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欢笑笑,“只顾裴一个小鳖哪里够?我要抓的,可是最大的那条鱼!”
覃傲生点头,“顾裴贪婪,要引他中计并非难事,只不知赵玉龙何时才能被引进来。”
“快了。”薄欢唇角一扬,眸底闪过一丝寒芒。薄清屏已死,离顾裴成为赵玉龙的乘龙快婿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到时候,她再将这一家子给一锅端了!
“覃先生行事也要小心为上,莫要让有心人给盯上。”
“公子放心,我这个钱庄,只为了赵家而开,行事低调,不会引那些大人物注意的。”
薄欢点了点头,予香至今生死不明,她不想再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
薄欢虽然猜到予香落到管然的手上会吃苦头,也猜到他这个人手腕可能不会轻柔到哪里去,可这个结局却还是她不敢想象的。
“属下带了两名高手潜入公子所说的暗室,予香的确被锁在暗室的一个铁笼里,只是……已经断气多时。”暗魄跪在她的面前,垂着眼,沉声禀报,“予香的身上有无数道被凌虐施暴的伤痕,十指的指甲被拔,舌头被剪,下体……严重撕裂……她的致命伤口是脖子上的刀口,是一刀毙命的,死的那一刻应该没有受苦。”
岂止是没有受苦?甚至是解脱吧!
薄欢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冰冷,脑中时而是她妖艳自信的笑靥,时而想象她被凌虐伤害时血淋淋的画面……手掌心握着的宣纸早被揉成一团,被她的手指戳出五个深深的洞。
若是她没有派她去挑衅管然,她现在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
“身为细作,早就猜到自己有这一天了,予香为完成任务而亡是死得其所!”暗魄看出她的痛苦,出声安慰,“公子不必自责!”
薄欢眼眶发红,看着他,“予香的遗体呢?”
“属下见予香已经断气,为免打草惊蛇,故而没有将她带回!”为救一个细作而集结高手擅闯敌营已是不合乎规矩,暗魄双拳一抱,“属下擅自做主,还请公子责罚!”
闻言,薄欢闭了闭眼,双手又是紧紧握住,半晌,缓缓睁开眼睛,“你没有做错。予香的遗体的确要弄出来,不过不该是由我们来。等下,你去一趟司空府,将予香被藏的暗室地址透露给管润昭。”
“属下遵命!”
“记住,不要让他发现你的行踪。”
公子这是在关心他的安危,暗魄心头一热,沉声道:“是!”
暗魄退下去之后,薄欢在椅子上坐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暗魄便给她带回了消息。
“公子,昨夜管润昭带了手下进了太尉府,当着管然和管倦安的面打开了那个暗室,强闯进去了。看到予香被虐致死的遗体,管润昭怒不可遏,当下便拔剑与管然打了起来,虽然后来在众人的相劝之下停了下来,但是他们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且遑论管润昭对予香的感情如何,就凭她是他的女人,却被自己仇视多时的侄子捉起来凌虐致死,这个耻辱管润昭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强忍下去。”薄欢冷冷一笑,“接下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怎样斗个你死我活!”若是两败俱亡,那就再不过了。
唯有这样,予香的死,才是真正的死得其所!
她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对了,管倦安对此事的态度如何?”这老头子若有点理智,自己的孙子做了这种混帐事,都不该置身事外的。
“这事属下觉得很是不解。”暗魄道:“管润昭将予香从管然的暗室里抱出来,这事儿孰对孰错已经很摆明的了,可是那管倦安竟只说了一句‘你们叔侄二人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将关系闹僵’,对管然的偏颇可谓是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薄欢也很意外,微微一怔,“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有责问管然半句?”
“没有。”暗魄摇头,“据说管倦安最近身子不怎么好,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就回去了,再也没管过这事。”
薄欢眸光一深,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虽然知道管然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家主,必然是管倦安更喜欢看重他的缘故,但他这偏心也偏得太过了!管润昭就算再没脑子再混帐,那也是他的亲儿子,一个当父亲的,怎么可能会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儿子的想法?
想起什么,她抬眸,“管倦安最近身体很不好?”
暗魄颔首,“没错。”
“这其中有问题,你再去查查!”薄欢沉眸,“我怀疑管倦安已经被管然控制了,再或者,这个管倦安不是真的!”
“是!”
薄欢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凝着外面被微风暖暖拂过的春色,心里却是一片冰寒。
若这个管倦安不是真的,那真的管倦安去了哪里?是被管然藏起来了,还是……被他杀了?
这个管然,真是越了解,越觉得这个人可怕……
她若没有猜错的话,他接下来的一步,只怕是要替代管倦安成为管氏家主,甚至太尉了!
他已经跟管润昭撕破脸,继续再背后操纵已经有些无法应对,那么最好的与管润昭相抗衡的方法,就是管倦安下来,他光明正大地成为管氏的控权人!
所以,管倦安这几天身体就“不好”起来了!
这个管然这么深不可测,管润昭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既然他在加快脚步掌权,那么她也不能继续懈怠下去了!
对着外面的风景思忖了一会儿,薄欢猛地转回头,看向暗魄,“你去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与管倦安、魏志杰或者迟芳笠扯上关系的待斩囚犯,只要与其中一人扯上一丁点关系就好!只要找到这个人,你就亲自走一趟,将那人救出来!”
“是!”
“还有,你查一下,最近皇上有没有出巡的安排!”
“公子,据属下得知,再过两日,皇上会率众妃子皇子前往城外崊隍山的寺庙祭天祈福!”
薄欢一听,唇角扬起,“如此,最好不过!”
待暗魄退下之后,薄欢大步回到室内,换了一身白长衫,简单打理了一下头上的发髻,便戴上帷帽出门去了。
当今皇帝多疑,她想,多给他制造一些风影,他便是没见着真的,她也要让他捕风捉影生出疑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