,眼中只剩下浓浓的厌恶,他用汗巾擦了擦右手,面无表情地说,“赵大人没有被琼花绑架,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琼花摆了一个‘机会’在你眼前,你上当了,仅此而已。”

柳儿呆住了。半晌,她不断地摇头,喃喃低语:“赵大人是朝廷命官……那些人一看就不是正派人士……不可能的……他们没有理由在我面前做戏……”

沈舒悦不耐烦地解释:“赵大人假装被人绑架,总不能自己跑回家。他需要蟠螭司去救他,他需要你帮他证明,他的确被人绑架了。”

柳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语无伦次:“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他们不可能控制我……”

“不是控制。”沈舒悦喟叹,“她只是在你的心中种下一颗欲望的种子,给它浇水施肥,看着它发芽,看着它茁壮成长,看着它把你勒死。”

柳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激动地叫嚷:“我好不容易才发现,他们竟然绑架了刑部尚书……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发现的!”

沈舒悦背过身,说道:“刚才,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断了最后的生路。”他吩咐李冶白,“把她送去疯人塔。”

柳儿依旧不敢相信,确切地说,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憧憬的美好未来注定只是黄粱美梦。可惜,任凭她如何哭闹求饶,她还是被侍卫扔进了疯人塔。

一个月之后,疯人塔附近的居民全都听说,疯人塔里面有一个漂亮的女疯子,逢人就说自己是郡王夫人,对别人呼呼喝喝,稍不如意就要处死别人,经常被其他疯子打得鼻青脸肿。

这些都是后话。当天,沈舒悦回到郡王府,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深夜,他独自坐在书桌前,从抽屉中拿出三张画纸,一张是他坐在桌边等待的白描,一张是琼花骂他乌龟王八蛋的讽刺画,另一张则是他画的小刺猬。

李冶白察觉主子正在生气,没话找话:“郡王爷,您为什么放过柳儿?”

“这算是放过她吗?”沈舒悦意兴阑珊。

李冶白故意引他说话:“郡王爷,奴婢不明白,琼花怎么会那么巧遇上柳儿?”

“世上哪有巧合。”沈舒悦冷哼,“她原本计划,在她远走高飞之后,让柳儿在母亲生辰那天给我一个难堪。她设局向赵致远求证遗书真伪的时候,就想到利用柳儿向我报信,正好把她送到我身边。”

李冶白发现主子似乎更生气了,吓得不敢接话。

沈舒悦自言自语:“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无论我识破柳儿与否,都是她赢了。”

李冶白不明白沈舒悦的逻辑。他们揭穿了赵致远密室失踪的谜题,又识破了柳儿的目的,怎么是琼花赢了?

沈舒悦越想越恼火。他一直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琼花坐在地上看他的眼神。柳儿的表现明明白白告诉他,罗刹门完全可以把柳儿训练成第二个琼花。她们都是罗刹门的工具,区别仅仅在于,琼花比柳儿学习的时间更长,“技艺”更精湛罢了。

他一心想要折服琼花,到头来却发现,她并不是与众不同的。她的飞扬、她的桀骜、她的与众不同都是罗刹门对付他的手段,而她只是施展手段的工具。这个工具可以是琼花,可以是柳儿,可以是其他任何人。

“是我太可笑,竟然以为她是独一无二的。”沈舒悦拿起那张画着刺猬的纸,在蜡烛上点燃,看着它几乎燃尽,把灰烬扔进了火盆。紧接着他又去拿画着乌龟的那张纸,再次放在蜡烛上点燃。

橘红的火焰跳跃着,熏黑了宣纸的一角。纸上的乌龟画得极为粗糙,几乎只是几个圈,外加一个歪歪扭扭的龟壳。火焰卷起宣纸的一角,眼看快要烧着乌龟,沈舒悦突然拍熄了火苗。

他对着李冶白说:“明天,把这两张纸拿去蟠螭司归档。”

“啊?”李冶白愣了一下,“这个,要归在哪个档案?”

“随便吧。”沈舒悦起身走到窗口。

李冶白小心翼翼地说:“郡王爷,不如奴婢先保管着,等抓到琼花再决定如何归档。”

沈舒悦没有说话,像是默许了。

李冶白故意岔开话题,说道:“郡王爷,建昌伯世子快要定亲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早些准备贺礼?”他口中的建昌伯世子是指沈文昊。

“这些琐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沈舒悦心不在焉。

李冶白絮絮叨叨说:“那位姚小姐,据说是江南第一富商家的大小姐。原本大家都在议论,她这样的出身,最多就是一贵妾。奴婢今天听说,伯爷竟然已经答应,聘她为正妻。”他低声叹息,“依奴婢看,所谓第一富商,也就是说说而已。若不是伯爷一向没有门户之见……”

沈舒悦突然打断了他,说道:“明天去蟠螭司提审周子航。”(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五胡之血时代绝对一番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信息全知者反叛的大魔王你老婆掉了玄尘道途终末忍界奸夫是皇帝盖世双谐
相邻小说
除了钱我一无所有[穿书]摇曳的丁香花反贼黑龙传道史一纸情报都市,我是投资之神一品江山,双面宠妃复仇记重生七零:媳妇有点辣灵魂画手绝不轻易狗带奈何boss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