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过得如何我却是不知了。”连学承道:“我过得如何,澄江长公主恐怕是不感兴趣的。”
澄江长公主一笑,笑得令人如沐春风,随即笑意收敛,冰冷冷地:“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没有事情你就回你的宰相府罢。”她口气实在太不客气了,如果不是之前的气氛太好,恐怕会让人产生李宰相义子出言不逊惹恼了她的错觉。
连学承站起身:“既然如此,我就退下了。”掀开长摆行礼:“长公主金安。”他没离开几步,却突然听见她喝住他。
澄江长公主道:“我这几日一直在苦恼五娘的婚事,以你之见,谁才是五娘的良配?”
连学承转过身,低首恭恭敬敬回答:“这是长公主的家事,我一个外臣之子恐怕不太方便回答。”
“没关系。”澄江长公主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我允许你说。”
“这件事我是不会回答的。”连学承这次颇为强硬地:“长公主何必强人所难呢?婚事这种事须得谨慎了又谨慎,我若是回答得不好,长公主岂不是要厌我?”
“我看你是在找借口不想回答!”澄江长公主面带怒意重重摔碎茶杯,那张姣好的容颜几乎快要扭曲。气氛恐怖至极,奴婢们各个噤声头低得更低。这时候谁都不敢多一言,生怕牵涉到自己。
叫做矛盾的箭头直逼连学承喉咙,他却从容不迫半点都不紧张,语气也极为冷淡地:“如果长公主非要我说,我也只敢说几个字——高嫁幸苦、低嫁幸苦、门当户对幸福。”
澄江长公主连连冷笑地:“这句话等同于没说,谁不知道这个道理?”语气一缓和:“也罢,也罢,我也不为难你这个小辈了,你回去吧。”
“谢长公主。”连学承面无表情再次行礼,在澄江长公主看不到的地方,他紧捏的双手这才慢慢松开。他一直低着头,不是真得尊敬澄江长公主才会这么做,而是担心自己的脸上泄露了他愤怒的心情。
连学承离开公主府后,才敢想五娘的事情。
他怎么会回答五娘良配这件事呢?又怎么会不知道澄江心中所想呢?
他没向五娘亲生父母推荐五娘良配,他就胃痛至极,要是推荐了这良配岂不是等同于刮掉骨肉?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回到中心城把五娘绑架,逼迫五娘嫁给他。最后他们两个人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孩子都生出来,幸幸福福美满过一生。
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
连学承自嘲了一下,人生在世,有时候活得肆意疯狂些,也没什么不好的,可他自己连肆意疯狂的胆子都没有。
连学承离开公主府,澄江长公主也没有离开客堂,反而一直坐在主位上。
时间安静的溜走,澄江长公主捧着茶杯,看着茶杯里的茶水,沉默着没说话。
半柱香后,澄江长公主捏住茶杯的手越来越用力:“来人!”她突然喊道。
“在!”
“去回大将军的话。”澄江长公主一字一字地:“就说五娘青元的订婚,我答应了!”说完就像是用完所有力气,瘫坐在主位上,神情微微颓废。
这算什么事呢?她想。(未完待续)