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惠雪,她的父亲是国内一家有名的大公司的五位股东之一,母亲也是达官望族、大家闺秀;所以,陈家的规模虽然还算不上是一个家族,但是享受的待遇却已经是贵族一般了。不过,上天似乎总是看不惯太完美的事物,所以那一年,陈惠雪16岁,就被诊断出了胃癌晚期。
她的父母,为了给她治病,便将她送到了日本——日本的医疗条件毕竟是世界知名的,而且环境也好,有利于养病。
从那一天开始,陈惠雪就穿起了单调的病号服,住进了苍白的病院。虽然惠雪家里不缺钱,给她住的病房都是最高级的,环境设施也都是最好的;但是,病房就是病房,和家里总是不一样的,住在里面的感觉就好像被软禁了一样。
于是,按耐不住寂寞的惠雪,就开始经常性的利用散步的机会偷跑。
结果有一天,惠雪在习惯性偷跑的时候,不小心翻进了铃木智子的病房......
那一年,铃木智子17岁,明明是一个又高又帅的大男孩,却眼神阴郁,骨瘦如柴;并不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竟然跟斗篷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把自己病房的窗户开的很大,惠雪翻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毫无生气地看着书。
察觉到有人入侵了自己的病房,铃木也瞥了一下他那死气沉沉的双眼。
“呀!”陈惠雪发现了铃木智子的存在,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急忙用英语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边说着,她就一边想要再翻窗户出去。
“惠雪!惠雪!你跑到哪里去了?”外面忽然传来了护士和随行翻译的呼喊声。
陈惠雪又发出了一声惊呼,退开了窗户,开始慌慌张张地四下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最后,她把目光锁定在了铃木的病床下面,于是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
下一刻,护士也赶到了窗外,向里面扫视了一遍后,恭敬地说道:“铃木少爷,请问您看到一名中国女孩了吗?”
“没有。”铃木冷冷地说,眼神依旧在看书。
“好的,抱歉打扰了。”护士听罢,便立刻躬身离去了。
听到护士远去的声音后,陈惠雪才“嘿咻!嘿咻!”地又从床底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然后转身对铃木笑道说:“谢谢你没有拆穿我!”
铃木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冷地用英语答:“我只是不想趟这个浑水,麻烦。”
“哇!你的英语好流利啊!”惠雪惊讶道,“英语能说的这么标准的日本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呢!”
铃木有些不耐烦了,语气生硬道:“你说完了吗?”
可是惠雪却依然跃跃欲试地问:“呐!我叫陈惠雪,是一名中国女孩。你叫什么名字?我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你烦不烦?我要看书!”铃木提高了音量,已是有些愠怒了。
惠雪见状,顿时被吓得缩进了窗帘后面,就探出半张脸来,怯懦地说:“可...可是...人家真的想跟你交朋友嘛......”
“滚出去!”铃木终于爆发了怒火,大吼了起来。
结果,惠雪眉头一蹙,眼眶里立刻就噙满了泪水:“呜...好可怕......”
铃木见状,顿时愣住了:“呃...你不要哭好吧?”
“呜呜呜——!好可怕的大哥哥!呜......”惠雪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一屁股坐到地上,立刻就抹起了眼泪。
铃木一下子就慌了,握着书的手都僵硬了起来,无比尴尬地安慰道:“那...那个...对不起,你不要哭了...拜托了......”
“呜——!哥哥好凶!”惠雪听罢,情绪收敛了一些,但是依旧摆着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哭得梨花带雨。
铃木终于没办法,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书放到了枕边,然后吃力地用手扶着床边,慢慢站了起来,想要走过去安慰惠雪。惠雪见铃木连下床都这么吃力,急忙止住了哭声,跑上前去搀扶:“哥哥你身体这么虚弱,还是休息要紧呀。”
铃木看了一眼惠雪,眼神略微有些惊讶,但是紧接着便恢复了阴郁,随后淡淡地说:“我叫铃木智子。”
惠雪听罢,高兴地说道:“呐!我们是不是就算是朋友啦?”
“这...应该...勉强...算是吧。”铃木黑着脸,极其勉强地回答道。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呀?”
“不行。”铃木果断地答道,又开始看起了书。
“诶?为什么呀?”惠雪显得很是失望,“人家总是在限定的时间和范围内才能活动,很无聊的......”
“那就看书。”
“才不要呢!”惠雪撅起了嘴,不情愿道,“书中的世界,是其他人的世界、另一个世界,而不是我可以亲自见证、接触到的这个世界。我想要,更多的感受这个世界。”
“书里的世界,比现实更美好。”铃木的声音低沉,似乎是有些沉重。结果刚说完,他就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惠雪被吓坏了,急忙上前问道:“铃木哥哥,你没事吧?”
铃木喘了口气,抬起了头,毫不在意地说:“没事,习惯了。”但是——被子上清晰的浸染出了一片血迹!
惠雪慌了:“什么没事啊!明明都吐血了啊!快躺下,我去叫医生!”
可是,铃木却一把抓住了惠雪的胳膊,怒气冲冲地说:“我都说了不用叫医生了,你听不懂是吧?”
“可...可是......”惠雪一时间愣住了,“哥哥你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呀?看起来好可怕的样子。”
“没什么,肺纤维化,一年了。”
“纤维化?”惠雪疑惑道,“严重吗?”
“没救了,等死而已。”铃木的声音变得很冷漠,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怎么能这么说呢!不过是肺纤维化而已,还不是绝症吧?”惠雪有些生气地说。
“是不是绝症,我比你清楚。”铃木已经懒得说什么了。
恰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打开,惠雪的护士出现在了门口:“谢天谢地,终于让我找到你了!铃木少爷,打扰您了,我这就把她接走。”语气中虽然有一些急躁,但是明显庆幸的情绪占了主导。
铃木依旧没有看护士一眼,只是冷冷地答:“带走吧,下次记得看严一点。”这句话,他是用日语说的,因为他不想被惠雪听到。
护士急忙躬身应道:“非常对不起,铃木少爷,我们一定会注意的。”然后,又对惠雪微笑道:“来,惠雪,我们走吧,您该休息了。”
“您?”铃木的眼睛轻轻颤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
惠雪见状,也只得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乖乖地走过去了。临走时,她还回头招呼道:“铃木哥哥,再见!以后我再来找你玩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