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马莉的谈话先从她返回学校读书的原因开始,答案又出乎东方铭的意料:她是她妈妈逼迫她回到学校的,否则就不给她钱花。东方铭以为她辍学这半年体会到了现实的残酷与无情,所以才回到学校这片净土。马莉说这半年她其实过得很开心,交友、上网、玩耍,参加“超级女声”排练时还和李宇春在一起,她妈妈因为经常一两周找不到人才强迫她回学校读书的。
很多家长在家里拿自己不读书的孩子没办法,想把他们推向社会,年龄又有点小,很容易变坏,于是想方设法把孩子塞进学校,让学校帮他们把孩子管住。他们不奢求孩子学有所成,只希望他们能在学校里面呆到年龄大点,然后再到社会上闯荡。这些学生也认为自己不是学习的料,不想听讲也听不懂,百无聊赖的他们就只有干那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有的学生甚至故意捣乱,希望学校早点开除他们,那样父母就不会再把他们塞进来了。
东方铭听说马莉在“超级女声”中进到了前五十名,就夸马莉才貌双全。这招很有效,马莉马上谦虚说自己比不上师娘张丽娟。东方铭问她自己认为与师娘差在哪里,马莉说容貌身材都有差距。东方铭摇摇头说差距在气质上,张老师在学校呆的时间很长,知识丰富,自然有一种知书达理的淑女气质。
“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是一种无法模仿的气质,它能让人肃然起敬。女生虽然青春飞扬,活力四射,但只有培养出这种气质,才是真正美丽的女人。
马莉歪头盯着东方铭,话里有话地说:“老师,你很懂女人喔!”
“也不是!”东方铭谦虚道:“老师这不是刚结婚吗?一点感受而已。”
“师娘一定是老师心中最美丽的女人吧?”
“你说呢?”东方铭掩饰不住自己的一丝得意。
“那…上学期期末去世的那位师娘呢?”马莉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
“你……”东方铭语塞了,本来打算把她引向认真学习增强气质变成淑女的方向,结果却被她牵引到了另一边。
与两人的谈话都没有成效,东方铭觉得自己太草率了,谈话之前没有认真准备就直接进行了。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东方铭这样的说教他们见得多了。下一次逮住机会,一定要给他们暴风骤雨般的当头棒喝,杀杀他俩特别是马莉的嚣张气焰。
这样的机会在三天后就来了,寝管员在深夜抓住马莉在寝室里耍手机,马莉不但不认错,还态度蛮横地跟寝管员争吵起来。寝管员就把她上报政教处,朱智仁叫班主任处理。
东方铭首先叫马莉把手机交出来,学校不允许学生带手机进学校,即使带了手机也要放在寝管员处统一管理。马莉不但没将手机让寝管员统一管理,还在半夜耍手机影响同寝室的张洁休息,最恶劣的是不但不认错反而与寝管员争吵,东方铭有太多的理由狠狠批评她一顿了。
马莉交出了一个电筒,她说她打着电筒在床上找东西,寝管员以为她在耍手机就进来要她把手机交出来,她怎么解释寝管员都不相信。她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好象寝管员冤枉了她,希望班主任能够为她讨还公道。
“你还真聪明,居然反客为主,又想把问题往一边引。”东方铭心里暗暗冷笑:“你也太小看你们班主任了,就这样就想糊弄过去?”
“你用不着绕来绕去扯这么多谎话,电筒的光和手机发出的光完全不同,谁都辨认得出来!我相信寝管员不会看错的。你只有老老实实交出手机,承认错误,才能获得宽大处理!”东方铭板着面孔,冷冷地说道。
“我没有什么手机,你不相信就算了。”
她这种态度让东方铭很生气,但他没有暴跳起来,那样会让自己乱了分寸。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如果这种态度,那我就给你说说严重后果。第一,你违反学校规定带手机来学校;第二,你在深夜耍手机影响自己和同学休息;第三,不服寝管员管教,态度蛮横;第四,老师批评教育,仍不承认自己错误,还撒谎欺骗老师。根据这些,学校可以给你处分,你三个月试读期未满,试读期间,背了处分,立即终止试读,自己走人,所交费用学校一概不退!我现在就可以通知你父母来领人。”
这是东方铭的杀手锏,东方铭有时会用它来威胁那些油盐不进的学生,但没有真正实施过。学生受到这样严厉的威胁,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了,除了积极认错恳请老师原谅外没有其它选择。今天也是如此,他并不想真正把马莉清除出学校,她这次读书的机会很不容易,这事也没到不可饶恕的地步,东方铭只是要杀杀她的气焰。
马莉不吃这套,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手机,你不信就算了!”
东方铭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还嘴硬!你以为你死不承认我们就拿你没办法?这事稍微一调查就水落石出了,那时候你再想承认就晚了!”
马莉也提高了声音:“随便你怎么调查,无所谓!你们不相信就算了。”
东方铭觉得她是在跟自己叫板,气得浑身发抖:“好,好,你不信蛇是冷的咱们就试一试。”
陆长中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冲东方铭摆摆手,然后走到马莉身边,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着他出去。
东方铭悻悻地看着他俩走了出去,抓起桌上一本书,狠狠地摔在桌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