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学承虽然被贬为庶人,但人家到底是个大皇子,长年累月的朝堂底子积在那里,手里不知道有多少暗臣是扶持连学承。谁都明白宫中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孱弱没用的皇子在婴儿时期就死得什么都不剩,顶多得帝王垂怜放一块皇牌。可人都死掉了,皇牌有什么用呢?
真正活下去并且安稳长大的皇子,都是有几把刷子在。自古以来不是立嫡立长,连学承这个位子不知道有多少眼红盯着,他以前的日子别提有多难熬,宫里有无数种秘方可以让他变残或者干脆直接中毒而亡,刺杀算是小意思的。
也只有任青元这个傻白甜才以为她家的大皇子没有野心——其实只要连学承坐实了大皇子这个位子,即便他没有野心以及心至善至纯,也不得不变得有野心,心变得至黑。
任青元即便后来真正意识到连学承的性格不是表面上那么纯善,也已经来不及了。连学承这只大灰狼早就盯着他碗里的这只,不肯放开,顶多就勉勉强强不情不愿的松松嘴,让碗里的这只,有一口喘息机会。
甚至有时候任青元都觉得自己已经习惯连学承的紧紧盯住,有效证明这一点的就是她对连学承的眼线特别无动于衷,她知道这些眼线不会伤害她,有时候甚至起了保护她的作用。
可现在,任青元很懊悔自己没有把连学承的眼线给清理掉。
就在向帅富那一句话说出口后,连学承这张脸就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几乎一瞬间,任青元感到寒毛竖起,连学承就像个猛兽一样让人觉得恐怖至极,唯恐避之不及。
可连学承明明只轻轻笑了一下,
“五娘,你打算和向帅富订婚?”
本朝的订婚其实就相当于结婚,是要向政府做登录记录的。即便取消订婚,也必须向政府记录,如果双方有一方不肯取消,必须向官媒请示,理由必须按照男方或者女方的七条律法来。如果对方没有犯了七条律法,那么官媒是不允许对方取消订婚的,婚事必须照常举行。
再加上任青元和向帅富的身份十分敏感,两个人订婚了基本就没有取消订婚的可能性。
这时候任青元还很迟钝地:“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向帅富所说。”她对向帅富道:“你不是姓向吗?怎么会是李将军的嫡子。”
向帅富有点脸红,毕竟她是自己的订婚对象,是自己以后的妻子。这年头都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他对这个也不排斥,而是顺理成章的接受。
在妻子面前,他就很老实回答:“前朝宫变时,我被母亲送出京城。去年父亲才找到我,我才隐约想起自己的过去,于是便回到李家了。”
“去年才找回来你?”任青元有些惊讶地:“你母亲不记得你被送到哪里了?”
“宫变时,我母亲被前朝皇帝杀死。”向帅富淡淡地:“我是原配次嫡子,并非是继母生下的第二个孩子。如今长子是我同胞大哥。大哥坚持要找回我,父亲才二十多年来没放弃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