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讲,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吗?”夏元虚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虽然对一些最基本的军事谋略有了一些了解,但是还想从沈言身上获得更直观的解释。
“玄机,那倒没有。”沈言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战例确实不少,但每一次都离不开一个基本的要素:天时地利人和,至于剩下的主将、粮草、装备和哀兵,也是一个十分关键的因素。
“李延珑拥有两万多兵力,可对方十分的傲气,尤其是成为了白莲教教主麾下第一嫡系后,这份傲气更加的明显,认为其军事谋略并不比金陵各军总兵差,再加上成功的击败了金陵前军,李延珑心中更认为金陵各军也不过如此,内心中不由得更加看不起金陵各军,更别提我们这种名不经传的大夏皇家军了。”
“然而,李延珑的骄傲在峡谷中被我狠狠的打了一耳光,几乎撕开了他骄傲内心的最深处,加上我和高老大仅带着大夏皇家军就震住了他,让他的颜面无法在下属面前下台,所以,李延珑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后,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我击败,如此才能弥补他内心中被我撕开的那一道裂缝。”
“李延珑或许真的有军事才能,如果得到一个宽仁的上峰引导,李延珑或许就不会这么骄傲自大了,然而,白莲教教主又怎么会引导他成为一名出色的军事将领,或者说白莲教的格局注定了李延珑成为不了一个出色的将领。”
“李延珑的骄傲来自骨子里,所以,只要我们部署得当,就一定尝试到骄兵必败的滋味。而所谓骄兵必败,就是恃强轻敌的军队、骄傲的军队必定打败仗。即便我们曾经打赢过很多场战斗,我们面对任何一场战斗时依然要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不管对手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们一定要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古往今来,历史上骄兵必败的战例枚不胜举,比如败走麦城,就是说武圣听信了敌国的吹捧和颂扬之信而骄傲自大,放松了戒备,并且不认清形势而派兵攻打另一个国家,结果败得很悲惨,连命都没有了。”
“我这里却想给大家举另外一个例子,希望大家能从中感悟一些什么,眼光不只放在眼前,要以更高的层面去看待问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获得更大的成长,才能摆脱我之前提到的小农意识,真正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军事将才或为官一方的要员。”
西汉时期,车师国骚扰汉朝边境,汉宣帝决定派侍郎郑吉等人,将一大批免刑的罪人送到渠犁城一带,让他们开垦耕种,屯积粮食,以备攻打车师国之用。秋收时节,粮食丰收,汉宣帝才派汉军去攻打车师。
车师国王不知所措,连忙向匈奴求救,谁知匈奴兵迟迟不到,车师国无奈只好投降了汉军。战后,侍郎郑吉派三百士兵留驻车师国,自己带兵返回了渠犁。
当得知汉军主力撤出了车师,匈奴立即派骑兵袭击车师,郑吉迅速前来救援。因敌众我寡,也被匈奴军给围圃住了,郑吉赶紧派人去汉都求救。
汉宣帝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对策。赵充国主张趁匈奴势力尚弱,派兵攻打其右翼,迫使它从车师撤军。
丞相魏相却有不同的主张,他对皇帝说:“最近几年,匈奴没有来侵扰我们的边境,现在为了车师而去攻打他,在道理上是讲不通的;而且边境上的百姓生活很困难,无衣无粮,只能穿羊皮、狗皮以草籽充饥。怎能轻易兴兵打仗呢?再说国内也连年遭受灾害,人民吃不饱穿不暖,加上郡县的许多官吏不称职,风俗、道德方面也出现了问题,发生了很多起儿子杀父亲、妻子杀丈夫的案件。臣认为眼前最重要的是整顿朝纲,任用贤能,如果一定要出兵攻打匈奴的话,即使胜利了,也会产生无穷的后患。倚仗着国人人多而穷兵黩武,就是骄傲的军队,这样的军队是注定要失败的。”
汉宣帝听从了魏相的意见,决定不大规模地攻打匈奴,只是调动一部分军队开到车师附近,援助郑吉的军队返回了渠犁。
“大人的这个例子属下当年读书时也曾阅读过,然而并没有深思其中的用意,然而,今天再一次听到大人提前,让属下又重温了一遍,心中有些地方彷如是茅塞顿开呀。”黄维迁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明悟的神色,带着一抹感激的神色望了沈言一眼,随即朗声说道。
“老黄,你想要拍大人的马屁也不至于这么明显吧。来,你来说说,你都从这个例子感悟到了什么,反正我老卫啥也没有感悟到。”卫重安听到黄维迁的话语,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略带打趣的说道。
“正是武圣的轻浮和高傲才会让他听不见忠言,才会走上兵败的道路,骄兵必败也由此而生。而大人提到这个例子,则是从更宏观的一面来阐述骄兵必败的含义,不要觉得国家强大就可以肆意而为,许多时候,还是需要清楚地方的吏治如何,这样弄清楚了这些,才能制定出一个比较妥善的策略来。”黄维迁的嘴角浮现一抹神色,不由得望了夏元虚一眼,沈言的话语虽然说给大家听的,但更多的还是为夏元虚解释。
“原来如此。”感受到黄维迁的眼神,夏元虚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感激的神色,心中顿时明白了沈言这是在潜移默化的教导自己,让自己快速的成长。
“治大国若烹小鲜,只有掌握到了每一道程序,就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同样的,想要打败一个对手,那一定也要在每一个细节上做好功夫,了解对手的脾性、军事实力和装备等等因素,只有做到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沈言的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望了夏元虚一眼,淡然的说道。
“然而,李延珑的性情决定了他需要快速的寻找我们决战,即便如此,可他的内心中仍然觉得我们的兵力不如他,战斗力不如他,这样的一种状态,很容易走上骄兵必败的道路。”
“当然了,我们不能认定了李延珑骄傲就一定能轻易的战胜对方,毕竟对方的兵力是我们的好多倍,如果我们不能部署得当,失败的就是我们。”沈言说到这里,眼神中浮现一抹沉思,脑海中一个不成熟的谋略正在脑海中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