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御下不严,冲撞了陛下,请陛下赐罪!”袁辉大老远的就直接跪倒,几乎是一步一磕头,来到跟前惶然道:“微臣——”
“御下不严,倒也算是个过错,不过冲撞了朕到也谈不上!”孟丛云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你是燕地过来的?”
“陛下明察,微臣确实是从燕地调过来接任东都留守一职,然则洛阳城大,微臣虽然战战兢兢,然则却还是出了纰漏,愿听陛下教诲。”袁辉不敢抬头,只是连连道:“那几个孽障微臣也已经一并带来,请陛下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朕若是小气的人,他们昨夜也就回不去了。”孟丛云摇了摇头道:“今日让你前来,我是有话要问你,这李如龙一个讼师哪来的胆子议论迁都一事?而且听他的口气,如今洛阳城内是不是这种传言非常多啊?”
“不敢欺瞒陛下,确实很多,而且多为本地大族!”袁辉有些诧异,但是随即道:“微臣是外来人,所以素日里抓的也都是大奸大恶之辈,再加上运河刚刚疏浚成功,竟对此并没有过多详查。”
“是啊,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一事,那几个衙役你自己处置,那个李如龙也是如此,不过有件事你必须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去弄清楚,在洛阳到底有多少人在传这件事,还有,是不是就只在传迁都这一件事,为何这些人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压其他有意见之人,是谁在背后给他们撑腰!”孟丛云的这一番话说得袁辉额头直冒冷汗,当即连连磕头不止。
“这叫防微杜渐,有些事可以宽容,就算是有些过火,处罚一下也就是了。但是有些事却事关天下安定,必须查清楚,你明白吗?”孟丛云朝着对方道:“能从燕地走出来接任东都留守,你本身的才学我也清楚,但是对于有些事你要做到心中有数,便是外地人,在本地无依无靠,更要相信朝廷,相信朝廷赋予你的权力,要用好这份权力,为百姓谋福祉,为朝廷分忧,为天下尽心!”
“多谢陛下提点,微臣一定谨记在心,回去之后立即探查,绝不耽误陛下的大事!”袁辉匆匆走出去之后,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衣服全都湿透了,被外面的风一吹,差点一个跟头直接栽了出去。
“皇姐,这个袁辉只怕未必能查出什么吧。”耶律依云朝着孟丛云道:“而且此人一看就是精于务实,而不善权谋,所以——”
“他只是摆在台面上的,重要的还是暗卫。这种事情也非他所长,所以不必寄希望于他,只是他代表东都留守府,必须拿出态度出来,如此才能扭转舆情,才能让百姓明白,何为朝廷的意思!”孟丛云摇头道:“也唯有如此,才有可能让背后之人露出马脚,给青儿他们带来突破的缺口。”
“说的也是!”耶律依云这边起身走到对方跟前的时候,孟丛云已经有所预感,甚至于在这一刻,她所交代下去的袁辉也已经开始快速采取了动作,一场围绕着迁都的争论也正是浮出水面,只不过此时此刻东都留守府摆在台面之上,后面暗卫却已经悄然开始了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