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之为,凡夫俗子一名,男,十八岁,是个不怎么成功的穿越者。
现在的时间是公历2004年6月17日,星期五,高考结束十天之后,至少日历上是这么写的。
这个世界和自己认知不太一样,虽然苦修了十几年的马列主义金身,早在穿越之初就被打的粉碎。
但是要接受比如‘落樱神斧华盛顿,经过8年抗战之后,成功抵挡住了英国清教率领的西征十字军,取得了伟大的独立战争的胜利’之类的史实,仍然需要一点点时间。
这是一个和自己前世像似的平行世界,虽然超凡之力离普通人很远,但是并不像前世一样虚无缥缈,人们普遍接受超凡之力的存在。
坐在柜台后面,翻阅手中这本闲书的时候,仍然不免有些恍惚。
这本叫做《外国超凡史选读》的书,听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书籍,但事实上,除了必要的文学修饰之外,这本书上面记录的都是真实的事情。
拿破仑皇帝在第一次战败之后,虽然同样被流放至厄尔巴岛,但是当他单枪匹马,再次杀回巴黎的时候,不仅带着几十万军队,还带着朗努基斯之枪,这柄弑神之枪。
波旁王朝最后的皇帝,路易十八的血染红了王座,拿破仑大帝在旧王的尸体之上加冕登基。
他所创立的法兰西第一帝国,也不再是百日王朝,因为在他手握着朗努基斯之枪的时候,滑铁卢战役就被改写了。
成为了‘滑铁卢大捷’,法兰西第一帝国也延续至今。
“张哥,又在看书,可不可以教我两手?”旁边的一位打暑假工的少年,笑嘻嘻地对着张之为说道。
张之为是一个武痴,兼任超凡迷,这在他原本的高中早就流传开来。
当然这个名声并不是太好,毕竟要取得武痴这个名头,都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高中生们旺盛的精力让中二少年们,总会有人对于这个名号不服,张之为也因此打遍北海三中无敌手。
幸好不是南山敬老院,张之为在心里吐槽道。
“等今天吃完晚饭吧。”张之为合上手中的书籍,虽然有武痴的称号,但是他并没有显得高冷,反而相当的平易近人,两世的经历让张之为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心态。
张之为和这个少年打工的地方叫做北海武馆。
这个世界有着超凡之力,当然流传悠久的中华武术也因此兴盛不衰。
每个城市都会有一两家武馆,为了那些追寻着超凡之力的人,提供一些心理安慰,但仅仅也只是心理安慰。
和打临时工的少年不同的是,张之为从六岁开始就已经待在了北海武馆。
但是至今也没有找到任何成为超凡者的可能,毕竟像北海武馆这样的小武馆,全华国至少有一万家以上。
北海武馆内并没有真传,或者说没有超凡之力的真传。
超凡之力对于普通人来说,仍然是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即。
但是北海武馆也有它的好处,至少对于张之为来说有两大好处。
第一虽然武馆内没有超凡之力的真传,但是想要开一家十几年的武馆。
馆内至少也有一两手绝活,和普通人追求武术高杀伤力的‘打法’不同,张之为矢志超凡,更追求‘练法’。
五禽戏,一种古老的健体术,和太极拳一样易学难精,以追求调养人的身体,使之精气神足为目的。
张之为苦练了十二载,终于可以说是有所小成,虽然不能产生任何的超凡之力,但是张之为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五禽戏》对于自己身体全方位的提升。
骨骼强度,肌肉韧性,血液活性,这些隐性的提升虽然看不见,但确实存在。
第二武馆包两顿饭。
“开饭了,大师兄。”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冲着张之为两人喊道。
张之为虽然年龄小,但是入门最久,在武馆中现在武力值也最高。
所以武馆内入门的弟子,都要称呼张之为一声大师兄,张之为的师父,铁臂袁侯通是位看重长幼有序的老武师。
“来了。”张之为将手中的闲书放好,和身边的少年一起走进武馆的后堂,这个时候武馆的十几名工作人员和弟子已经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
虽然分批次用餐更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但是张之为的师父仍然将用餐看做是一项集体活动,武馆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能少。
张之为面前的是他专用的大碗,足有一个小型脸盆那么大。
武者虽然食量惊人,但是很少有人达到张之为这种程度,每一顿的饭量都是成年男子的四五倍。
铁臂袁侯通一副大家长的模样最后落座,他在观察了众人是否都到齐了之后,拿起竹筷说了一句,“开饭。”
众人立刻风卷残云地开动,其中又以张之为为甚,张之为如此暴吃海喝并非没有原因,他每一口食物在进入胃里之后,都会被强劲的胃部运动消化吸收,转化成为身体所需的营养。
在吃过晚饭之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张之为都是要回家的,但是今天既然答应了同校的少年教他一两手,张之为也不介意耽误几十分钟。
听到大师兄要露一两手,武馆新来的人员都好奇地跟着往校场走去。
这片有着一两百米宽的院子已经成为了武馆最重要的资源,虽然世界有些不同,但是华国人对于土地的热爱仍然是相同的。
在张之为小的时候,就怂恿自己的师父将这片土地给盘了下来,现在已经升值了十倍,而随着城市化的进程,这片院子还将会继续升值。
五禽戏源自于《庄子》的‘熊经鸟伸’,华佗在此基础上改革,增加了虎,鹿,猿三种练法,合计五禽。
在之后的流传之中,五禽戏又根据各个时代的不同演化出不同的版本。
北海武馆所传承的五禽戏,就增加了五行理论。
心属火,当以猿形腾挪练之;肝属木,当以鸟形伸展练之;肺属金,当以虎形吐纳练之;肾属水,当以鹿形疾走练之;脾属土,当以熊形静卧练之。
五脏为炉,五禽为火,五行为炭,炼人之身。
正是因为这个完整的古法五禽戏,张之为才在北海武馆苦练了十二年。
看着张之为演练五禽戏无疑是一种享受,因为他每一个动作的流转和衔接都顺畅无比,就像是一场古朴的祭祀之舞,让人赏心悦目。
但众人除了欣赏,对于五禽戏这种软绵绵的练法并不感冒,毕竟人们更多的是追求华丽且高杀伤力的武技。
就比如北海武馆的另一项绝活,通臂猿拳,这种能够在实战中运用的打法,才更能吸引人的注意。
“来两个人搭搭手。”张之为在演练完了五禽戏之后,开口说道。
听到张之为邀战之后,两个身形魁梧的青年走了出来,左手抱拳,“大师兄,得罪了。”
实战之中的武术和练法不同,追求最大的杀伤力为主,所以拳法演练,有一定的危险性,不是每个人都对自己的劲力收放自如的。
拳法在于下盘,双脚是根,从地上汲取力量,腰腹是枢纽,再将这股力量传输至双手之间。
所以练拳有着者,手上的力道要远大于普通人,因为他们发力的方式,不仅仅局限于双臂的几块肌肉。
其中一个青年踏步向前,在张之为面前半米处,收腰凝气,一拳直捣张之为的肚子,一拳守在腰间,半吞半吐,攻防自若。
可以说他已经得到了拳法的三昧,算是入门了。
张之为没有后退,脚步抢前,卡在对方脚步中间,手臂后发先至,和对方的直拳撞击在一起。
巨大的力量带来手臂的疼痛,让对面的青年面色一苦,想要用腰腹间藏着的另一只拳头防守反击。
张之为和青年交击的拳头变拳为爪,形似鸟爪,趁着对方手臂因为抵挡卸力的时机,抓住对方手臂往自己这边一拉。
力量的传导之下,青年的下盘不稳,连带着腰腹之间的出拳也变了形,被张之为轻松地抵挡住。
趁着这个机会张之为再向前半步,整个人顿时像前扑的巨熊,肩膀往对方的心窝靠。
最后一刻收了七分力,也用上了巧劲,青年的身体还是腾空而起,向后方滚落了三米远。
知道张之为实力的另一个青年,没有在一开始强攻,因为两人加起来,也不是大师兄的对手。
但是现在大师兄因为要顾忌收力,所以身形露出了破绽,一直周旋等待机会的青年,大跨步从张之为的身后抢攻。
虽然有些卑鄙,但这确实是一次不错的联手,至少抓住了张之为不能伤人的‘弱点’。
“这么滑头,怎么练得好武术。”众人的师父,铁臂袁侯通忍不住开口道。
面对从后方攻来的拳头,此时张之为如果转身抵抗,时间上无疑已经来不及了。
他身形向前微躬,仿佛从一头巨熊,化作了一头疾走的麋鹿,脚趾发力,轻松地躲过了背后袭来的劲拳。
侧身腾挪,又向一只猿猴一样轻松地转变方位,反而从青年的侧身攻来,战局在也没有任何悬疑,三招之后,张之为轻松地就将青年摆平。
两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躬身道,“谢谢大师兄的指教。”
“战术配合的不错。”张之为笑道。
“什么不错?练武练成他们这样,连一点心气都没有了。”师父袁侯通走了过来,在两个人后脑勺拍了一下,“还从后偷袭,今天你们两个加两个小时的马步。”
“师父,其实他们的选择并没有错,面对武力没有办法战胜的敌人的时候,用智谋取胜并不是什么难看的事情。”
说着张之为话音一转,全身仿佛凝聚成为一体,犹如一座古朴的大钟,力从脚下升起,拳从腰间挥出。
一声气爆声在张之为面前产生,所有人都为之一愣,包括袁侯通,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张之为,随后又带着惊喜,“你练到了这一步了!”
千金难买一声响,说的就是直接用拳头,在空气中打出气爆,可以想象这个拳头,打在人体之上会是怎样的结果。
“嗯,昨天刚刚达到的。”张之为点了点头。
袁侯通随即又有些复杂地看向张之为,“或许是武馆耽误了你的天资。”作为武师,袁侯通当然知道超凡之力的存在,可惜北海武馆并没有这样的传承。
“没有师父,也没有今天的我。”
张之为笑道,对于加入北海武馆,他并不后悔,毕竟他现在所能达到的成就,师父袁侯通功不可没,毕竟三分靠炼,七分靠吃,吃进张之为肚子里的药膳可不少。
这位师父对于他而言真的是亦师亦父。
众人在短暂的发愣之后,都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七嘴八舌的围着张之为恭喜,甚至在他们眼中张之为已经成为了超凡者。
只有张之为自己心里明白,不入超凡,自己终究只是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