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幸姐。”
何幸磨着牙噼里啪啦一顿骂:“我但凡能跳飞机, 我都直接跳下去了,我就这一会儿不在他就给我乱微博,他人呢?”
安宁忙说:“拍戏呢, 特别忙。”
何幸说:“我知道他现在没在拍戏,他也知道心虚躲我?我的小阿敬?他是嫌青山有思的粮少了,亲自下厨是吧?”
安宁赔笑说:“没有没有,收着呢, 注意分寸了。”
“他有分寸?你现在赶紧把第条微博给我删了。”
安宁哪敢私自删,小心翼翼讨价价道:“要不然问问四哥?”
“问什问, 现在不是时候, 我让你删你就删。”何幸头都大了。
现在就这动静, 她几乎能想象公开那天是什光景了。
安宁说:“其实四哥也没指名道姓护,删掉了反而此地无银百两。”
何幸气糊涂了, 一想也是:“嗯,我后续公关会说是在宣传《善恶之间》含糊过去, 你告诉他,给我安静拍戏什都别说,剩下的事交给我解决,仅此一次下不例!”
安宁忙说知道。
何幸骂完陆羡青之后又开始骂蒋臻,这是个什品种的傻逼,蹭热度蹭到陆羡青脑门上了,他算个什东西!
“幸幸姐消消气, 四哥是有数的。”
“他有数?他有草!”何幸看这边没事也差不多消气了,挂电话之前又补了句, “你告诉他,在剧组少撩秦思筝,想撩带回房间, 听见没?我明天过去一趟。”
安宁立刻说“知道”。
这边。
第一场重头戏在准备中。
秦思筝的戏份在整电影中占比不多,大多存在于丁沉海的回忆杀和犯病时的错觉中。
零碎的片段填补了丁沉海的灵魂空缺。
周长江怕秦思筝入不了戏,便提前清场,把秦思筝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酝酿。
秦思筝捧着剧本,没一会就开始出神,自己是不是真的抢了蒋臻的戏?陆羡青点赞他的微博,是像微博上那些人说的,在给他撑腰吗?
秦思筝思绪纷乱,怎都静不下心来,用力咬了自己一口迫使冷静,把视线强放在剧本上。
“小朋友,要我帮你对戏?”陆羡青靠在门边,双手环胸看着他。
秦思筝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要,换成了否定的答案,他如果真的喜欢蒋臻,自己应该动离他远一点。
陆羡青不喜欢他不要紧,他不想让剧情走到两人反目,陆羡青百般讥讽羞辱他的时候,他希望自己就算死了,留在他心里仍有一分好。
陆羡青有气,蒋臻这傻逼,不会珍惜秦思筝的喜欢,跑自己这儿来碰瓷,瞎这小瞎眼的喜欢。
当然,如果这小瞎眼的服服软,他就尽量消消气。
他靠在一边,好整以暇半天等来一句“不用麻烦您了”。
什玩意?
秦思筝认认真真跟他说:“我不能总是依靠您的帮忙,以后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谢谢您。”
陆羡青略蹙起眉,怎?这是觉得自己怼了他的心上人,在这儿记恨自己呢?
“真不要?”
秦思筝咬咬牙,违心的说了句:“不要。”
拍戏的迫不得已,戏外不能粘着他占便宜,他得学会进退知足。
陆羡青忍着脾气,走过来抽走了他的剧本,“不要不,老师上课认真听。”
秦思筝他掐住下巴一抬,一吻落下来时呆立当场。
陆羡青含着他的嘴唇说:“待会的戏我偏动,但你要回应,初敬的角色和你有几分相似,没吻戏经验,亲的时候带点胆怯,见过小猫舔牛奶吗?”
陆羡青满意的看到他眼底的震惊到害羞闪躲,心情算好了一些。
“来,学着小猫舔牛奶一舔我。”
秦思筝万分拒绝,“我懂了,已经明了。”
“检查作业,快点!”
秦思筝深吸了口气,现在交作业也比一会挨周长江的骂一直ng大家围观的好,于是抬起头凑上陆羡青的嘴唇,想象小猫舔牛奶的子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轻扫。
他连脖子都红了,陆羡青身心舒畅的看他紧张的眉尖都在颤,故意逼他再狠一些,“咬我一下。”
“那个,小秦啊……”周长江一推开门就傻了,秦思筝飞快躲开,“周导您别误会我跟四哥就是对对戏。”
周长江哪舍得说他,最近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只好转头骂另一个,“陆老师挺尽责,以后少我讲一遍戏了。”
陆羡青照单全收笑了:“那哪儿能呢。”
周长江刚在外头听人说完热搜的八卦,一进屋就看到他站那儿忽悠人亲他,装的跟个大尾巴狼似的。
不要脸的东西。
陆羡青说:“周导给我讲讲戏吧,来啊,当我新人。”
“给你讲戏?剧本在你眼里从来都是答案仅供参考。”周长江嘴上这说,手却开始翻剧本了。
他不给陆羡青讲,也要给秦思筝顺一遍。
“丁沉海愿意踏足这个肮脏的西华街,对于他来说就等于打开了自己的心把你装进去了,初敬也知道,所以很惊喜。”
“初敬早就喜欢丁沉海了,但自己这个地方实在太烂了,所以回应也是带着怯的,小心把自己的心交出去,捧在丁沉海面前希望他不要嫌弃,能理解吗?”
陆羡青立刻捧场鼓掌:“这一说好理解多了,你看,当老师是您在。”
周长江根本不想理他,交调整情绪准备拍,走之前特地问秦思筝:“你要不要去解决一下?给你留半小时够吗?”
秦思筝茫然:“哪个?”
周长江看了看陆羡青,扭头出去了,陆羡青一下笑了,“这老东西。”
秦思筝持续茫然,解决什?
陆羡青朝他勾了勾手指,等他疑惑靠过来时说:“他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弄一遍,免得待会儿有觉了尴尬。”
秦思筝瞪大双眼,眼神都不知往哪儿放了,“不、不用了吧。”
陆羡青歪头看他:“确定自己不会有觉?”
秦思筝也不敢确定自己他撩拨的时候会不会,可他自己没弄过,要现在去卫生间弄?
陆羡青看他脸颊通红,动了动喉咙缓解干渴,善解人意道:“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我让安宁把护身胶带拿过来?贴上那个就好点。”
秦思筝思忖片刻,轻轻点头。
安宁做事麻利,很快取来放在床上,秦思筝以她会打趣自己,结果她只是放下就走了,他松了口气,对安宁的好又多了一分。
不过,“这怎有两份?你也要?”
陆羡青扫他一眼,“怎?你想亲眼看看我到底不?那我不戴了,一会给你演示一遍。”
秦思筝立刻摆手:“不了不了,您是戴上,以防万一。”
陆羡青嗤了,不,我绝对比蒋臻。
“四哥,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贴好了叫你。”
陆羡青:“你有的我也有,害羞。我转过去让你自己慢慢贴了吧?”
秦思筝等了一会,确定他不会转过来拿起护身,现根本不会用,“四哥,你会吗?”
陆羡青背对着他,忍住嘴角的笑意说:“会啊。”
秦思筝:“那您能帮我演示一下怎用吗?我不会。”
陆羡青故意“啊”了却不说下半句,心说让你再躲着我?不是得求我。
“四哥?”
陆羡青难道:“可是我演示就得转过头,得碰你,刚你让我转过身去不让我看,跟我要占你便宜似的,现在一句话让我转过去我就转过去?哪有这便宜的事儿。”
秦思筝理亏,但现在不贴他就得找别人了,他本能不太想找别人帮忙这私密的事情。
陆羡青能想象他难的子,憋着笑故意又说:“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说呢?厌厌。”
秦思筝咬咬牙,伸出手拽住他的西装袖子,“陆老师,教教我。”
“教你什?问老师问题的时候要说明,不然老师怎知道你哪儿不会呢?”
陆羡青几乎要忍不住胸腔里那股燃烧的热意,执意逼他。
秦思筝咬咬牙,“算了,是不麻烦您了,我去找长风。”
“就这点耐性?”
陆羡青拿过他手里的胶带和护身,详细给他解释了一下用法,“不要缠的太紧,扯胶带的时候会扯掉汗毛估计会有点痛,这是不能避免的,有不能太松,万一有反应会顶开。”
秦思筝看着他手比划的位,忍不住想陆羡青顶开护身应该是什子,听说他拍戏没有反应,这次会有吗?
陆羡青讲完现他呼吸都乱成一锅粥了,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看他,了然地靠他耳边,压低音说:“阿敬,再想一会就得去卫生间贴得上了。”
秦思筝抢过护身和胶带催他背过身,完全没有现房间里有一个破碎的小镜子,折射到了一点点画面。
陆羡青垂眼,肆无忌惮的观赏,看那双修长双手拿着护身,笨拙的缠胶带,也不敢碰那里,越是避开越是让他觉得血脉偾张。
那天生日,他大善心帮过秦思筝一次,隔着布料轻颤的子可爱极了,洇透的地方他尝过,很浓,又很“甜”。
明天的戏拍完他就要杀青了,有一段时间见不着,得想点什办法让他多回来探班。
“我好了。”
陆羡青回过神,“那我能转过来了吗?”
秦思筝说:“我转过去,您把东西都穿上我再转过来。”
陆羡青把东西从床上拿起来,冷呵了:“转吧,省得你盯着我看,戴。”
秦思筝默默在心里反驳:他不会看一下就起反应的好不好!
陆羡青动作比秦思筝利落很多,下五除整理完衣服冲门口说了:“安宁,叫他们进来。”
清场打板,正式开拍。
初敬正在家跷着腿睡觉,忽然听见楼下嘈杂的音,掀开阁楼的小窗户往外探头,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西华街口。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下了车,面容苍俊美,握着伞的手都的要命。
他从伞下抬起头,正好和窗户边的初敬对上,却又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他。
小宇他打过,洋也见过他的凶狠,以他是来找麻烦的,立刻大叫人。
他撑着伞,一步步往到处充斥着肮脏腐臭的西华街里来,污水溅在他干净的皮鞋上,留下一个个泥星子。
“初敬住在哪儿?”他问。
小宇举着棍子,一双眼睛防备的看着他:“你想干什!我们不欠你的了!你敢伤害阿敬我对你不客气!”
西华街的人都出来了,愤怒又仇恨地盯着他:“你们这些人,欺负人也不能欺负到家门口来!太过分了!”
丁沉海毫无起伏的音又问:“他在哪儿。”
他举着伞围在中间,眼看就要动手,初敬忙冲着窗户下大喊:“别打别打,他来找我有点事!”
他趿拉着拖鞋跑下去,拽着丁沉海的手就往楼上带,“来我家说。”
九叔说:“阿敬,你怎会跟他扯上关系的?”
初敬没告诉他们小宇惹的祸,只道:“我借了他钱,他来要债的。”
九叔不信,初敬掐了丁沉海手一下,“快点头。”
丁沉海点头,“他欠了我钱。”
九叔说:“那你赶快给他!让他离开这里!我们这里不欢迎他!”
“知道知道。”初敬把人带上了楼,奶奶出去买菜一会就回来了,他飞快把人塞进了自己住的阁楼里。
丁沉海看着狭小的阁楼,“你住这儿?”
“嗯,脏乱了一点,地方也很小。”
他住的地方甚至不如丁沉海的狗窝干净,霉味一阵阵窜进鼻尖,初敬从心底泛出一丝自卑,他们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云泥之别。
“您怎来了?我的比赛打完了,我不欠你的了。”
“你欠。”丁沉海把伞放在一边,掸了掸肩上的雨,抖落一丝冷意。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说好帮你打完那些比赛就两不相欠的,你不能……”话音未落,他忽然陷入一个冰冷的怀抱,脖子上传来同冰冷的气息。
“喂你怎了?”初敬拍拍他的背,恍然道:“你又做噩梦了?”
“嗯。”丁沉海嗓音冰冷,带着一点几不可察的颤抖。
“你这大的人了,怕做噩梦,我们街上的小姑娘都不怕了。”
“我不是怕。”丁沉海说。
“不承认呢,你看你嘴唇都成什了,一看就是吓坏了。”
初敬拉开他,伸手给他垂落额头的头拨开,顺手擦去额头上不知道是雨是汗的湿痕,想起他那天无助的子,心尖像是针轻轻扎了一下似的。
丁沉海看人时很专注,似乎要把他灵魂都拽出来,初敬本能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掐住下巴带了回来。
“我亲一下你,吗?”
初敬当场愣了,丁沉海握着他的下巴,又问了一句:“我亲一下你,吗?”
初敬倏地收回手,把他推开了一些,顾左右而言他:“那个,你吃饭了吗?”
丁沉海摇了下头,初敬抿抿唇说:“我这里有刚没喝完的粥,你……愿意吃吗?”
他怕丁沉海嫌脏,正想说要不然送他回家,陪他吃完饭再回来。
结果他没有,而是点点头坐在了他的床上,出“咯吱”一响。
“那你坐一会,我把粥热好了端给你。”
初敬快步出去,几分钟后端着粥上来,微黄的小米和大米一起煮,卖相很差。
“不脏的,我奶奶做饭很干净,你尝尝?”
丁沉海拿过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粥煮的很软烂,有一点甜味。
“好喝吗?”
少年满怀期待的眼睛落入他视线,像是昨晚他隔着天窗看到的夜空,遥远,触手难及。
良久。
丁沉海点点头:“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点啊,楼下有呢,不够的话我再帮你盛上来。”初敬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坐姿笔直挺拔,黑西装和自己洗到的床单有些格格不入。
他鬼使神差说:“你衣服湿了吗?要不要脱掉晾一下,等走的时候再穿。”
丁沉海没说好不好,直接站了起来伸直手,初敬愣了下明他是要自己帮忙呢,小嘟囔说:“真是个大爷,要伺候你。”
他帮丁沉海脱掉西装挂起来,安安静静坐在他旁边看他喝粥,他吃饭很斯文,喉结滚动的时候都含着一丝色气。
他这种干净禁欲的人,不知道纵起欲来是什子,应该特别性吧,初敬想。
“嗯啊……死东西轻一点……要死啦……”楼上不和谐的音夹杂着床脚摩擦地板“嘎吱嘎吱”的音。
初敬脸颊瞬间红了,下意识伸手捂住了丁沉海的耳朵,“你别……别听。”
楼上是个“按摩店”兼职做一些成人生意,不五时就会传来这种音,他已经习惯了,但此时一听却觉得不堪入耳。
丁沉海盯着他的眼睛,细微的音听不太真切,注意力全在面前少年殷红的嘴唇上,一张一合的诱惑着他。
他扔了碗,啪嚓一碎成几瓣儿,初敬大惊,“你干嘛?碗摔碎了你下次用手?”
一句话没说完他就压在了床上,丁沉海的眼睛很黑,像夜晚的海面,表面风平浪静其实下面早已暗潮汹涌。
他瞬间紧张起来,“丁……丁生,你别冲动啊,我不让你赔碗了,冷静点。”
丁沉海的手指从他嘴角摩挲到耳朵,流连一会又转回来,明明是询问却说得像是蛊惑一引人沉沦,“阿敬,我亲亲你,好吗?”
初敬刚想说话,楼上再次传来“嘎吱”,他别过眼,小说:“我是男的。”
“我很清楚。”丁沉海低下头亲在他的眼睛上。
初敬觉得自己睫毛都弄湿了,酥麻从眼睛传到指尖,他又说:“我是西华街的人,配不上你。”
丁沉海的唇落在他鼻尖,逐渐下移连同音一起送入他的口中,“我想要你,阿敬。”
剧组的人最近全都喊阿敬,秦思筝恍惚觉得这句话不是台词,而是真的陆羡青在对他说,他想要自己。
他多希望这是真的,可他知道不可能,两人之间横亘着原著这种无法跨越的鸿沟,秦思筝眼眶微微酸。
陆羡青看见他呆,压低了音在他耳边嗤了:“又在想蒋臻?拍戏呢,给我收神儿。”
秦思筝连忙收拾好情绪,把自己重新放在初敬的壳子里,就当几天的初敬,心安理得的拥有他。
他伸手拽住陆羡青的领子,扬着眉说:“我这个人很暴力的,你要我也,但是你不能甩我,除非是死,不然你就摆脱不了我了,不然我会打死你的。”
“好。”丁沉海低下头去找他的唇,伴随着楼上的“嘎吱”,楼下也有聊天的音顺着窗户缝儿传过来。
“刚来找阿敬的那个是丁沉海吧?他来干什?这种冷血无情的人连兄弟都敢害死,是不是找阿敬麻烦?”
“阿敬怎认识的这种人?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小宇,你整天跟他在一块儿,你说。”
“我不知道啊,你别问我,你自己去问阿敬好了。”
丁沉海咬着初敬的嘴唇,像是笑了,“他们说我冷血无情,说我找你麻烦,你要不要让他们听听,我是不是真的在找你麻烦?”
初敬脸红耳热,“你把窗户关上!别乱亲,小心我揍你啊!”
“他们很疼你啊,要不要让这些看着你长大的人听一听,我是怎欺负你的?阿敬。”丁沉海低头看着他绯红的脸颊有微红的眼尾,嘴唇上移落在那儿轻轻舔吸。
秦思筝从来没人亲过,更不知道亲吻能有这多的花,连手指都有点麻了,眼角最脆弱的地方挟持,沁出生理性泪水。
他本能的动了动腿,护身有些不太舒服,他扣住的手也不太舒服,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
耳边有他沉重的呼吸,有楼上的暧昧楼下的关心,种音夹杂在一起他几乎要逼疯了,少年未经情事,强自支撑的嚣张也化成了害羞。
“四哥。”
“卡!”
周长江拍着大腿惋惜,“怎回事啊阿敬!刚刚拍的好好的,喊丁沉海啊,喊什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