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塘没想到他做了那么多年锦衣卫,竟然连一个小商户都监视不好,“是属下失职,请佥事处置。”
“罢了。”周佥事查看着四周留下的凌乱的印记,还有空气中一些不易察觉的血腥味,“明日,我去拜访拜访他。”
“为何?如果大人对他起疑,就下令抓捕就是了。东厂有逮捕审讯的能力,锦衣卫也有。”
栽在这样一个商户上,这些年顺风顺水的柏塘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他也实在想不透,为何周佥事那么束手束脚。
“他虽然是一个商户,但他和东厂王岳公公有联系。”周佥事往坐走了三步,仔细看了看四周,再往前走了四步。在昏暗灯光下,找到了一截断刀,“矮子!”
最近天冷,更何况怀抱娇妻。
纪烟凡越来越能理解古代那些君王不早朝的皇帝。
有如花似玉的美人,谁要每天早起去看一帮糟老头子吵架啊?
纪烟凡不是皇帝,醉仙楼自己争气。不用他这个老板时常过去,营业额也很好。
昨日的事情纪烟凡想起来,还后怕。如果王岳不是和他想的那样虽然贪,骨子里还是为朝廷着想的话,那他就死翘翘了。
为了安抚自己受惊吓的心灵,纪烟凡打算今天给自己放个假。
但有的人就是非要在这个时候上门打扰他。
门房递了帖子,管家拿过一看连忙去纪烟凡那拍门。
纪烟凡被叫醒,披了外衣睡眼朦胧的皱着眉望向管家,“何事?”
“锦衣卫佥事大人上门拜访。”管家战战兢兢的递上拜帖。
突然一阵寒风刮来,纪烟凡被这一阵寒风刮醒了,“周佥事?”
“是。”管家是一个忠实憨厚的小老百姓,那里见过这种阵仗,说话都哆嗦起来。
“请到正堂,我换身衣服洗漱就来。”纪烟凡不瞌睡了,脑子转的飞快。
他知道周佥事不会无故上门,定是王春昨晚露了什么破绽被他发现了。
周佥事行事稳重不会直接去找东厂,就来找他。
尼玛,最后还是要坑一下他。
这老太监。
管家在门外说的话,屋中的花翎儿的都听见了。等门合上之后,她披着外衣下床拿过纪烟凡的衣裳帮纪烟凡穿戴好。
边帮他穿戴边问,“相公是和锦衣卫结怨了吗?”
“怎么会呢!”纪烟凡亲了花翎儿脸颊一下,“锦衣卫和东厂多年不和,这位是来抓王公公的把柄的。我和王公公最近来往过多,他必然会找上你夫君我,我有应对的办法,你就不必担心了。”
纪烟凡洗漱好,慢慢悠悠渡到正堂,进去之前纪烟凡一把扶住身边跟着管家的手,一副站不住的模样。
管家是一个上道的,立刻扶住纪烟凡带着纪烟凡进了正堂。
周佥事正在琢磨,纪烟凡在王岳和王春这场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还没琢磨出什么好歹来,就看见纪烟凡一副惶恐慌乱的模样进来了。
“纪老板?”
纪烟凡匆匆的给周佥事行礼之后,道,“不知,我犯了什么事,竟然让周佥事三番五次的上门找我。今日说不清楚这件事,我实在是吃不下睡不好啊!”
管家面无表情。
昨天纪烟凡吃宵夜吃得香着呢!听丫鬟说,还和花翎儿闹到半夜才睡。
可真不是吃不下睡不着。
周佥事也不信纪烟凡这一套。不过纪烟凡既然做戏做成这个样子,周佥事也不好不配合他。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纪烟凡被管家扶到座位,丫鬟上茶之后,他摆了摆手让管家退下,做出一副头疼状,“佥事请说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意问问。昨日,是有几个武士去了醉仙楼吃饭?你拿出醉仙楼没有的菜色招呼了那几个武士?”周佥事摸着刀柄,表情很平静。
纪烟凡眼珠转了转,在一瞬间就想好了如何回答,“看他们穿着打扮像是矮子使团的,我从常老板那里得来了鱼肉有鲜红纹色的一种鱼。我厨子之中,有曾经给矮子商团做过菜的,就给他们做了不一样的。”
“纪老板真是体贴。”周佥事听着纪烟凡解释,眉毛丝都没动一下。
可真是沉稳。
“纪老板可知道昨夜子时,在矮子国驿馆周边有人缠斗,我查看现场之时,发现了这个。”周佥事拿出昨天见到的武士随身所带窄刀的断刃,“还有,我今早派人查看,使团的武士的确少了几个。”
纪烟凡隔着帕子接过那断刃,“昨日子时?大人是怀疑我昨天带人打了矮子使团武士一顿?”
纪烟凡把断刃小心的放在桌子上,这才跳起来为自己辩解,“周大人开什么玩笑,我,我可是一个不会武功的纨绔。大人随便打听打听都知道,我不戒游戏之前是什么样的德行。能保护使团的武士,那是一般的武士吗?”
说完纪烟凡跌回椅子,一脸惆怅,“我府上如果有那么厉害的武士就好了。大人,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
“昨夜你的确没去驿馆那边,但东厂的王春公公去了。”周佥事手放在桌子上敲了敲,在纪烟凡被声音吸引转头过来看他时,他朝纪烟凡扯出一个笑脸,“扣押矮子国使臣武士可不是小事,你还是想好再回答我的问题。”
纪烟凡也笑了,“大人,你可别欺负我前二十几年都是在玩,没好好正经读书。虽然我无心做官,也没正经读书,但我好歹明白。我问大人,你说矮子使团丢失了武士?可是他们自己去报官的?”
纪烟凡看向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
周佥事的确没接到矮子国使团请县令寻找武士的消息,“不曾。”
“纪某斗胆说一句。矮子国使团如若真的丢了武士,为何他们不敢告知县令让县令帮他们寻找武士?这其中必定有原因。”
纪烟凡一语点破周佥事的偏见。
“阉人不一定都是奸臣,奸臣不分阉人或是官位,太过绝对不好。”
周佥事皱眉,似乎对纪烟凡这些话有些不满,“你是在指责我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