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的办公室一时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两天前,端长歌曾经来找过自己一次。当时只是有些着急,窝在他的怀里嗲声嗲气的问该怎么办?公司会不会上司失败?她好害怕。
自己还搂着她,亲吻她的脸颊,柔声对他说要对自己有信心。
却没有想到,仅仅两天,一切都变了。
端长歌不再是那个乖巧柔弱的女孩子,公司也上司失败。
三天?
三天的时间让他去哪里弄这么一大笔钱赔给他们!
姜亦掏出手机,翻了一遍又一遍的联系人。
他第一次发现,手机通讯录中,几百个的联系人,等到自己真的遇到麻烦,没有一个愿意向他伸出援手。
还真是失败。
姜亦自嘲的勾起嘴角,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页面上还停留着他刚刚编辑好的一条短信。
收信人那一栏写的是“长歌”。
他想了想,伸手将短信内容全部删除干净。
“长歌,三天我真的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可不可以多给我一些时间让我缓缓?”
罢了,这种话发出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何必?
端简接到姜亦电话的时候,她正坐在窗边,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她盯着手机,有些犹豫。
屏幕上不停着闪烁着“姜亦”三个字。
手臂停在半空。
不管她承认与否,她的心确实被这一通电话搅起一波浪花。
姜亦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
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电话一直在响着,那边的人好兴致的一遍一遍的打过来。
这不像是姜亦的作风。
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他给自己打电话,响了三声没人接,姜亦就给挂断了,事后还因为这件事跟她吵了一架。
当时,她在帮他准备午饭,因为着急去接电话,手臂还被油溅了一个油点。
端简抬起胳膊,右手臂靠近手腕的地方还能隐约看见痕迹。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端长歌吗?
不应该啊,自己跟姜亦早就断了联系,她是知道的,何必又来试探她?
端简纠结的时候,手机依旧在想。
那边的人似乎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安静的钢琴曲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
终于,端简伸手取过手机,接了起来。
“小简。”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
他说的很轻,像是怕惊扰到她一般,又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甚至带着丝丝的眷恋。
端简有一瞬间的错楞,似乎他们又回到了初恋。
那时候姜亦很喜欢在她耳边,轻声唤她“小简”。
“小简。”
姜亦又叫了一声,声音有一点委屈,但却更加温柔。
若是放在之前,端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应他,心也会化成一汪春水,然后再义无反顾。
可是那只是曾经……
“姜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回答的客套疏远,刻意称呼他为“姜总”,点清了他们的关系。
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疑问,无数的可能性。
“小简,别叫我姜总。”
他说的更加委屈。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阿亦吗?我想我和姜总还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况且我已经为人妻,和别的男人过分亲密,私下接触,实在是有损名声。”
端简声音平静,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却又时刻提醒着姜亦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别这样……”
他喝酒了?
“小简,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姜亦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哀求,又没了底气。
如果是喝酒了的话,倒确实可以解释的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
他似乎醉了。
不停地重复着“我错了”三个字。
端简虽然恨他,但是听到姜亦向自己服软,心里也很难受。
那是姜亦,那是高傲如他的姜亦。
端简轻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那边突然沉默了,接着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安静的卧室自动形成外放的效果,将男人的声音放大。
下一秒,门被推开。
与此同时,电话里传来男人无比宠溺的声音,“小简,我很想你。”
时间凝固。
薄谨言站在门口,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带着一丝冷酷。
面色平静,然而握着门把手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小简,重新和我在一起吧,给我一个补过的机会好吗?我发誓,我会好好疼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
后面说了什么,端简根本没听进去。
视线直直的盯着薄谨言。试图找到他的情绪变化。
然而什么都没有。
男人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小简。”
这一声,拉回了端简的思绪。
她敛了情绪,平静的回答他,“姜总,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有时间再说。”
然后也不管姜亦的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莫名的觉得心慌,尤其是看到薄谨言的时候。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明明她和他只是挂名的夫妻,有名无实。
“薄谨言。”
她怯生生的唤了一句。有种小孩子偷吃被逮住的心虚与恐惧。
男人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她。
他在生气。
端简的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
不对,她见过薄谨言生气的样子,周身散发着戾气,像一匹嗜血的孤狼,狠绝。而不是现在这样,满身死寂气息。
端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死寂?
这个词怎么可以用来形容薄谨言。
然而还没容得她多想,薄谨言已经转身离开。
“薄谨言!”
端简几乎本能的站起身,追了出去。
一把拉住男人的手肘,迫使他停了下来。
“放手。”
声音不愠不火,似乎没有太大的起伏。
可是端简就是觉得他在生气。
“薄谨言,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姜亦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话一出口,端简才惊觉自己竟是越描越黑。
连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我们明明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跟端长歌……”
明明之前伶牙俐齿的,端简现在只想抽自己两巴掌。
“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
是呀,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了?
“松手。”
薄谨言扫了她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她应该松手,然而,身体又一次不受大脑的支配。
她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臂,整齐的黑色西装有了褶皱。
薄谨言眉头紧蹙,声音染上不悦,“听不懂话吗?”
接着,端简做出了今天第二件不受大脑控制的蠢事。
“不要!”
她说的坚定,像只斗志昂扬的小公鸡,仰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