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欢看着这位一脸信心满满感到异常自我优越的女子,嘴角抽了抽,回头,果然看到洛玥一张脸已经全黑下来了。
萧苑玉见自己对对方宣布了这等天大的喜讯,对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有些恼怒地跺了跺脚,“我与你说话呢!我说我看上你了,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呢!”
这世上想当她驸马的男人多了去,所以她身边一直有男人在围绕讨好,可她不曾用正眼瞧过他们。今日,难得这一个是她看上了的,心里一下子涌起以前不曾有过的欢喜,她想,她应该喜欢上眼前这个长得倾城绝艳的男子了!正迫不及待与他分享自己的心情,让他知道他有多幸运……可是,这人一脸冰冷,一点反应也不给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洛玥瞥了她一眼,冷冷地丢下这一句,回头,对薄欢道:“阿欢,我们走吧。”
薄欢扫了一眼一脸愤然的女子,唇角弯了起来,带着兴味的笑。
萧苑玉万万没想到,自己向他表白,这个男子非但一点也不欢喜,反而还转身就走人!她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差点没气歪了鼻子,拔腿就要追上去教训一番,却被身旁的婢女拉住了。
“你做什么拉住我!”萧苑玉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怒道。
“公主,奴婢方才……好像看到太子殿下的身影了。”婢女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
萧苑玉一惊,忙伸长脖子四处张望,还真让她给瞧见了萧玠的背影,吓得一缩头,忙扯住婢女掉头就跑,就跟后边跟着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一样。
想她堂堂金枝玉叶,备受皇上盛宠,母妃又是淑妃,本该天不怕地不怕的,却惟独对这个太子哥哥怕得要死。
这原因,要说到萧苑玉小时候了,她小时候就已经刁蛮跋扈,在宫中横着走,专爱欺负人。
那个时候先皇后备受明仁帝冷落,连带着萧玠也在宫中的地位也变得尴尬起来,明里暗里总有人跑去挑衅生事,一个个想方设法的企图将他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
萧苑玉是个跋扈的,自然也不肯放过这么大好的欺负他的机会。
哪知道这个太子哥哥表面看上去懦弱不爱说话,却是个狠角色,她那日让人将他围堵在一个角落打他,万万没想到他没受多重的伤,她自己反而被他给扔到河里,险些被活活溺死!
她那日浸在河里,哭着嚎着让他把他拉上去,他却只站在河边冷冷地看着,仿佛地狱里来的魔鬼,没有一点点的人性。甚至,他还用最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恐吓她,说她以后若再不敢安分,就把她扔进蛇窟,让巨蟒把她给生生吞了……
她吓得半死,那日被拉上岸后,就大病了一场。
醒来后,看到萧玠就跟见到鬼一样,跑得比兔子还快。
今晚在这儿看到他,早已形成反射,下意识地想找个地方躲去,哪里还敢去追洛玥讨说法。
……
远离人群,薄欢与洛玥并列而走,慢慢往回走去。
“阿欢,我明日一大早便要回南夏了,你……”洛玥突然转过身来,深深地看着她,眸中含了深切的情感,“你会来送我吗?”
本想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南夏国,可想到虽然对南夏国帝位已有九成把握,可到底时局未稳,很多形势未见明朗,他不忍心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和威胁。
“她不会去送你。”
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毫无预警地闯入,哪怕不看来人的脸,也可以想象得见已是夹霜带雪的。
薄欢的心一颤,回头,看到萧玠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那张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子暄,你、你怎么出来了……”说着,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赫然的心虚表现。
看到她这样,萧玠气不打一处来,阔步上前,握过她的手腕,不看洛玥一眼,转身就大步流星地离开。
薄欢做贼心虚,也不敢挣扎,乖巧得像一只小猫,任由他扯着自己往前走。
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怎么熄这位大爷胸口燃得正旺的怒火。
萧玠把薄欢扔上马背,他一个跨身坐在她身后,便迅速策动黑马向太子府飞驰而去。
到了太子府,他将她抱下来,然后继续拖着往里走。
对于自家主子那不加掩饰的腾腾怒火,看门的两位侍卫相互对视一眼,一瞬间彼此了然于心:被戴绿帽的太子殿下终于发现自己被戴绿帽了。
薄欢被萧玠拉进寝殿后,发现这厮直接就把她往床上一扔,然后扑上来,那架势,好像不把她里里外外好好收拾一顿是绝对不肯罢休的……顿时吓得弹跳而起,越过他,从床上跳下去,抵着柱子,对他摆手,“子暄,咱是斯文人,有话好好说,别直接就来大的啊!”
萧玠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敢跑,脸色一沉,“有什么话好说?说你们背着我大半夜跑去放河灯?还是大半夜相携游街你侬我侬?薄欢,我一心一意待你,你便是这般回报我的?”
看来这厮是真的怒了……
薄欢吞了吞口水,往后靠了靠,“你别误会啊。他说他明日便要回南夏国了,又说他在邙临城人生地不熟,让我带他去逛逛……我想我们之前好歹也算是认识的,这才答应了……”
“对啊,我怎么忘了,你们之前还是认识的!之前你为了他,可是不惜将我骗得团团转,现在不过是让你陪他逛逛,你又怎会拒绝!”萧玠冷笑连连,“是不是现在看到他,后悔自己的选择了?不管我说什么,明早还是会去送他的对吧?不若你随他一起走,双宿双飞,岂非更好!”
薄欢没想到他居然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当下也怒了,眸光一下子变冷,“我后悔自己的选择了?我若后悔,我会为了你斩断自己的双翼,甘心留在邙临城留在你身边?我若后悔,我会去为了你跟那疯子一样的管然作对,搞得自己现在出一次门都跟做贼一般,就生怕一个不当心被他杀了?我若后悔,我会将自己的清白之躯给了你,到现在都不曾有过一丝的懊悔?萧玠,我在你的心里,就仅是如此?我在你的心里,竟是这么的不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