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筝避开水龙头喷溅, 拧到热水的方向等水温调整到差多才站去,让温热的水流兜头冲下来,冲刷昏沉思绪, 找回一丝清醒。
他没找新的沐浴乳,用了陆羡青惯常用的那一瓶,淡淡的马鞭草气味,莫名让他联想到陆羡青在这里洗澡, 用这瓶沐浴乳的样子。
秦思筝连忙打住思绪,冲完身上的泡沫扯过毛巾擦干, 到陆羡青说的隔间中找到了柜子打开, 里面的衣服按照颜色叠得整整齐齐, 但多半都是白黑灰三色。
他随便拿出一条休闲裤和白衬衫套上,挽起袖子找到牙具撕开, 洗漱完毕将自己的衣服裤子洗干净晾起来。
陆羡青听见卫生间的水声,捻着手指想还好他吃饱了, 然都想冲进卫生间去抢夺。
电话铃声拉回他的思绪,他有些耐的扫了一眼,但看到屏幕上人名的时候又舒展开了,拿起来接通:“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您老越活越年轻了。”
胡敛之轻斥:“没大没小。”
陆羡青沉默了下,老老实实喊了声:“外公。”
老爷子优哉游哉“嗯”了声,让他再叫一声, 得到一个冷哼后自动略过了篇儿,说:“你生日了, 给你准备了份儿礼物,许说要啊。”
陆羡青嗤了声:“要您公司,爱留给谁留给谁, 懒得管。”
“你就想演戏,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拼命,冬天下冰水,夏天捂痱子。”老爷子哼了声,嘟囔了半天话锋一转,说:“秦思筝小孩儿真是不错,见义勇为我就很喜欢,试镜错,你答应的事儿,能反悔啊。”
“反悔,瞧您吓的。”
胡敛之被送进医院检查,他身体硬朗没什么大问题,在医院观察有脑震荡的时候就派人去调查秦思筝是何许人。
手下人报告是娱乐圈的一枚小鲜肉,快糊到了地心,素质败坏、形象全无,总之无论什么样负面的新闻发生在他身上都不奇怪那种。
他有点不解,那个从台子上跳下来救他,一脸冰冷斥责两个打架的人的少年,是形容的样?
底下人给他看视频:“他最近在一个热门综艺里表现还,现在口碑两极分化,所以这些消息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差,您可以去问问您的外孙。”
“谁?”
“陆先生跟他在综艺里走得比较近,大概了解他一些。”
胡敛之拿过ipad,正好看到综艺里是陆羡青抓住受伤的秦思筝,将他的手指含进嘴里止血的画面,敢置信的揉揉眼睛。
陆羡青那个破烂脾气,他么温柔?
“保护这双手,可以帮你砍了他。”胡敛之看到这里就沉默了,虽然他个外孙性格不太好,但么说话还是头一回。
他给陆羡青拨了个电话询问秦思筝,顺便将他在国外救自己的事一并说了,老爷子清正一辈子想欠别人任何事。
陆羡青想了想,“您最近是有一个宣传片要拍吧,游戏十周年那个,给他拍就得了,反正也值钱,没几个人看。”
胡敛之:“值钱?没人看?”
陆羡青说:“最近那个宣传片主要拍什么?帮您看看剧本。”
胡敛之一点倒是比较信任陆羡青,大致跟他讲了一下是要推一个新门派,连带着要放一个新的npc。
陆羡青听完,给了个建议:“小将军挺出彩,别拍老一辈儿了,拍小孩儿吧,正好他能做个主角儿。”
秦思筝先前的那张抓床单的照片知道是谁给出的主意,按照他自己肯定做出,多半是那个脑残团队,何幸说的对,长线发展的第一步先得把个洗了,其他有石锤的再另说。
陆羡青想着,侧头看了眼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乍停,应该是洗完了。
“几天要进组,拍完了回去见您。”陆羡青说。
胡敛之冷哼一声:“个尽快是半年的意思?说你小了,二十五六了给找个外孙媳妇儿,上回明忡跟显摆他那小孙,可把气死了。”
陆羡青了下:“那下次您跟他说,他那小孙子明斐正集邮呢,就快凑足一本水浒了,给他带回去108个,半年不带重样。”
胡敛之斥他:“别嬉皮笑脸的,说正事儿呢!”
陆羡青听见卫生间开门的声音,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随口道:“了,有机会带个小孩儿回去陪您玩儿,挂了。”
陆羡青挂掉电话,一回头看到刚从浴室出来的少年。
明明身量修长,可跟他一比还是矮了些,衣服穿在身上有些大,松松垮垮地平添了一股诱人模样。
如果秦思筝只穿着他衬衫坐在他腿上由着他喂东西,该是什么样?如果现在攥住他的手强吻,被打死吗?
应该会,还是算了,他突然没那么想死了。
“困了么?”
秦思筝点点头,残留的酒意让他还有点晕,而且他怕自己待再干点什么,还是赶紧回房间的好,把自己锁起来。
“,那睡觉吧,跟来。”
陆羡青将他带上楼,“住这儿吧,床单是安宁昨天换的,桌上有精油,觉得睡不着可以点一点比较好睡。”
秦思筝环视着房间,和楼下截然相反的布置,灯光是温柔的暖黄色,墙上挂着手绘的画作,和楼下冷硬的黑白格格不入。
“放心的话就把门锁上。”陆羡青说着,递给他一枚钥匙:“只有你有,进来。”
秦思筝耳朵有点红,他才是怕个。
“了,晚安。”
秦思筝捧着钥匙,等他出去了才后知后觉对着空气补了句:“四哥晚安。”
陆羡青没有给自己留钥匙,听见锁门的声音轻轻笑了下,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了投影幕,赫然出现了客房画面。
他倒了杯酒,贪婪的看着少年走到窗边揭开窗帘往外看,了一开始在房间里练起仰卧起坐,估计怕自己流汗所以动作大。
暖黄的灯光衬得他肤色很好看,整个人暖呼呼的像棵小向日葵,需要太阳的照顾。
他估计练累了,翻身跪坐在床边点上精油,没一就开始打呵欠,窝在被子里睡得安稳又乖巧,侧脸压在枕头里。
陆羡青抓住扶手,克制着撞开门,去向他忏悔的冲动。
秦思筝一夜好眠,早上居然一觉睡到了八点钟才醒。
他迅速爬起来下楼,陆羡青正在吃早饭,旁边是一直在数落的何幸,“你个脸怎么又是伤,就请了一天假你就……秦思筝?”
陆羡青回头:“醒了?”
“……四哥,何幸姐。”秦思筝尴尬打招呼,他本来想早起,趁着别人都没来的时候就托安宁偷偷送他走的,结果睡过头了。
何幸看他穿着陆羡青的衣服,气都要上来了,指指他又指指陆羡青,瞠目结舌又去看安宁,后者立刻摇头:“知道啊,他昨天把撵走了,说要去老板那儿来着,没去啊?”
何幸深吸一口气。
陆羡青扫了她一眼,何幸一口气憋了回去,牙都要咬碎了,“四哥,你真是好样的。”骂完微笑着看向秦思筝:“起来啦,睡得好吗?”
秦思筝被她得头皮发麻,“还、还。”
何幸疯狂在心里画忍字,陆羡青说:“去洗漱过来吃饭,衣服已经让安宁帮你烘干了,一吃完饭让她送你回家。”
秦思筝点头,快步去了卫生间换衣服。
何幸脸上的容瞬间消失,“你脸上的伤是他打的?你老实跟说,昨天晚上把他怎么了?有个心理准备,看看判几年,找个好律师。”
陆羡青说:“没怎么。”
“没怎么人家把你打样?你就是说你把他强……那个了都信你知道吗?你看看你张脸,的亲娘。”何幸生怕秦思筝听见,把声音压了又压,“你怎么把他骗回来的?”
“生日啊。”陆羡青说。
“?你生日不是二月份吗?”
陆羡青说:“生日就是昨天。”
“……”何幸简直要被他的要脸惊呆了,“你该不觉得秦思筝?他但凡上小学会用二十六键和九键任何一个输入法,在搜索框里打上三个字你就当场完蛋知道吗?”
陆羡青面不改色:“你说的对,经纪人觉得太老了,强行把生日改小了一岁,很无奈,违抗了无良经纪公司。他应该会更加心疼我,而谴责你,你说呢?”
“他妈……”何幸磨着牙,,“真的四哥,上辈子就是欠你的,大概是给你灌药的金莲。”
陆羡青斜眼看他:“说谁大郎?个儿和长相,侮辱谁呢?保底开箱也应该是个龙阳君,靠脸吃饭呢。”
何幸皮笑肉的说:“,是大郎,灌自己,了吧?”
顿了顿,她看向卫生间的方向,低声问:“问你,你确定自己真的没对他做什么?你少糊弄啊。真要是喜欢你就好好追人家,到手了光明正大干什么。他要是喜欢你,你们这叫情趣,他喜欢你,你叫诱拐叫变态你知道吗?到时候你上法制栏目人家可不给你影帝奖杯,你给搞清楚了!”
陆羡青说:“何幸,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何幸如临大敌:“,你没有!”
陆羡青歪了下头,“想跟明斐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