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仁隐藏自己心思几年,眼见任妙要定亲了,立刻请阿娘说媒,这也算是,稳重可靠的表现?青梅竹马结婚感情通常更加深厚,任青元觉得,任妙嫁给顾仁也是非常可行。
对于顾仁,真正要过的一关是任爹与澄江公主对他看法。
澄江公主最近很晦气,任源身为长子抛弃一大家子闯荡江湖,她可以说自己管教不好,使得任源做下这样叛逆事情,可诸侯竟然参她!
什么公主代表宗族的脸面,公主的长子不好,就是宗族不好,宗族不好,就是天子有问题,自身不正何以治国?所以天子就应该下台,换个人来做做。
书房里
任青元诧异地:“这算是……挑衅?”
任三郎道:“《历史》可曾读过?”
“抄写过,只是大多字很晦涩,不太懂意思。”
“前朝先帝为宠妃之子,秘杀其余皇子,只为宠妃之子能顺利登基。”
“……”
“当今皇上为五国诸侯之一,知晓此事后十分不忍心,所以就清君侧。谁知赶到宫中已来不及,诸皇子以及前朝先帝全部自相残杀而死。”
任青元明白了,这算是美化后的版本,真相应该是皇上外公等着他们自相残杀以后,就打起清君侧的口号登基了。
只是她就不明白:“这与阿娘什么关系?”
“寻理由,谋逆。”
“那阿娘不会有什么事吧。”任青元很担心。
“阿娘背后是宗族。谋逆者与参谋者,名望与利益求其一,然,百姓生活日渐舒适,天下稳定,谋逆者不占正统、名、利,谁愿相助?结论:必败。”
“会不会影响大郎声誉?”
任三郎卡壳:“总不愁娶吧,更何况宗族还在呢,这件事宗族会管的。”
澄江公主却不这么想的,她老人家自从有两个女儿以后,一直致力于经营好名声。
当然,公主所谓的好名声不是说贤良淑德,而是指不养面首、不仗势欺人等等。当今皇上很宠溺女儿,于是公主被养得十分娇纵放肆,大多数公主的名声通常都不太好听,名声不太好听往往也就难寻好相公。
儿子先不提,女儿总得嫁一个好丈夫吧,
五娘青元还小可以慢慢计划,但二娘却是到定亲的重要时间。
澄江公主本来也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但影响二娘定亲,她就要动手了。
当然,朝臣也在参诸侯和澄公主
朝臣奏章就一叠叠放在太子桌上,奏章里骂得全是骂诸侯心思不正,自身不正;骂任爹澄江公主连个儿子都管不好;骂任大郎不孝顺叛逆,以及申请让皇上找个理由,殴打诸侯国。
大多朝臣也不是乱骂得,奏章写得非常讲究——重点骂诸侯,偏点骂任爹澄江公主。有些甚至碍着宗族脸面,只骂诸侯国,对于大郎是‘痛心’对于公主府是‘受委屈’。
太子表示很淡定。
任爹心里是很爱护老婆与孩子的,但这件事是牵扯到自身,谁能都出手,就他不能。但谁让任爹声望高呢?他也有几个声望极高的好友。
这时候老师是备受尊重,有些老师甚至学生遍布天下的,出过不少重臣。
于是学生们笔伐诸侯,场面几乎是呈现一面倒的现状。
皇上正愁没理由攻打诸侯,见此立刻表示顺应民心,于是气势汹汹准备兵马,对诸侯虎视眈眈。
太子立刻放出告示,痛斥诸侯国,为皇上攻打诸侯国正名,然后迅速做好后勤工作,准备好粮草。
齐氏最近有点发愁,在她心里面,只要儿子喜欢的对象身份不要太低,品德不要败坏,都是能够请人去说媒的。夫妻之间,毕竟要过一辈子的,要和和睦睦才好,所以她就想找个儿子喜欢的媳妇,但是这种想法在儿子想求娶任妙就咔嚓。
澄江公主是长公主,做事情很嚣张。但考虑到贵女大多很张扬,宗女只是张扬过头变成嚣张了,所以这也不什么大问题,大家早就已经习惯。
问题在于澄江公主与大将军、太子连成一线,问题在于最近是多事之秋,问题在于因诸侯拿澄江公主做幌子欲意换天子。
齐氏到底是不想与这些人牵扯上,生怕牵扯到顾家,可奈不住儿子喜欢啊。
顾仁说:“任妙的品性,阿娘是知道的。我喜欢任妙,想和她过一辈子,若是换人了,这辈子恐怕就没法圆满了。阿娘也许觉得我这话很好笑,但谁又知道我老了以后是否会因此遗憾呢?我这一生,也许会经历许多遗憾,但这一次遗憾,我却是不想经历的。”
齐氏叹气:“罢罢。”
真正打消齐氏顾虑却是顾爹。
顾爹摸着胡子,沉吟一会儿:“这件婚事未必不是件好事,天子日渐迟暮,太子掌管国事井井有条。这国,十之八九为太子登基。我掌握一部分军权,却非皇上心腹,也非太子心腹,与皇族也无牵扯,就仅靠忠心二字才得皇上信任。但若太子登基,我怎知自己会不会被太子夺军权?但如果我们与澄江公主联姻,太子就会放心许多。”微顿,又道:“太子颇尊敬澄江公主,此路我看可行。”
既然想结这门亲事,所以就仔细筹划起来。如果亲事成了,也是要真诚接待新妇的,若亲事不成,却是另外一回事。
而请媒人,也是重中之重。
王公贵族间婚事的媒人不是请个媒婆就可以了,而是得找个身份地位都匹配的已婚贵妇。
为表示诚意与真心,齐氏找上太子之妻田氏邀请当媒人。田氏没考虑多久就同意下。
澄江公主瞧着顾仁,唇红齿白干干净净一少年,脸颊虽然浮红,但也没低头看脚尖,而是堂堂正正抬头,站出一步行晚辈礼:“澄江公主。”
澄江公主挺囧的,齐氏求亲直接把当事人带出来了,颇有种供君打量的意思,是已经料定顾仁的外貌会有加分项呢?不过不管怎么样,齐氏这样的做法澄江公主也挺满意的,毕竟这也侧面说明对方很在意自己的女儿不是?
澄江公主面上却是温和说:“三郎正好在,你们同为国子监学生,想必有很多要说,你去寻三郎罢。”身后侍女先一步站出,做出‘请’的引路动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