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三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昏睡中的纪烟凡脸颊和脖子上已经涌上一层血色。
朱允炆将手放上去,便突地往后缩了一下。
纪烟凡的额头上,着实烫得厉害!
朱允炆翻遍三人衣兜也找不出一个用以退烧的药,只能一趟又一趟地自那瀑布下水潭处拿衣兜装水,拧一拧便一遍又一遍地擦着纪烟凡的手脚与身体。
而纪烟凡这头尚未好转,齐奇那头也起了高烧。
朱允炆手掌中的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那潭水的多次浸泡之下,伤口边缘外翻,泛着白沫,假若不加以处置,日后这手,怕是再不堪用。
但朱允炆如今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自己的手伤之上,他的眼里只有齐奇与纪烟凡两人。
看到他们主仆接二连三地高烧不退,朱允炆的眼中全是焦急之色。
“咱们已经从那断崖上下来了,也无人来追,想来追兵已然退去,你们不能有事。”
朱允炆一边帮纪烟凡擦着手,一边不断地对着他说话。
虽然如今纪烟凡的意志昏沉,但是朱允炆却是坚信他能听得到他说的话。
“此处有古怪,我的内力施展不开,齐奇也受伤了,我无法带着你们两人一道前行。纪烟凡,速速醒来。”
看着纪烟凡依旧紧闭双目,朱允炆微叹一声,手下动作却是半刻不停。
“你先前所说不错,这灵山之中必有古怪,只是你若一直不醒,我们又如何前去探查?”
朱允炆的话还没有说完,使听得一声极为细微的“朱允炆……”
喜得他当下看向纪烟凡的眼睛,果然看到它已经慢慢睁开了。
“朱允炆,我无事。”纪烟凡哑着嗓音道。
朱允炆用力地握了握纪烟凡的手:“咱们都无事。”
说着,他便将身上的牛皮水囊解了下来,递到纪烟凡手中:“我扶你起来喝点水。”
纪烟凡缓缓地点了点头,眼睛余光却是看到了躺在了地上的齐奇:“齐奇他伤势如何?”
“有些麻烦,伤了脑袋,且如今咱们缺药。”
朱允炆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齐奇。
纪烟凡抬手,伸向了自己的脖颈处,解下一个小锦囊之后,便将它递到朱允炆手中:“拿去,让齐奇服下罢。”
朱允炆看着那锦囊眼睛猛地一眯,惊道:“不可!”
“左右不过一颗药丸罢了。”
听得朱允炆的惊呼声,纪烟凡却是平静地笑了一下:“只要能救得齐奇一命,何事做不得?”
朱允炆却是很着急:“齐奇他会无事,但这药丸,不能用在他身上。”
朱允炆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个小锦囊又塞回纪烟凡的手中:“好好收着,莫要再拿出来。”
想了一想,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故而继续往下说道:“这药,世上独留一颗,你可要放好了。”
纪烟凡将那锦囊收在手中,低头看了一眼,便不再言语。
而原本还在昏昏沉沉的齐奇,听得边上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却是正好听到了朱允炆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脑袋瞬间清明,忙不迭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朱主子,可是主子的药出了问题?”
当初簸箕门盟主可是耗费了大量金钱让沐神医给纪烟凡炼制了两枚救命药丸,可活死人,肉白骨。
十数年过去了,那其中一枚已经被用掉了,只剩下这一枚。
不到万不得已,定不会用。
可如今,纪烟凡却因担忧齐奇的伤势,将这药丸给拿了出来。
齐奇看到纪烟凡的面色极差,当下心头更是一慌:“主子,那药呢?”
“齐奇,你可算是醒了。”
纪烟凡摊开自己的手掌,让齐奇看到了那个锦囊:“没事,药好好的,。”
齐奇这才松了一口气,复又躺了下去:“药还在便好。”
朱允炆却是看了他一眼:“你头上伤得不轻,切莫乱动。”
齐奇只是躺了一会,便又很快地站了起来对着纪烟凡道:“左右不过一点小伤,咱们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此处。”
齐奇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起来:“此地不宜久留,主子,我们走。”
齐奇说完便看向朱允炆。
纪烟凡却是看着他那个依旧渗着血丝的额头,有些担心道:“齐奇,你头上的伤不轻,左右无人,在这多留些时候亦未尝不可。”
齐奇却道:“不,主子,我没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处。”
这个地方,不知有何邪门,他的内力竟是半分都提不上来。
但是现在,他不能挑明此事。
唯有力劝纪烟凡离开。
一旁的朱允炆也回过神来:是了,此处并非能久留之地!
“不错,虽然此处无追兵,但亦不能大意,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
朱允炆一边说着,一边扶了纪烟凡一把。
三个人沿着那个石台一路向前,倒是没有再遇上阻挠。
除了齐奇与朱允炆两人的内力依旧是被压制住,其他无恙。
“不知这通道又将去往何处?”
看着眼前出现的又一条通道,纪烟凡与齐奇他们对视了一眼。
不过数秒之后,三人便入了那条通道。
“主子,你看,这些花纹已经出现不止一处,不知有何用意。”
齐奇一边走着一边抬手指了指通道两边墙壁上头所绘的那些壁画。
是了,这条通道自他们一进入时,便发现同上头的那条通道一样,都由云花铺就。
与上面那条通道不同的是,这条通道两边墙壁上,全都绘制了精致繁复的壁画,让纪烟凡三人看着不由得啧啧称赞。
这等气势磅礴的壁画,直看得人热血沸腾。
“这些花纹看似像花纹,三人面前,横亘一道石门。
此门,平整、光滑,竟无丁点异处。
这使得站在它跟前的齐奇啧啧称奇。
纪烟凡与朱允炆也在默默在打量着这道石门。
正如他们所见,这门上并没有任何多余之物。
“难不成这石门并非门?”
齐奇一边说着一边又回头看看来时的通道。
齐奇的自言自语,倒使得纪烟凡眉间一挑:石门非门,有何不可?
如此一想,他便又倒退了回去,重新看向那几幅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