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太子朱厚照,辽王朱宠涭的心情并不好。
太子这次来访说了两件事,一件事抓捕刘宗,另一件事则是擅自提高田租一事。
虽然太子只是说了事情,可是辽王知道,太子这是在警告自己。
管家自然也听出来了,就说道:“王爷。殿下这次前来府上可是来者不善呀。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辽王朱宠涭沉吟道:“从太子的话里,可以听出,这两件事都与咱们辽王府脱不了干系。与其是来拜访,莫不如说是警告。不过太子现在显然是没有证据,顶多就是听说而已。无凭无据,那可是奈何不了本王。”
管家担忧道:“王爷。可是被太子盯上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呀。据小的了解,只要是被太子盯上了,准没有好果子吃。”
辽王朱宠涭不以为意,说道:“刘宗已经被咱们安排到秭归了。太子就算是将荆州府调查个遍,那也得耗费很多时间。本王觉得,如果太子在短时间内找不到刘宗的话,就会离开荆州府到其他地方调查。他也不可能一直亲力亲为,现在这么做,无非是做做样子罢了。迟早得走的。
告诉刘宗,太子在荆州府这段时间,一定要低调,不要让太子抓住了。如果被太子抓住了,本王可救不了他。”
管家点头称是,继续问道:“王爷。那涨租一事怎么办?如果我们依旧是涨田租的话,太子知道了,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辽王朱宠涭听了,笑着说道:“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太子不可能一直在荆州府待着。等他走了,荆州府那就是咱们的天下了。那些泥腿子还能翻了天不成。地是本王的,本王涨租那是天经地义的。太子下的命令,本王想服从就服从,不想服从,那就不服从。他能奈我何?”
“王爷。小的觉得咱们还是不要与太子硬碰硬。太子手段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要对付咱们辽王府,那咱们就惨了。”
辽王想了想,说道:“那咱们就采取措施堵住太子的嘴就行了。他不是不让涨田租嘛。那咱们就不涨,让那些农户给咱们写个情况说明,由于粮食增产,为了表达对本王的敬意,他们愿意提高田租,然后签字画押。
咱们没有打算涨租,是这些老百姓主动提出来的。这样中没有问题了吧。
太子要惩处的话,那就去惩处这些百姓吧。”
管家听了,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太子知道了,一定会想到是我们做的。”
辽王笑着说道:“地是咱们的地。告诉那些人,如果想要继续租种,那就主动写这个东西。如果不写的话,也可以。秋收结束后,不会再让他们租种咱们辽王府的地了。我就不信了,他们胆敢不同意。”
管家夸赞道:“王爷。您这招实在是太高了。通过租地一事,限制住这些百姓。要想继续租种,那就得写这个情况说明。他们为了继续租种,必然要写。有了这个情况说明,太子知道了,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老百姓那边也闹不起来。是你自己自愿的,同意的。白字黑子,签字画押。翻不了天。高,实在是高。”
辽王朱宠涭说道:“太子今日说,是兴王的手下查出来刘宗逃到了荆州府。这件事是真是假。你怎么看。”
管家回道:“王爷。这个刘宗是兴王的人。闯下了这么大的祸,兴王自然是保不住的。小的认为,兴王也许会建议其逃出安陆府,但是绝对不会主动告诉太子的。毕竟此人是兴王府的人呀。”
辽王点了点头,说道:“本王也是怎么认为的。太子也许是想在本王与兴王之间制造矛盾。如果不是兴王府告诉的太子,那太子又是怎么知道刘宗到了荆州府呢?”
“也许是太子在安陆州的眼线发现的吧。”管家说道。
辽王朱宠涭没有在此事上继续纠结,安排管家抓紧做好这两件事情。
收留刘宗,那是有一定风险的。
在刘宗前来拜访之时,辽王朱宠涭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刘宗理财的能力让辽王朱宠涭又出现了侥幸心理。
在刘宗被太子追捕的危险时刻,自己收留了他。
这必然会收买到刘宗的忠心。
待太子离开荆州府后,刘宗就可以为自己打点生意,创造巨额财富了。
风险与机会是共存的。
其实辽王朱宠涭在考虑是否收留刘宗这件事上,完全是建立在一个基本条件之上。
这个基本条件就是,太子朱厚照与自己是敌对的关系。
正是基于这个基本条件,辽王朱宠涭才做出了收留刘宗的决定。
其实,辽王朱宠涭完全可以采取更为稳妥,更为有效的办法。那就是与太子朱厚照全面合作。
以太子经商的成功经验来看,合作绝对可以令辽王府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
可是辽王朱宠涭因为太子在湖广进行改革,令辽王府损失了巨大的利益,他就直接放弃了这个选择。
朱厚照此次登门拜访,除了警告之外,其实还是想给辽王一个机会。
十分可惜的是,辽王朱宠涭并没有把握好这次机会,并且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太子朱厚照离开了辽王府,并没有在城里停歇,直接就出了城,返回了驻地。
包长善说道:“但愿这个辽王能够知道太子殿下的良苦用心,回心转意。交出刘宗,恢复田租。”
蒋善则说道:“老包。你没有看到辽王的样子嘛。那是矢口否认。依我看,辽王绝对不会主动认错的。”
两个人的观点截然相反,竟然争吵了起来。
太子朱厚照是又气又笑,说道:“好了。你们就不要争论了。”
“殿下。您认为辽王会如何选择呢?”
太子朱厚照说道:“本宫自然是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改正错误。这也是本宫主动去找他的目的所在。可是从辽王给我的感觉看,他绝对是不知悔改,妄图抵抗到底。
辽王这个人本宫虽然接触不多,可是从各方的反应来看,此人心胸狭窄,十分记仇。本宫在湖广的改革令其损失惨重。这笔账他不会算了的。极有可能会选择与本宫对抗。
如果他真这么做的话,那本宫自然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太子朱厚照说得十分轻巧,可是包长善和蒋善知道,辽王如果胆敢与太子作对,绝对是没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