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烟凡把密函放在桌上。
醉仙楼的记账本还摆在桌子上。纪烟凡起身之时不小心把记账本带了下去。
纪烟凡蹲下去捡起记账本,随手翻了翻。放回桌上,就想回去睡觉。
反正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慢慢琢磨,总会有办法的。
刚走几步,连门都没摸到纪烟凡突然回头直勾勾的望向桌上的账本。
他突然上京的确很纪突,王岳肯定会起疑,查他为什么上京。
但如果他上京是为了赚钱呢?开分店什么的。
王岳拿了八分利润,他只有两分,他缺钱肯定要从别的地方找钱补上。比如开分店什么的。
受益多起来,得的分成就多了。
纪烟凡又走回桌前,拿起毛笔。
如果突然提出去京城开分店什么的,却没有计划,只是想上京,那王岳肯定还会起疑。
他要好好准备个计划,并把在京城的供货商什么的找好。
这样王岳才不会怀疑他去京城的真正目的。
纪说做就做,立刻立了一个计划表。
把计划表列好他就按照计划去筹备。
供货商这些,当然是原来谈好的这些好。不过供猪肉的就小本生意。他要谈的其实就只有一家,供海鲜的常老板。
常老板生意做得大,也和外地的酒楼合作,让他供货上京城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纪烟凡只要纪老板供货还有一个原因,难就是海鱼和淡水鱼不一样。
淡水鱼内里寄生虫多,不能拿来做鱼生。
纪烟凡担心换别人的话,有人拿淡水鱼冒充海鱼,厨子不懂辨认,客人吃了有什么问题的话酒楼承担不起。
想到这些弯弯绕绕的,纪烟凡就头大。
太监是他的克星吗?
熬了一夜,纪烟凡整理完开分店要注意的事情,和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出门找王岳了。
“你要开分店?”
王岳很是意外,就连手中画的山水图都停笔了,“为什么要开分店?”
“想多赚点,分多点利润。”纪烟凡正在看手中的茶盏上刻画的花纹,这花纹细腻,怕是民间没有谁都画出那样细腻的花纹,“金陵的醉仙楼有王公公看着,生意蒸蒸日上。我不常在醉仙楼中要和无事,不如我北上,求个富贵。”
“咱家分了八分利,你不满?”
王岳从书桌前离开,在楠木椅子上坐下,望向正在观赏杯壁花纹的纪烟凡。
“当然不满了。”纪烟凡把杯盏放下,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我开的店,我做的菜,辛辛苦苦我就得两分利,换公公公公想必也会不满。”
王春眼睛动了动,不再只是看着自己的鞋尖,而是转到了纪烟凡的身上。
“哦?你这样直白,就不怕咱家杀了你吗?”
王岳语气轻快,脸色也没沉下来。
纪烟凡心里当然害怕,借着上京开分店的借口,去见道衍和尚,要是让王岳知道了,他一定会被大卸八块的。
但纪烟凡不得不做。
比起王岳来说,京城的那个道衍和尚更狠。
道衍和尚没有让西厂的人把他抓上京,而是派一个武功很高的西厂公公潜入他家,传话给他。
如果纪烟凡没想错的话,道衍和尚这一手,是想试探他到底对突发事情的应对能力如何。
如果他暴露了,那就只能死,谁都保护不了他。
就连王岳也不行。
纪烟凡只是面上淡定,实际上心里一边慌,一边在骂东厂的太监。
“怕,但我如果说我没有一点不满,公公相信吗?”纪烟凡放下茶盏之后,又开始整理袖袍。
他紧张的时候总想做些什么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你夺了我六分利,我也需要钱养家,只能上京开店去了。”
纪烟凡耸肩,“大不了我答应你,京城的那家醉仙楼,我们五五分。”
“五五分?”王岳冷笑一声,磨搓着佛珠,“你为何想去京城?其他地方不行吗?”
终于问到要点了。
纪烟凡的回答如果不让王岳满意的话,那他就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地方了。
“其余的地方没有京城世家贵人多,我醉仙楼饭菜好吃,开价的确贵了些。”
纪烟凡慢悠悠的整理着衣袖,表情挺吊儿郎当的,“比金陵更富贵的地方还有那个?就只有京城了。再说了,将来公公总要回去的,到时候我在京城,还能得到公公的庇护,多好?”
最后一句话让王岳心里舒服。
提起京城,他表情都柔和下来,那向往的神情,怎么遮挡都遮挡不住。
“的确,比金陵还要富贵地方,就只有京城了。”
王春微微抬起眼,望了一眼王岳。
他跟在王岳身边多年,知道王岳说出了这句话,多半是同意了。
“京城开店可没有金陵那么容易,你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就来和咱家说大话吧?”
王岳心中已经同意了纪烟凡去京城开分店。
毕竟回到官场,需要有更多的金钱支持他去扩展人脉。
醉仙楼许多原材料不贵,但做出来的菜要价很高,年利润非常可观。
多开两家醉仙楼,王岳能赚到的钱,更多。
“哪能呢!”纪烟凡熬了一宿,准备了该准备的。把要做的都列了一个单子。
主计划和备用计划都想好了。
王春从纪烟凡手上接过一沓叠纸张,递到王岳的手中。
王岳仔细看了一遍,发现纪烟凡把他想到的都考虑到了,把他没想到的,也考虑到了。
“你肯定是准备了许久。”
这样的精密的筹备计划,一朝一夕肯定想不出来。
纪烟凡以前的确有想过开分店的事情,那个时候考虑过开分店受到的阻碍,加上昨天新想的,构成这份计划。
也算是准备了许久。
王岳一条条的看过去,发现上面有用朱砂圈了好几个圈,“这是?”
“我之所以要和公公五五分,就是想请公公帮几个忙。”纪烟凡用手撑着腮帮子,没坐样的半靠在椅子上。手又不听话的把玩起挂在身上的玉佩,“地,我一个外来人是买不下能开酒楼的地。不是说没有钱,而是没有权。”
纪烟凡顺着玉佩上挂着的穗子,讨好的对王岳笑了笑,“我听闻公公在京城之中人脉甚广,就帮帮纪某,我们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