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九章 宣德龙缸之“双鱼”和“土豆”(69)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老远就瞅见佑兰在古镇桥头张望。还是第一次见到的那身细花连衣裙。蓝守玉停车开窗时,忽觉有风吹至。正要同她打招呼,刚起的阵风,把她的衣裙给掀起来。她赶紧把裙角往下捂,似又捂不住,下意识地蹲下来,一脸的。

蓝守玉不敢看,把窗闭了。

他已经看到了,那是一个瘦得令人揪心的女孩。他想到了一个词,“面条”。那会上高中的时候,学校来了位年轻的音乐老师。同学们都叫那老师“面条”。蓝守玉不信,那么美的一个女老师,咋会被恶搞成“面条”呢?有次,路过老师公寓,他老远就看见音乐老师在晾晒衣服。因为老师在二楼,他刚好从楼下路过,一抬头,就啥也瞧见了,准确地说,啥也没瞧见除了那身随风荡漾的衣裙,就只剩下“揪心”了真的令人揪心的那是他第一次对女生的身体担心,担心那单薄的“面条”如何能承载世间的最美!

作为悲剧情绪的“揪心”,没有随着时间淡忘,但被赋予了幽默的色彩。

就像现在,他的揪心被重新唤醒。

似乎想起自己看过一个啥电影,周卖鸡毛掸子的周星驰,看见青春姑娘过桥,吹了一口气,刚好风来,桥上姑娘衣裙也掀飞了,吓得周星驰赶紧躲起来。

后来,那姑娘成了周星驰的女友。

这样想着,也觉好笑,是不是穿越了?从后视镜里看,姑娘似看见了蓝守玉的车,正紧赶过来。

蓝守玉有些担心。天越来越凉了。姑娘,你该加衣了。蓝守玉不知道自己怎么无缘无故有了诗性。

蓝守玉下车。佑兰过来打招呼。两人朝佑兰家走去。

老远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肉香。蓝守玉觉纳闷,谁家烧腊肉?佑兰说,我家吖,哥正在烧猪蹄。烧猪蹄?是呀,先用柴火烧一下皮,煮起来才香脆的。

那只雪白的土狗“香雪”已早侯在院门。颈上绳也解了。正舔着舌头更蓝守玉打招呼呢。蓝守玉有些怕。佑兰说不用怕,聪明着哩,一次就把你记住了。记住啥了,蓝守玉想,自己的“双鱼”味道,还是“土豆”模样?

石磙子和郭墩见蓝守玉到了,也到院里打招呼。佑兰说,她去泡“龙隐雪芽”。

磙子身体有些佝偻,脸色也不太好,同蓝守玉寒暄,也上喘下吁的,似乎很虚弱。看来石像案一事,把他身子弄垮了。蓝守玉就让磙子进里屋休息,自己去院子里喝茶。石磙子就吩咐郭墩和佑兰,把晌午弄好,人家蓝老板帮了大忙,还没吃过一顿素饭哩。蓝守玉就顺着话说,吃,今天一定吃的。

茶尚待凉,佑兰和郭墩也忙着做饭。蓝守玉就又想起了上次来看到的“香雪”,还有秋兰和五色竹。“香雪”还是前些时候那样消遣地蹲着。秋兰已过花期。没了暗香,残蕙也被院子里的金色给淹没了。是大黄菊的金色,火爆亮眼。临午的阳光,叠加了菊的金,辉照在那丛五色的枝竿上,颜色也更夺目了,老远也能大致分辨出三五种颜色。怎么跟上次看到有些异样?原来少了好几株。

就朝着厨间的佑兰,大声问,你们家竹子怎么少了几棵?佑兰系着围裙跑出来说,哦,给你挖来放墙角了。蓝守玉一看,墙角卧放着真有一个大草捆子,原来是几棵竹连篼带枝,用秋稻草打了一捆包哩。就问,不说你哥上山去挖吗?佑兰说,去了,但又空手回来了,说迷路了,怎么也没找着。哦!蓝守玉若有所思。奇了,那竹子还真神,轻易不示容哦。

小口的喝“龙隐雪芽”,乡下农家的小惬意,也喝出了神仙的感觉。加了三次水,堂屋的双门推开了。佑兰推开的。

“叔,吃饭了,农村人家,将就。”佑兰轻声叫道。

蓝守玉也不客气了。就进了堂屋。一张老八仙桌。四根凳,七副碗筷。堂壁摆了一张大香案。有炉。老人正在上香。要做啥?有些纳闷。

佑兰说:“叔,今儿过重阳。”

蓝守玉这才想起,时间还真是快,秋天刚过,重阳就拢了,想想自己,这些天东晃西游,算啥事呢。重阳都登高,采菊插头,祭祖倒是没听说的。蓝守玉有些纳闷。

磙子把香上完,招呼蓝守玉坐了右席,他自己坐了主席。佑兰和郭墩座了下席。磙子旁和蓝守玉的对席,空了三副碗筷。见蓝守玉纳闷,磙子就说,他旁边的是墩子师傅,六如居士。那两座,是佑兰的爹妈。

待大家坐了,磙子终于挑了个话头:“今天请蓝先生来,有一件大事一直闷在我心里。啥事呢,六如师傅和佑兰爹妈,生前托付了两桩大事。这第一桩呢,佑兰爹妈托付,要照顾好佑兰。这第二桩呢,六如师傅和佑兰爹,还托付我的一桩秘密。我们家是几姓人,我是一姓,墩子是一姓,佑兰是一姓。我一个老光棍,本来一个人混吃,全家不饿。遇见了墩子和佑兰爹妈,也有了牵挂。墩子有妈没爹,再后来佑兰爹收留了,佑兰的爹也算墩子的爹。农村人有这个规矩。佑兰爹妈死得早,你妈生你后大出血死了,人没见过,但她生了你。这就是血肉之情。佑兰爹,对佑兰妈和墩子跟我都好,人家收留了我们三个,有恩于我们三个。他又有手艺,会做豆腐,是个好人。好人咋就死得早呢?不说了。反正,你们两个娃要记住他的恩情。”

佑兰和郭墩就说:“外公,我们记着呢。”

磙子就又接着说:“记着才是孝子。我们农村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今天把蓝先生喊来,因为蓝先生是我们家最大的恩人。”

蓝守玉赶紧说:“老人家折煞我了,我哪敢当恩人。”

磙子说:“唉,不是你,我老骨头扔里头不说,郭墩子怕遭大难了。”

蓝守玉说:“就帮了一丁点小忙,不值一提。”

磙子说:“要提的。我们农村人讲规矩,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我也不能为你做些啥。请你来,一要把两个娃转托付给你,再把六如师傅和佑兰她爹托我的秘密,转给你。”

说罢,就叫佑兰和墩子跪到香案前,他自己也站了一旁,请蓝守玉也站了另一旁。磙子对着堂壁自言自语:“今天重阳,我们家不祭祖,只请你们几个故人回来作证,我把你们要找的那个印堂上天生一对青鱼的贵人找到了。他就是蓝先生,我们家的大恩人。今天,我们郭家备薄酒一杯,完成你们的夙愿。我有一个相法,让佑兰和磙子拜蓝先生为小干爹。不过,得征求先生意思……”磙子边说边看蓝守玉。

蓝守玉听石磙子说他额头上的青鱼,下意识地摸了下,那个鱼儿枕梦过了就过了,咋还在隐疼呢?这一疼,汗珠子一个接一个赶在往外鼓。

见石磙子不像闹着玩,况人家又不是乡下看阴阳耍把戏的那种人,也就值得应承了:“使得,使得。我这么大点就有娃了,还是两个很乖的娃。认得。”

磙子就对两个娃说:“磕响头,磕三个,喊干爹。”

佑兰和墩子就喊“干爹”,“噗通”跪了,一脸磕了三个响头。

蓝守玉也乐得答应:“哎,起来,起来。可我今天,没准备红包。”就伸手拿出钱包,数了两叠百元票子,欲给一对干儿女,作利事。

两个娃不敢接,望着磙子。磙子想了想说:“蓝先生既然认了,就是好事。利事钱,有个意思,心意也就到了。我们农村就十二块的。”

蓝守玉就一人数了十二张,坚持递到两个娃手心里。磙子看了,也没多说:“你们干爹仗义疏财,看来,我没把人找错。”说完,两个娃也收了钱。

一下飞来一对干儿女,蓝守玉了笑,下意识掐了掐额头,竟然不疼,莫非白日梦?

还有更大意外。

磙子过来牵着蓝守玉的手说:今天请蓝先生到龙隐来,其实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蓝守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刚收了一对干娃吗?”

“那是一桩。”磙子说。

“还有一桩?”蓝守玉疑惑。

“嗯。”磙子边说边指着香案前一张,“看见没?”

磙子的意思是那块红布。一块普通的猩红布,色有些晦暗,有点像和尚的袈裟。再仔细一看,红布盖着啥玩意。

“这就是佑兰爹和墩子师傅六如,特别交待我的。”磙子说。

“特别交待?”蓝守玉问。

“他们说要等一个人。”磙子说。

“谁呀?”蓝守玉问。

“也没说。佑兰爹先走,走时说找六如师傅。后来六如也走了。六如走时说,等一个人来龙隐,他不是一般人,只有他识得双鱼甜白碗,那人额头上长双鱼青印,还特别喜欢五色竹。六如说,那人是我们家的大贵人。”磙子说。

“那人找到了吗?”蓝守玉问道。

磙子也就直接应了话:“六如能掐会算。我们家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福,咋就遇上了你,果然真的找到了你蓝先生。”

两个娃就盯着蓝守玉额头上,一动不动,因为他们真的看见两条青鱼,头追着尾,尾咬着头,嬉戏若无人……

磙子让墩子去香案前,揭了红布。

只听得谁“呀”的一声。是佑兰。佑兰的轻声尖叫,有些尖锐,仿佛什么东西扔进秋水里。不对,是扔进堂屋的空气里。蓝守玉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和荡漾。由远而近……从甜白开始,到水月寺遭遇的几个谜,到这一刻。一直有一种莫名神秘的粘稠,再不断的发酵,且愈来愈浓烈。

此刻,让蓝守玉窒息的,不仅在于那神秘的粘稠,还有一屋子的深蓝,仿佛宝光满溢。

蓝守玉揉了揉眼睛。本来堂屋的光线并不如院坝的敞亮。哪来的宝石蓝光,在闪烁呢?

当蓝守玉看见那件宝物的时候,脑袋顿时轰的一下,差点没倒下。呸呸呸,真没出息。自己也算阅宝贝和女人无数了,咋一个玩意就有些失重呢?要稳起!蓝守玉给自己打气。

终于缓过神来,不由自主地来到宝物前。也不用小手电打光的,那宝物的光泽已经足够的亮堂。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五胡之血时代绝对一番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信息全知者反叛的大魔王你老婆掉了玄尘道途终末忍界奸夫是皇帝盖世双谐
相邻小说
神医弃女要强嫁封印全球霍格沃茨的冒牌教授穿越明朝之牧狼大明第一祸害商海征途不想成为欧皇的我欧气爆棚和未来顶流组cp后我火了[书穿]等我有钱以后全球高法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