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我自己洗。”
秦思筝忙伸手到水龙头下,胡乱洗了去拿毛巾结果陆羡青先一步扯,他疑惑抬头, “四哥?”
“这么洗能洗干净?重洗,小学生都道怎么才是正确的洗手方法。”陆羡青严苛的说,秦思筝顿时觉得跟他一比有点邋遢,重新放水龙头下仔细搓洗。
“道洗手七步骤是什么么?”陆羡青问。
秦思筝愣了愣, 他平时也很爱干净了,洗手也洗干净了, 但他这么一问忽然有点不确定七个步骤的顺序了, 于是摇了摇头。
陆羡青双手环胸靠边, 好整以暇说:“先搓手掌,两只手的手指并拢, 掌心对慢慢搓洗。”
秦思筝立刻依言照办,双手合十放水龙头下, 让水流冲洗指尖和掌心。
“然后是手背和指缝,左手手指放到右手的指缝里搓洗,洗完之后交换。”陆羡青声调虽轻描淡写,但眸光却贪婪落手上片刻都没移开。
他的手很灵活,虽然比刚认识的时候糙了一些,但那层薄茧就好像挠他心上的砂纸,带来酥麻的触感。
修长指尖落进指缝, 将隐蔽之处仔细照顾,他想亲, 用舌头代替他的手指,清洗他白皙幼嫩的指缝。
“双手交叉,掌心对, 两只手的手指交叉搓洗。”
他的嗓音从一开始的清淡疏冷变得逐渐喑哑,带着一丝沉重的热意,牵脉搏和血液,逐渐燃烧起来,一下一下的焚烧他的理智。
他几乎忍不住想要这个人压水池上,肆无忌惮的幻想着他的手中清洗别的物件,仔仔细细详尽无比的将每一道沟壑都清洗干净。
“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拇指,交替。”
秦思筝很听话,像个小朋友一样乖乖听从他的话一步步洗手,陆羡青猛想到了那天晚上,他哄他多喝了酒,人事不的样子比现还乖几分。
他后来醒了酒,完全不道自己对他做过什么,还一脸歉疚的说自己居然睡着了,内疚打了自己,借口去卫生洗手。
他一定不道自己的手上曾经沾染过什么,也不道一寸寸舐过,还傻乎乎的留宿了他家里。
“四指并拢弯曲放到另一只手的掌心,然后交换。”
秦思筝头一次觉得洗手居然这么麻烦,陆羡青的嗓音很低,宽敞的卫生里甚至有一丝回音,轻轻撞壁然后弹到他的心里,让他有点心悸。
他拍戏从来不用配音,就算是时收音不好必须后期配,他也一定亲自去。
此时那道眸光注视着,再加上这样的声音萦绕耳边,他后背都要汗浸湿透了,连呼吸都乱了一些。
“应该洗干净了吧?”秦思筝就快受不了了,忍不住抬头去陆羡青,他眼底神色吓了一跳,“四哥?”
“最后一步。”陆羡青从墙壁上站直身子,过来着他说:“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洗完就可以吃饭了。”
秦思筝长松了口气,终于要结束了,他关上水龙头准备去他手里拿毛巾的时候一下子包住,陆羡青双手拿着毛巾,包住他的双手揉搓了两下擦干。
四目对,秦思筝呼吸一窒,耳朵微微红了。
安宁外面催促:“祖宗们,洗个手掉进去啦?再不吃饭都要冷了!”
陆羡青收回毛巾挂起来,秦思筝跟他后面出来,安宁一后者眼神闪躲耳朵发红就默默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不要点脸了,就这么见缝插针,洗个手的功夫都能占便宜。
“四哥,一会您要给叶总回个电话。”
“幸幸姐说一个小时后会来电话,还有明天您有个杂志要拍封面,她已经跟周导提过了,抽一上午的时过去。”
“明总刚才来过电话,让您有空回一个。”
“有个专访来跟您敲定时,对方说没空的话可以来酒店采访,不过周长江不喜欢媒体过来,但等戏拍完久了,幸幸姐意思是做个线上专访,让我先问问你的意思。”
“还有……”
安宁将沈长风送来的水果拿去洗了,像个备忘录一样叭叭叭说,陆羡青前几句还给了点回应,结果没完没了的实受不了了,皱眉道:“能不能让我吃完饭再说?”
安宁说:“哦。”
秦思筝却没觉得安宁吵,只是觉得陆羡青好忙,自己糊的没多少工作,除了一开始的那个综艺到后来的宣传片也就是这个电影了,完全不道陆羡青的行程居然排得那么满。
难怪他气色那么差。
秦思筝想了想,给他夹了一块肉放了碗里,安宁忙说:“四哥不吃肉的,思筝你别乱给他夹菜。”
秦思筝一愣,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对不起。”
陆羡青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咬住那块炖得软香的红烧肉,咬了两口吃下去了,“怕胖罢了,吃一口没事,别告诉何幸。”
安宁一副见鬼的表情,陆羡青视线一扫只好话咽了下去。
“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陆羡青了安宁一眼,后者迟疑片刻还是压下心底的担忧,了。
房关上,只剩两人,秦思筝顿时有点紧张,咽了咽唾沫缓解心情才开口问他:“明天您要去拍杂志封面吗?”
陆羡青“嗯”了声,“怎么?舍不得我了?”
秦思筝抿了下唇,想说是,他就快杀青了,属于过一天少一天的状态,他不像陈秋,虽然没有他的角色讨喜,但至少剧组的时长,能跟他朝夕处。
陆羡青以为他是为难,笑了下说:“明天我不,所以今天晚上帮你提前讲讲戏,免得明天你周长江那个东骂,丢我这个师的脸。”
秦思筝心底的那一点雀跃顿时消失了,他是因为怕丢人才叫自己来的,他还以为有点喜欢自己这个学生。
“你放心去吧,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陆羡青“噗嗤”一声笑了,“说得好像我回不来了一样,我拍个杂志半天就回来了,主要也是耽搁路上,除了车祸之外,应该会很快回来。”
秦思筝一捂住他嘴,“您别口无遮拦,呸呸呸。”
陆羡青他捂愣了片刻,眨了眨眼睛,视线与他空中对,秦思筝感觉到掌心的热意,倏收回手,“那个,不吉利。”
“没想到啊,还挺迷信。”
秦思筝执意说:“反正您别说这个,赶紧呸掉。”
陆羡青无奈道:“好,呸掉。”
秦思筝上一世就死了车祸里,现坐车里到油罐车还会反射性闭眼,冲天的火光和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入骨的疼痛。
他想都不敢想,虽然只是玩笑,但他也不想让陆羡青遭遇一次。
“厌厌。”
“厌厌?”陆羡青连叫两次他才回过神,伸手往他嘴里塞了颗葡萄,然后伸手人拽起来到书房里。
“带你戏。”
这里的装修偏豪华,和丁沉海那个冷硬的风格偏差较,不过“丁沉海”本人这儿,压迫力已经有了。
“后面的戏比较温情,主要都是谈恋爱,你是我的救赎。”陆羡青转过身,“咔哒”一声关上,一只手掐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掐住他下巴将人按板上。
“不介意我这么做吧?”他低下头,松开了掐他下巴的那只手,稍有些低的嗓音礼貌道:“你没有正经上过表演课,更不是科班出身,只能用提前预演的方式帮你,你要是介意,或者觉得我占你便宜,可以说。”
这个姿势过亲密,秦思筝不由得紧张起来,但他明白陆羡青不带任何占便宜的心,只是帮他对戏,他怎么好意思说介意。
“不介意的,您随便吧。”秦思筝说。
“好。”
陆羡青重新掐住他的下巴抬起来,猛一用力将他推上,撞得后背微痛,忍不住轻蹙了下眉。
“我满身罪孽,做了很多坏事,遇见你之前我满手血腥,黑暗中载浮载沉,但有一天你突然出现了,像是一束光,照亮我的同时连那些罪孽也一起照亮了。”陆羡青低声靠他耳边,越来越近,几乎是耳鬓厮磨。
“我很害怕,这束阳光让我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出来,但我很依赖你,不自觉的想要靠近这束阳光,怕他消失。”
秦思筝呼吸紧绷,连胸腔都觉得好像缩了一起,丁沉海的台词极好,情绪也入得很快,几乎就是丁沉海本人压着他诉说爱意与恐惧。
他那么强的人也会害怕,那么陆羡青呢?
他也跟丁沉海一样强,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分不清这两个人,恍惚觉得陆羡青就是丁沉海,就像他会觉得陆羡青像“四哥”,是不是他和这些角色都有重叠?
他内心也有一样的恐惧?
陆羡青指尖轻轻揉了他的腰一下提醒他不要那么紧绷,秦思筝忙放松身子,尽量呼吸的频率也调整好,让自己别紧张。
“从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放你,就算是囚禁我也要你留我身边。”
陆羡青将头靠得更近,几乎咬住耳垂般耳语,“阿敬。”
秦思筝呼吸微哽,轻轻“嗯”了一声。
“我喜欢你。”
!!!
秦思筝倏瞪眼,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简直要从嘴里蹦出去,他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