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的内容是:“小骆,数目定下来了,只有20万。我尽力了!另:袁保稍后会直接打电话给你,他和周游、邬有礼要一起做你的思想工作。”
骆千帆愤怒,冷笑。做我的思想工作我就能放弃180万了?
扯淡!
袁保你他妈真让人搞不懂,老老实实按照约定付款不好吗?损人不利己,脑子进水了吗?
他把车停在路边,想给柴满仓打个电话,已经拨号又挂断。
找柴满仓没用,除了安慰,他无法提供更多的帮助。
算了,不再把他夹在中间了。
正想着,一个座机号码打进来,骆千帆接通,是袁保的声音,笑呵呵的,伪亲和:“小骆啊,下午没有安排采访吧?”
骆千帆克制着说道:“没有,袁总。”
袁保笑着说:“既然如此,下午2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们要和你谈一谈发行提成的事情。”
“好的袁总,我准时到。”
话题并没有展开,骆千帆没有要进一步问询的意愿。
挂断电话,骆千帆直接打给法律顾问赵程程:“下午2点,你带着律师函到虹城晚报社楼下等我,把宋炭也叫上,穿正装!”
赵程程问道:“报社果然要赖账了?”
骆千帆说:“没错!”
刚挂断赵程程的电话,魏来打进来:“骆总,您最近来公司吗?我和沈总监都有一些文件等着您签。”
骆千帆说:“你们下午2点半左右到虹城晚报四楼来找我吧。”
“到报社办公,这样好吗?”
“好,特别好!放心吧!”
……
中午,骆千帆去洗了个澡、理了个发,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
又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里面西装领带,外面穿着羊毛的呢子大衣,脚上穿上锃亮的皮鞋。
下午2点,西北风越刮越猛,看来真的要下雪了。
骆千帆开着奔驰车准时来到报社。
宋炭和赵程程已经报社楼下等候,拎着公文包,也都是西装革履,穿着十分正式。
两个人看到骆千帆的穿着打扮,都有些愣神。他们见惯了骆千帆衣着随便的样子,多数情况下像个社会闲散人员。
可是今天的骆千帆,商务范儿、大佬范儿十足,而且瘦高、帅气,不能不令人高看一眼。
“骆总好。”赵程程恭敬地问候。
宋炭以往见到骆千帆的时候,偶尔会摸头,或者蹬踹屁股,可是今天不由自主地规矩起来。
当然,他不会像赵程程那样恭敬着喊“骆总好”,只是收敛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特么帅!”
骆千帆淡淡地笑了笑:“跟我上楼吧。”
赵程程心思细腻,问道:“骆总,我们跟你上楼,你是以一个普通记者的身份面对他们,还是以骆驼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老总的身份直接摊牌?”
骆千帆说:“他们讲理,我还是他们的下属;他们不要脸、不讲理,我就跟他们平等对话。”
“明白!”
商定,骆千帆带着高大的宋炭和小巧的赵程程进了报社的大门。同事们不管男女,看到骆千帆无不惊诧。
“那是骆千帆吧?”
“是的吧!”
“怎么穿的像去拍电影?”
“别说,挺有气场,帅!”
“得了吧,你看哪个有钱人都帅!”
电梯门口碰到从电梯里低着头往外走的张楚,张楚先看到身材娇小的赵程程,又看到身材高大、气势逼人的宋炭,下意识躲避着走。
“干嘛去?”骆千帆在他刺猬头的后脑勺抽了一下。张楚这才看到到骆千帆,立刻懵了,上下打量道:“卧槽!帆哥!帅的一比!!”
“什么吊话?”
骆千帆带着两人进电梯,赵程程赶紧伺候着按键,张楚看着他们,挠了挠头,更懵了,这俩人怎么一个像是骆千帆的保镖,一个像是他的秘书?
瞧人家这记者当的,多好的装逼配置?
他哪知道,骆千帆手里开着两个公司,那才是真正的装逼资源。
上楼,骆千帆并没有让宋炭和赵程程进社会部的办公室,指着旁边一间空闲的小会议室,让他们坐在里面等待,随时等候他的召唤。
他自己直接去到袁保的办公室。
站在袁保办公室的门口,骆千帆的心情平静得很——他不担心撕破脸,不担心被开除,蒸蒸日上的沙漠之舟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咚咚咚!”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袁保的声音:“进!”
骆千帆推开门,袁保立刻招手,“哟,小骆,穿这么帅气,赶紧进来,就等你了!”
骆千帆走进来,这才发现,办公室里竟然一共坐了五个人。
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当然是笑容可掬、轻松愉悦的袁保,会客沙发上分别坐着周游、柴满仓、邬有礼和徐来运。
周游和柴满仓坐在长沙发上,邬有礼和徐来运坐在茶几两侧的独立沙发上。
看遍整间办公室,只有靠墙还摆着一张木椅子,骆千帆想要坐下来的话,就得把椅子搬过来。
若在平时,他会毫不在意地把椅子搬过来规规矩矩地坐好。
可是今天他有些生气。把我喊过来谈提成的事情,却不为我准备一把像样的椅子,故意的吧,还拿我当下属?
坑我的钱还要摆出居高临下的态度?
你们想瞎了心,我穿这么正式可不是给你们来当下属的,我们是合同双方的平等主体。我是来合理、合法、理直气壮来拿走我的钱!
骆千帆不动声色,笑呵呵却很没有礼貌地走到袁保办公桌的正对面,面对着袁保,背对着其他人。
这样,其余四人都只能看到他的后背,成了他的背景板。
邬有礼气得望着周游,周游因为被无视皱紧了眉头。
他的等级意识最强烈,骆千帆如此没有礼貌,简直就是大不敬!
他不耐烦地“咳嗽”了两声,提醒骆千帆,你要有点眼力见。
可是骆千帆根本不理会,淡淡地问袁保:“袁总,您找我,是为了发行提成的事情吧,最终的数字算出来了吗?”
“算出来了”,袁保假客气,笑呵呵地说:“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好的好的”,骆千帆答应着。他根本不瞅靠墙的椅子,转身站在茶几的旁边,“很不懂事”地看着四个人,等着其中一个站起来让座。
四个人面面相觑,最后柴满仓笑呵呵地站起来:“小骆,你坐我这里来。”
“谢谢柴总”,骆千帆也不客气,靠着周游坐在长沙发上,周游简直气炸了肺,太不像话了,这里有你坐的位置吗?
邬有礼和徐来运一看,怎么能让柴满仓站着,两个人都站起来给柴满仓让座,柴满仓就近坐在邬有礼的座位上,邬有礼只好把靠墙的椅子搬过来坐下。
骆千帆暗笑。
他并不是真的在争座位,他争的是平等对话的机会。
看上去只是一个细节,实际上赢了一场交锋!
有了一个舒服的座位,才好争取下一步权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